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通往省城的国道上。

“砰!”

一声闷响,江华脸色难看地一脚踩在刹车上。

“怎么了?”

张可卿坐在车里,被吓了一跳、“车胎爆了。”

江华一脸晦气地打开车门,下车查看情况。

借着月光,他看见路边有个东西闪了一下,好奇地蹲下身。

“哪个缺德鬼,在路上洒三角钉,存心找事吧?”

江华拿起发光的小东西一看,肺都差点气炸了,感情爆胎不是意外,是有人恶意在路上洒了三角钉。

“会不会遇上车匪路霸了?”

张可卿坐在车里,有些害怕地说。

“哪有那么多车匪路霸,一准儿是前面那个补胎的在搞鬼。”

江华在这条路上,来回跑过很多次了,隐约记得,前面不远的地方,有一家修补轮胎的店铺。

“这也太恶心了,他就不怕引起交通事故么?”

张可卿没想到有人为了揽生意,还会做这种下三滥的勾当。

江华不说话了,他想起了前世的一则新闻,说是有一家三口,从老家走完亲戚回省城,结果在国道上,车胎被钉子扎爆了,那天刚下了雨,路有些滑,车子一头冲进了路边的池塘中。

等车子打捞起来的时候,一家三口都死透了,被关在车里淹死的小女孩,当时才五岁。

事后调查,才发现钉子是一个补胎铺子老板,恶意丢在路上的,那个老板因为过失杀人,被判了无期。

江华有些怀疑,那个被判无期的家伙,会不会就是前面那个补胎铺子的老板。

“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张可卿见江华不说话,把头探出车窗问。

“我打个电话。”

江华回到车里拿起大哥大,开始打电话。

“小郑,我车子在国道上爆胎了,你把桑塔拉开过来,接一下我们。”

江华给司机小郑打电话。

打完电话后,江华下车,把洒落在地上的几个三角钉,全都捡了起来。

他这个人睚眦必报,那个补胎的得罪了他,这事儿不算完。

只不过,他现在比较忙,没空和那家伙计较,等忙过这阵,再来和那家伙算账。

这里前不着村,后不着店,除了坐在车里干等,也没什么娱乐,能够打发时间。

“你能不能帮我个忙?”

张可卿突然有些脸红地说。

“干啥?”

江华刚才差点睡着了,主要是等的太无聊了。

“我想要小解,你下车帮我放哨。”

张可卿特别难为情地说。

主要是周围太黑了,她一个人下车,有些害怕。

“乌漆麻黑的,这里又没人,你自己去不就行了?”

现在是深秋,晚上特别冷,江华就穿了件短袖,不想下车吹风。

“你这人怎么这样,我实在憋不住了,你下来陪我。”

张可卿又气又急。

路边是一条荒废的沟渠,杂草很深,她担心有蛇。

“女人就是麻烦。”

江华满脸不情愿地下车。

“不许偷看。”

张可卿不敢去沟渠,跑到江华身后,蹲了下来。

江华有些无聊的一抬头,一不小心,就从车子的后视镜里看见了。

说起来,大晚上的,也看不见个什么,但他还是有种做贼心虚的感觉。

听着身后淅淅沥沥的声音,江华脸上特别尴尬,尽量控制自己,不往后视镜上看。

张可卿小解完,正准备站起来,然后就发现自己挑的这个地方,居然正对着车子后视镜。

一想到自己刚才的举动,全在那个男人的视线内,她就脸颊滚烫,有种想死的感觉。

她半蹲着往旁边挪了一下,想要挪出后视镜的范围。

晚上太黑了,没注意到脚下,然后“哎呦”一声,摔进了旁边的沟里。

“嫂子,你没事吧?”

江华吓了一跳,他刚才没看后视镜,搞不懂她好好蹲在那儿,为什么会摔进沟里,立刻跑过去看她有没有受伤。

“你别过来!”

张可卿声音有些惊慌。

不过,她这话说晚了,江华已经跑过去了。

真白!

江华心里就这一个念头。

然后,他就看到张可卿的目光,羞愤欲绝,想要杀人。

“嫂子,你先把衣服穿好。”

江华就算是脸皮奇厚,也难得脸红了,不好意思地转过身。

等了半晌,也没见张可卿走过来,江华忍不住问:“嫂子,你干嘛呢,好了没有?”

“好你个头,你个灾星,都是你害的,我脚扭了。”

张可卿带着一丝哭音说。

今天真是出门没看黄历,怎么什么倒霉事,都让她遇见了。

不对,一定是江华这个灾星克她。

“那我扶你吧。”

江华叹了口气,感慨这大晚上的,都不让人消停。

那荒沟也就不到两米的坡度,两个大跨步,就能上来,可张可卿娇气,就算被江华扶着,也是磨磨蹭蹭,半天都上不去。

“真是服你了,扭伤而已,又不是断腿。”

江华实在受不了,这女人娇气的样子,干脆把她拦腰抱了起来,两个跨步,就上来了。

“你混蛋啊,谁允许你抱我的?”

张可卿俏脸鲜红,用小拳头捶打江华。

“不抱你上来,把你留在沟里过年吗?”

江华直接抱着她,走到车旁,把她放在副驾位置。

想了想,本着人道主义的精神,还是蹲下来,帮她查看了一下脚的扭伤情况。

“没多大事,回去擦点红花油就好了。”

江华大大咧咧地说。

女人就是矫情,刚才帮她检查伤势,她还扭扭捏捏,不让脱袜子。

切,自己还不愿摸她的脚呢,万一她有脚气怎么办?

前方道路有车灯照过来,是小郑开着桑塔拉,过来接江华了。

“江总,抱歉啊,我本来想带个备用胎过来的,但这个车型特殊,咱们这边没有卖平治轮胎的。”

司机小郑打开车门,有些歉意地说。

他是汽车兵出身,给江华当了司机后,发现这份工作,简直不要太轻松,总想做点什么。

“没事儿,你把车钥匙给我,麻烦你在这边委屈一下,等天亮了,找个拖车把车拖去修理厂。”

江华心眼小,情愿找拖车,也不找前面那个补胎的。

“好的,江总。”

小郑把桑塔拉的车钥匙递给江华。

“江华,你什么意思啊,等等我。”

张可卿见江华打开桑塔拉车门,自己就坐了进去,也没说过来扶她一把,一下子着急了,一只脚蹦蹦跳跳的追了过去。

“这不是挺能走的么,我以为你又要抱呢。”

江华似笑非笑。

看来女人就是不能惯,你越是惯着,她越是蹬鼻子上脸。

“臭不要脸!”

张可卿黑着俏脸,没好气瞪了她一眼,一瘸一拐地坐到副驾位置上。

“我明天有事要忙,你去附近租个房子。”

江华寻思着,装修完工后,还要通风,自己总是住在酒店,也不是个事儿,而且妻子和小月,总住在苏萍家,也不太好。

“给我住吗?”

张可卿眉开眼笑,立刻不生气了,感觉这男人,还算有点良心。

“想什么呢,当然是我自己住,记得房子要找大一点的。”

江华斜睨了她一眼,启动车子。

张可卿笑容立马僵在脸上,亏她还以为这男人有良心,原来是她自作多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