文震被女鬼驱赶,但是他并不打算走。租住鬼屋就是为了来解决问题,而不是逃避的。他坐回了座位上,抬头看着三个鬼影,一时不知道该不该让个座。

阿珍急了:“你怎么还坐下了,戌时到了,他们就该回来了,到时候你就麻烦了。”

文震问:“我为什么要走?是谁要回来?”

阿珍说:“那是两个厉害的大鬼,我们都是被他们害死的,你要是不走,你也会死在这里的。”

文震饶有兴致:“说说看你们是怎么死的?”

阿珍回忆了一下说:“我是租住的房客,做饭的时候煤气泄漏了。当我发现问题的时候想要关煤气,可是煤气怎么都关不掉,门窗也打不开,然后就死在了厨房,所以我现在一直住在厨房里。也是死后我才知道,原来是燕子弄坏了煤气,皮特关住了门窗。”

“就是你不让我好好吃汉堡的吧。”面对文震的提问,阿珍讪笑着看向旁边。

“皮特?”文震注意到了这个名字大莲接着说:“我当时看中这房子便宜,所以买下了这间鬼屋,自己住了进来。可是没想到……”

大莲的眼神望变得空洞,仿佛是回忆到了什么难受的事情:“我本来不信什么鬼神之说,所以才敢买这个房子,当时还以为捡了便宜。可是当我住进来以后,运气明显变差了,做什么事情都不顺。工作接连失误导致失业,男友也抛弃了我,身体一向健康的父母也忽然得了急症都……。”

随着两滴泪珠从眼角滑落,大莲抽泣着说:“我当时觉得世界都抛弃了我,一个人躲在厕所里哭,然后不知道怎么回事就死了。也是等死后才发现,原来是皮特趁我哭昏过去,控制了我的身体,把毛巾系在门把手上,我是被吊死的。”

阿珍说:“她现在就被安排住在厕所里,刚才也是她挂在你的衣服上荡来荡去。”文震点点头。

最后说话的是小爱:“我也是租住在这个房间里,当时还有我的男友。我们本来很恩爱,可是自从住过来以后,几乎天天吵架,隔三岔五就要摔东西。有一次吵架,他把我推倒在沙发上,我气不过,于是跑到阳台上跟他继续吵。然后我就觉得被谁拽了一下,直接从楼上掉了下去。掉下去的瞬间,我看见了燕子,是她把我拉下去的。”

“后来呢?”文震忙问道。

“后来,”小爱大哭起来:“后来男友就被警察带走了,幸好有邻居看见我掉下去的时候只有一个人。但是男友还是被判了过失杀人,刑期足足有二十年呢。”

小爱一边哭一边打自己:“都是我的错,那天是我故意找茬吵架的,如果不是我太任性,也就不会发展成这个样子,是我害了他。”

阿珍说:“她死后,被燕子安排住在阳台上,摇躺椅的就是她。”

听完了这些介绍,文震也正式对三女鬼自我介绍:“我叫文震,我们这就算认识了。”

看来情况很明确了,问题就出在这个燕子和皮特身上。

此时文震忽然想到一个问题:“你们鬼是不在意住的地方的吗?”

阿珍说:“其实也是在意的,卧室当然会比这些地方更舒服些,但是燕子不允许我们住在卧室里。“文震又问:“燕子是不是就是那个被外籍丈夫家暴,还被虐杀而死的那个?”

阿珍说:“燕子最先在这里,她从不说自己是怎么死的,但是我们私下了解过,大致是你说的样子。”

文震看了一圈:“我看传闻死在这个鬼屋里的起码有七八个人,现在怎么只有你们三个?”

阿珍回答:“死在这屋子里的应该有九个人,现在除了燕子以外,就是我们三个了。”

文震问:“其他……”刚要说“其他人”,又觉得似乎不对,转而问道:“其他鬼呢?”

阿珍说:“其他鬼都被赶走了,燕子看我们三个年轻,而且长得好看,所以逼我们留下来侍奉皮特。”

文震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什么?逼你们干嘛?侍奉皮特?”

大莲恢复了情绪,她抽泣着说:“是的,我们被燕子逼着侍奉皮特,做人的时候大家都是平等的,没想到做了鬼居然只能作奴仆。”

文震不明所以:“这皮特是什么来头?”

大莲说:“皮特似乎是二十年前死在大都市的,死因不清楚,但肯定与这间房子没有交集,是燕子把他带回来的。”

听到这里,文震怒了:“这无羞无耻的贱种,活着的时候就是被外国人虐杀,死了居然还要逼良为鲳,主动去倒贴外邦鬼魂?”

文震气得站了起来,在房间里踱步,拳头捏的嘎嘎直响。

众鬼苦劝其离开,可文震打定主意要灭了此鬼!时间很快过去,九点马上到了。

果然,文震觉得门口有一丝异样。再看着阿珍、大莲和小爱三人居然熟练地跪在门口,排成一排,脸上写满了紧张。

文震冷冷地说了一句:“燕子,皮特,是你们回来了?”

话音刚落,文震只觉得一阵阴风拂面。再看另一边,并排跪着的三个女鬼将头低低的压了下来,似乎正顶着巨大的压力。

文震看不见燕子和皮特二鬼,只能猜测其方位。他对着大莲前面的虚空中,出了一记劈拳。一击劈出,三个女鬼身上的压力顿时减轻了。

这时,皮特显形出来,它就站在文震刚才的位置,看起来似乎是出了一拳。

旁边有一个被打散的女鬼影慢慢聚拢,显然就是燕子了,刚才就是她出手压制了阿珍、大莲和小爱。

皮特和燕子的气息与三女鬼不同。皮特无时无刻都让人觉得他的鄙夷和冷漠;而燕子则是一种内倨外恭,并且还有一股很强的怨念。

文震还没开口,燕子说话了:“九州男人滚出去,你不配待在这里。”

文震不解:“你自己愿意嫁给外国男人,这不归我管。可是你为什么要把她们三个强行留在这里,只为满足你那变态的心理需求?”

燕子疯了似地骂道:“你这垃圾懂什么,活该光棍一辈子。你赶紧滚,我多看你一眼就犯恶心。”

文震强忍怒火,问了最后一个问题:“你为什么会产生这种想法,难道你的父母不是九州人吗?”

燕子喊道:“因为我是思维觉醒的人,而我的血统是我一生的耻辱。我活着的时候就致力于为九州女孩子介绍优质的外国男友。”

她指着旁边跪着的三女鬼说:“这三个东西的思维本来就快改造成功了,可是你的出现让她们动摇了,现在只有你死了,才能让他们彻底死心。”

文震总算听懂了:“你的贱,无缘无故,毫无底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