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倒不是诸葛义未卜先知或是被人通知了。
今天是丞相视察造纸工厂的日子,这点作为诸葛亮的侄子,诸葛义自然是知道的。
并且听老陈说,现在整个成都城的官员们都在讨论这些新纸。
甚至在黑市上已经流出来一批新纸被有钱的官员们买去使用了!
这一切自然是诸葛义安排茅顺去做的。
他正打算用新纸的质量去堵住那些说闲话之人的嘴!
既然连其他的朝廷要员都在议论纷纷了,
那么陈到身为一名将军能在今天来到相府中,就不难猜了。
诸葛义自然知道陈到是白耗兵的统领,
他肯定也相信诸葛亮明白新纸的重要作用!
派遣最精锐但如今又没有要职的白耗兵去守卫造纸厂,自然是能够联想到的事情。
“既然你知道,那么本将军问你。”
“丞相为何会调动精锐部队去守护一个小小工厂?”
陈到追问道。
在汉末,士农工商的顺序依旧是主格调。
工厂这个词对于那个时代的大多数人们来说都很陌生,
而大部分的工厂,更是像制盐厂、蜀锦厂之类的存在,根本不入流。
从这个层面来说,对于身经百战立下赫赫战功的白耗兵是一种侮辱。
陈到自然而然地想到诸葛义是诸葛亮的侄子,自然会知道诸葛亮的安排。
“将军,关键就是在此物。”
诸葛义说着,从走来的管家老陈手中拿来一叠新纸,上前递给了陈到。
“陈将军,这就是新工厂制造之物。”
“有此物在,我国便又多一利器!”
“可以使百官办公效率增益,增加创收充盈国库,甚至帮助利好百姓民生!”
“你说,此物,能否值得将军帐下精锐去守护?”
听着诸葛义的说辞,陈到接过了新纸。
看着手中不一般的柔软和良好的触感,明显要比之前粗糙的纸张好上太多了!
“这...”
虽然只是小小的纸张,但即使是身为一名将军的陈到,
也能够想象到这纸张的巨大用途!
这几乎是每个人生活都需要的必需品啊!
“陈将军,你可知在黑市中,此物已经价值几何?”
诸葛义为了让陈到明白新纸的重要性,提起了新纸的价值。
看到陈到摇了摇头,诸葛义也不再卖关子。
“五张新纸,足以买三匹蜀锦!”
“什么?!”
接下来惊讶的就是陈到了,他几乎是下意识的喊了出来。
他看着手中拿着厚厚的一沓纸,少说也说三十张!
要知道,即使蜀地盛产蜀锦,其价值也依旧昂贵。
甚至在蜀汉,蜀锦可以成为重要的战略资源和经济收入。
在历史上甚至可以成为诸葛亮北伐主要的军费来源,并且是不可替代的。
陈到身为征西将军的高位,俸禄在万石等级,也就是最高一等的待遇。
由于战乱,三国时期官员的俸禄都以粮食为单位结算。
但实际上会以其他方式给予,如金银、货币、布匹等,粮食只是计量单位。
陈到估计以自己月俸禄,都买不了多少张新纸!
并且在黑市上能把价格炒得如此之高,可以想象到此物有价无市。
由此一来,就可以很直观的感受到新工厂的重要程度了!
在蜀汉,陈到身居的征西将军乃是在四方将军、四镇将军之下的四征将军。
是万石俸禄等级的官员武官体系内最低的存在。
即使如此,也是最高一级官员了!
面对诸葛义递来的新纸,陈到不可不说不心动。
这对于诸葛义这名现代人来说,这些纸倒是司空见惯的寻常事务了。
没想到这样的举动会给陈到多么大的震撼。
“没想到如此简单之物,能有此等价值!”
陈到感叹道。
“无功不受禄,这些纸本将军不能拿。”
“但我明白工厂的重要性了,这就派白耗军的兄弟们去守卫!”
陈到说着,就要把诸葛义给的纸张还给诸葛义。
他不知道的是,诸葛义早就把这些官员们都舍不得书写的纸张,用来如厕了。
丞相府中早就用上这些纸张,并且存货不少!
自然不会把小小三十张纸放在心上。
见陈到如此客气,诸葛义笑着摆了摆手说道。
“陈将军放心拿去,新纸毕竟是相府产物。相府中还是有些存量的。”
“只怕是和陈将军想法之人不在少数,尤其是白耗军中。”
“还请陈将军说服他们,可以履行丞相之令。”
诸葛义只想自己和茅家的劳动成果不要被其他有心之人轻易窃取了。
白耗兵的守卫是有必要的,在此之前他还特意关照了自己的便宜二叔。
让他将造纸厂的选址安排在前不久刚成立的都江堰卫和巡视组范围内,
建立起保护造纸厂的第一道防线。
“我明白了!还请诸葛议事为本将军向丞相传达!”
“新工厂的防卫就交给我们白耗军吧!我会亲自率领白耗军守卫的!”
陈到明白此事已经关系到国家大事,不敢怠慢。
在丞相府前这出插曲发生的时候,成都城内凡是有些能量的人都听说了新纸的事情。
成都,西乡侯府。
自从张飞被范疆、张达刺杀之后,西乡侯府上就一直挂着白色的装饰。
用来纪念逝去的前车骑将军、司隶校尉、西乡侯张飞。
而在张苞跟随先帝出征夷陵,张飞的大女儿嫁给当今圣上后,
西乡侯府中也慢得冷清起来,留守在西乡侯府中的除了张飞的遗孀夏侯氏,
就剩下张飞的小儿子,张绍以及张飞的小女儿和少数家仆了。
这点在张苞回到成都之后好转了一些,
西乡侯府的白事装饰也随着新帝登基被取了下来。
“大哥,新纸的事情你听说了嘛?”
关兴行色匆匆地赶了进来,身上的盔甲都没来得及换。
显然是从军营中匆忙赶来的。
“安国?你不是在军营中训练士卒么?”
张苞的年龄要比关兴年长几岁,结义后张苞成为了关兴的大哥。
“出了这档子大事,我哪里还有心情训练士卒呐!”
“现在整个成都城内的人都在议论新纸。”
“我连这新纸都没见过!此物可真有传闻中般神奇?”
也许是年轻的原因,关兴性子有些急躁。
听到别人都在议论这新纸的神奇,
关兴也坐不住了,立马来找大哥张苞询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