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一时间,医院四楼的胸外科主任办公室,一场关于江华的谈话,也正在进行着。

“老何,你说这事儿,咱们是冷眼旁观,还是该怎么办?”

李护士长询问丈夫。

“你说的那个年轻人,我总觉得有些眼熟,好像在哪儿见过。”

何意行皱眉苦思。

刚才江华走进住院楼时,他站在窗户边上,居高临下,看了他几眼,感觉非常眼熟。

“不可能吧,他老婆穿的是香奈儿,你圈子里有这样的朋友,我肯定认识。”

李护士长感觉丈夫看错了。

都老夫老妻了,她对丈夫的人脉圈子,非常了解。

“别说,我想起他是谁呢,我的个乖乖,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何意行倒吸一口冷气。

他想起在哪儿见过江华了,上个星期,他去深市交流学习,在电视新闻里,看过江华意气风发,讲话的样子。

这可是挥资五亿,投资了跨海大桥的地产公司大老板,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还和那家人是亲戚?

“一惊一乍的,他谁呀?”

李护士长被勾起了好奇心。

“那个投资五亿,修桥的大老板,我回来跟你说过吧。”

何意行对江华印象很深刻,确信自己不会看错。

修桥不是修房子,是没有利润回报的项目,一个私人老板,拿五亿出来修跨海大桥,他得多有钱啊?

“我的个乖乖,难怪人家老婆穿香奈儿,他究竟是什么人呀?”

李护士长也是倒吸一口冷气。

幸好,她聪明了一把,没有为了讨好蒋光明,往死里得罪丁为民一家子。

“不知道,他和深市的王领导关系亲密,估计来头不小。”

何意行也不知道江华是什么人。

“那咱们现在站哪边?”

李护士长想到了一个很现实的问题。

蒋光明传话到医院,要整丁为民一家子,她现在面临两个选着,要么选一边站队,要么两不相帮。

“蒋光明是国企的,和咱们医疗系统不搭界,但那个年轻人不一样,五个亿呀,你知道他背后的水有多深?”

何意行话里的意思,不言自明。

他们两口子,都在医疗系统发展,讨好蒋光明,固然能落个人情,但是对事业其实没啥太大帮助。

不过江华就不同了,这个年轻人太神秘了,身上的一切都是未知,很值得他赌一把。

“老何,你的眼光一向准,我这就去安排干部病房。”

李护士长风风火火的离开了。

她丈夫要竞选副院长,蒋光明能给的帮助,其实很有限,他的能量虽大,但和医院不搭界。

江华就不同了,这个年轻人,居然拿了五个亿去修桥,鬼知道他身后,站着哪位能量通天的大人物。

何意行既然决定在江华身上赌一把,也开始行动起来。

他老婆去安排病房了,他直接下楼来到丁为民的病床前,驱寒问暖,关心起伤情来。

“恢复的不错,我是胸外主任何意行,这边住院医是我学生,你们有什么问题,可以找他,也可以找我。”

何意行做了一番检查后,语气和蔼地说。

“谢谢何主任。”

二姨表现的有些激动,何意行在医院名气很大,人家是专家来着。

“哦,对了,我的爱人是李护士长,正好分管你们病床,她去给你们安排新病房了。”

何意行笑容满面的寒暄。

“谢谢,太谢谢了。”

二姨激动地眼泪都快流出来,碰见好人了啊,真的太热心了。

“何主任,您费心了。”

丁文心在一旁跟着母亲道谢。

她心里充满疑惑,原来李护士长是何主任的爱人,她之前态度可不咋样,为什么会前倨后恭呢?

过了一会儿,李护士长风风火火地走进病房,说新病房安排好了,现在就可以转过去。

旁边的病友,一脸羡慕地看着这边,在心里猜测,这家人一定很有关系,省医院的干部病房,可不是什么人都能住的。

“李护士长,能再开一间干部病房吗,我小姨子打算在这边治眼睛。”

一直沉默的江华,突然开口。

“这……”

李护士长脸上露出难色。

在心里说,你人都还没住进来,就又要开一间干部病房,这特权待遇,也搞得太明显了。

“没问题啊,是这位姑娘治眼睛吗,正好我同学是眼科的专家,我可以帮你引荐。”

何意行对妻子使了个眼色,让她再去开一间新病房。

既然他决定讨好江华,那些原则之类的东西,统统被他丢在一旁。

能混成副院长的热门人选,光靠医术可不行,还得靠会做人。

“何主任,谢谢,你是个好医生。”

江华又不傻,对方讨好他的态度,他当然看得出来,就是心里纳闷,不知道原因而已。

他还以为,对方是看他有钱,想从他身上宰一笔医疗费呢。

二姨夫被转到了干部病房,这里的疗养环境,完全上了个档次,连护士的态度,都好很多。

“小华,你也真是的,住在这边一天的开销,可是不少,你二姨夫又不是干部,可没单位给他报销。”

二姨内心感动,嘴上却说着埋怨的话。

“咱二姨夫是打击邪恶,才受的伤,住干部病房是应该的。”

江华呵呵一笑,绝口不提钱的事儿。

安顿好了二姨夫,何意行过来找江华,询问苏淡月要不要现在就做检查,今天正好他那个眼科的同学值班。

“行,二姨夫,您好好休息,我一会儿再来看你。”

江华打了声招呼,跟着何意行走出病房。

看着江华一家子离开,二姨神色复杂,拉着赵桂兰的手说:“姐,小华终于出息了,你算是熬出头了。”

“唉,可能是他爸爸,在天上保佑吧,看到他现在这个样子,我就算死了,也能瞑目了。”

赵桂兰也是百感交集,有种做梦般的感觉。

“大姨,您可不能死,表哥现在这么出息,您享福的日子,还在后面呢。”

丁文心抱着赵桂兰的胳膊说。

“就怕我的事儿,连累到小华呀,是我拖累了你们。”

二姨夫咳嗽了两声,声音虚弱地说。

提起这个,病房里的一家人,立刻沉默了下来,蒋光明的威胁,就像是一块沉甸甸的石头,压在大家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