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攻破塔拉米城后，土匪屠杀了十万市民，现在他们手上还有五万。”
听此多尔沉默下来，土匪的疯狂超出了他的想象。显然土匪想要的不是多尔以为的统治权，而是纯粹的杀戮带来的快感。
徐毅忽然问道：“你们知道土匪的首领是谁吗？”多尔点头说：“知道，土匪大当家是一个指挥官，以前我们还展开过针对他的斩首行动。可惜失败了，只杀死了他手下的一个头目。”徐毅摇头说：“那可不是一个头目，那是他的副官，还是他的妻子。”
“我们知道，我们特意挑选了他举行婚礼的时候去偷袭。你觉得我们做错了吗？”
“从目前导致的后过来看是错的。他跟我的卧底说过，他是为了复仇。但是站在你们当时的角度来说是没有错的。他们是土匪，自然是要挑选一个对自己有利的时机。”
“我们可以取得他的原谅吗？”
“没有可能了，他现在沉浸在复仇的快感中，那个副官的死已经不重要了。对于现在土匪大当家来说，杀死所有人比复仇更重要。所谓复仇已经沦为了一个借口。”徐毅用手托起项链，继续说，“如果他清醒一点或许我会再次把他当成朋友。”
多尔不知道，此时的徐毅正通过精神链接，用徐锋的眼睛看着范金超荒唐的举动。
此时的范金超正当着众人的面，骑在一个女人身上抽搐。周围的土匪头目们拍手叫好，范金超的脸上也是疯狂的神色。徐锋就站在远处看着，身后是李索兰等一众骷髅战士。他们正看管着难民，范金超想要当着所有人的面，侮辱所有人。
“女儿啊......我的女儿......”
徐锋身边一个男人哭喊着。他之前想阻止范金超带走他女儿，然后被土匪打断了双腿。然后他被丢在了徐锋旁边。徐锋没有说什么，只是静静地看着，大概只有他身后的骷髅战士们才知道它们的两位主人在想什么。
“你们这群畜牲！畜牲！”
男人忽然举起拳头打在徐锋的腿上，李索兰见此上前一步，但徐锋举手让它停下，李索兰只得退回去。徐锋任由男人捶打，这位父亲现在也只能做到这种事情。
等范金超起身离开之后，头目们就迫不及待地一拥而上，肆意玩弄已经失去神志的少女的身体。范金超走到徐锋这边，一脚将男人踹倒在地说：“还敢打人？活得不耐烦了！”说完又在男人的骨折处踩了几脚，听着惨叫声露出愉悦的神色。
“我说徐毅，你也可以找一个女人试试，真的很爽啊。这可是你在以前体会不到的。”范金超拍拍徐毅的肩膀说道。徐锋没有看他，而是盯着女孩的面庞说：“你这样是不是有点过分了？”范金超脸色迅速冷下来说：“没有什么过分不过分的，这是战争，现在我才是主宰。”徐锋又问道：“你真的会杀了这群人吗？”范金超又踩了男人一脚说：“不会全都杀的，女人我都会留下来。我会杀掉一部分男人，然后让剩下的替我作战。别看我之前把人都送黑兽那去了，我只是暂时放在那里而已。我很感谢你能帮我拿回来。”
“我有点不能接受。”
“这很正常，徐毅。毕竟你的观念还停留在那个社会，但现在你在一个更加自由的地方，不久之后你就会适应这里，然后和我一样乐在其中。”
说完，范金超突然拔剑刺进男人的咽喉，徐锋看着男人逐渐失去聚焦的瞳孔，沉默不语。范金超则是在一众土匪的保护下，走进人群，似乎在挑选下一个受害者。
看着范金超的身影李索兰说道：“我王，我不能忍受他对你的无礼，你应该将他踩在脚下。”徐锋蹲下来将男人的眼睛合上，但随即又睁开了。他盯着男人的眼睛说：“李索兰，我们现在寄人篱下。不管怎么说我们只有五千兵力，你有把握杀掉所有人吗？”李索兰环顾四周说：“我有四成我王，虽然他们人数多，但是都没有您和我强大。如果我们一起动手，有六成机会。”
“那你再想想我们发难会死多少人。”
“如果成功，我们不会有伤亡的我王。”
“不是说我们，你觉得这些人会死多少。”
李索兰看了一眼四周，反应过来说：“大概只能活下来三成。我王，我们没必要在意这些人类。”徐锋摇头说：“李索兰，你的见识太少就像是一个婴儿。人类不是我们的食物，我们完全没必要去吸食人类体内那些少得可怜的生命力。”
“我王，我不明白。”
“那我就简单点说。李索兰，我曾经也是人类，对亡灵有所误解。后来我变成了亡灵，我理解了亡灵。因为你不是人类，所以你对人类也存在误解。抛去身体的不同，我们和人类的差距其实并不多。人类里也有像我们的人，而我们中也有像人类的。”
“我似乎明白一些了，我王你是否对人类还怀有慈悲之心？”
“可以这么说，但我不是那么高高在上的存在。更准确的说，我把人类当成了同类。”
李索兰有些惊讶，他环顾四周，看着这些叫苦不迭的人们。在他心中，徐锋和徐毅是至高无上的，是尊贵且荣耀的，现在他们却屈身与这些人类同位。这些和他与生俱来的观念大不相同，对他造成了巨大的冲击。但他没有怀疑自己主人的正确性，只是他不能理解。
徐锋知道李索兰会疑惑，他站起来说：“李索兰，我不会要求你马上理解。我现在只想让你做到两件事：第一，尝试把人类当成自己的同类去对待；第二，不要轻易去伤害人类。”李索兰跪下说：“谨遵你的命令，我王。”
“不，放开我！放开我！”
一个声音传来。范金超抓住了一个男人，用超越常人的力量将他丢到了人群面前，场地的中央。巨大的痛楚让男人站不起来，范金超走到他面前的时候，手里拿着一个水壶。
“你要做什么，不要，不要！”
范金超邪笑着将一种半透明的黄色液体倒在了男人身上。他回头对徐锋说：“徐毅，马上就要吃晚饭了。我请你吃一顿好的！你现在是亡灵，人类的食物一定满足不了你吧？那就吃点不一样的！”说话间，一个土匪把火把递到范金超手上。
男人后退着，瞳孔颤抖，但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现在谁都知道范金超想干什么了。徐锋没有回话，而是转过身，看向人群。
“李索兰，看看这些人，你会根觉到什么吗？”
李索兰抬头看去。随着身后的惨叫声出现，人们都惊恐地后退了一步，他们的脸上都是极为恐惧的神色。孩子躲在父母的怀中，爱人们彼此相拥，女人闭上眼睛不敢看，男人握紧拳头狠狠地盯着。没有人敢出声，没有人敢反抗。只有一个老妇人在痛哭，老伴只能抱着她，闭上眼，无声落泪。李索兰看着，他将这些尽收眼底。
然后他又回头看了一眼，看了一眼那个正在四处翻滚，又跑又跳的，被火焰吞噬的男人。范金超和头目们都在狂笑，他们在嘲笑这个男人的丑态，而夹在他们之间的那个女孩，仍在遭受侮辱。
忽然间，一阵悸动从灵魂深处传来。李索兰抬手放在胸前，发现这里居然传来一阵疼痛，虽然轻微，但能切实感觉到。
“李索兰，你感觉到了什么？”
“我王，我感觉到一阵疼痛。这让我感觉很不好。”
徐锋微微一笑说：“李索兰，你已经踏出了第一步，接下来的路就很好走了。记住我说的话，记住今天的感觉。”
另一边的徐毅也笑了，他的笑让多尔和唐克感到莫名奇妙。多尔问道：“徐先生，你是想到什么好方法了吗？”徐毅看向他们说：“方法我早就想到了，难民我会救下，但我不能保证我能救下多少。你们要做好接收难民的工作，你们如果联系上了石头堡的守军，请和我说一声。我需要他们的帮助。”
“没问题，我会的。”
看着徐毅化作黑色幻影消失在原地，多尔转头对唐克说：“医生继续刚才的话题吧。”
“好的多尔大人，”唐克从口袋里拿出了两个注射器说，“大人这就是我说的新型病毒，是一种传染性极强的病毒。它对半兽人没有什么影响，但是对人类是致命的。这样的剂量，半兽人只会发几天高烧，但是人类将会在最多三天之内死于器官衰竭。这种极具针对性的病毒的出现我觉得绝不是自然现象。”
多尔神色严肃说：“你应该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医生，这种事情不要妄下定论。请问你有特效药了吗？”医生指着其中一个针管说：“这是疫苗。我的实验室里正在培养病毒制作疫苗，但是原材料有些不够了。”
“所以你希望我给你提供物资。那么你需要什么？”
唐克鞠躬说：“我需要大量的人类尸体，大人，我想这个你应该能满足。”
“你说什么？！”多尔拍案而起，怒视唐克，“医生，我尊敬你们，你们给整个人类带来了无比重要的贡献。我听说过红十字教会私自收购尸体和活人来做实验，现在你这个要求是想告诉我这个传闻是真的吗？”
唐克鞠躬说：“大人，我认为，为了医学的发展这些牺牲是必要的。”多尔摇摇头说：“你们这样是要置道德伦理于何处？”
“大人，对于你高尚的品德，我献上我的敬意。但是你无权最我们的工作指指点点，我们提供了不会收取费用的药物，自然也要收取一些回报。”
双方对视良久，多尔叹气坐下说：“没错，你们的贡献无可厚非。但是我不能做出这种违背伦理之事，抱歉我不能满足你的要求。”
“那我就告辞了，我后面会送来足够的疫苗给你。一定要防止疾病传播。”
多尔没有回话，唐克也转身离去。多尔抬起头说：“这个世界真复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