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个南瓜壶,两亿?

那岂不是说,一个南瓜壶就要五千万?

现代拍卖会上,拍出最贵的紫砂壶,是顾景舟松树葡萄十头茶具,最终的拍卖价格,是9200万。

是的,你没看错,是九千二百万,近一个亿的最终成交价。

这四个南瓜壶,谷大师竟然直接给出了2亿的天价,比顾景舟大师的套壶,高了一倍都不止啊!

而这仅仅是谷大师开出的价格。

得到了谷大师的认可,如果上拍卖会的话,价格再翻上两倍都没什么可奇怪的。

“这四个南瓜壶要是我的,卖掉,我就是亿万富翁了啊!”

“张老还犹豫啥啊?赶紧答应啊!千载难逢的机会啊!”

张老犹豫了许久,缓缓摇摇头道:“不卖,多少钱我都不卖。”

谷大师还要说什么,却被张老挥手打断了。

“这是我死对头送我的壶,三代人,近百年的恩怨,以这四个南瓜壶了结,也是一段佳话。”

“这已经超越了金钱,意义非凡,我此生,只收藏这四个南瓜壶,当做传家宝,世世代代传下去。”

张老说完后,看向王晓斌。

“回去替我谢谢你师父,我和他的恩怨,了结了。”

“不过,你们这一代的比拼,才刚刚开始,我期待看到我的儿徒打败你的那一天。”

王晓斌撇了撇嘴道:“那您再活个百八十年,都未必能看到那一天。”

“哼!别以为你在中医骨科方面厉害,就能在针灸一道上胜过我的儿徒。”

张老说完后,从怀中掏出来一个巴掌大的金色厚木盒,递到了王晓斌面前。

“这是你师爷爷的,还有一本医学古籍,回头我就派人给你师父送过去。”

张老小心翼翼的将四个南瓜壶,珍而重之的收好,一挥手。

“这会长之位,谁愿意坐谁坐,老子不玩啦!”

“晴空,我们走。”张老带着儿徒,在众人羡慕嫉妒的目光中,大步流星的离去。

谷大师一脸失望、遗憾、失落的神色。

王晓斌想了想,走过去低声道:“谷大师,那四个南瓜壶,是我做的。”

“啊?”谷大师惊了,看着王晓斌,满满的不信。

“这绝不可能。”

“有啥不可能的,不信的话,你找个地方,我现场做个给你瞧瞧。”王晓斌道。

谷大师毫不犹豫,拉着王晓斌就向外走去。

谷长兴紫砂工作室中。

谷大师将所有人都赶出去,房门紧锁,看着一个南瓜壶从无到有,最终的成品摆在眼前,彻底呆住了。

“不可能,这绝不可能。”

王晓斌嘿嘿一笑道:“无他,唯手熟尔。”

“那四个南瓜壶真的是你做的?”谷大师就算是亲眼见证了一个南瓜紫砂壶从无到有,却依然不信。

“真的是我做的啊!而且是在一天内做出来的,我还有落款呢!”

“紫砂王?”

“是紫砂,一点,王。”

“我叫王晓斌,那个王是我的姓,谁知道烧着烧着,就把那个点给烧没了啊!我也很无奈啊!”

“真的不是我自认为无人能比,真的是意外啊!”

“天才,你绝对是制壶界最顶级的超级天才,不知道你师承……”

“梁增梁大师。”

“原来你是自己琢磨出来的啊!不愧是超级天才。”

王晓斌:说实话没人信,您老的脑洞实在是太大了。

“此壶比那四个南瓜壶更优秀,这里没有监控设备,你可以放心制作,等制好之后,卖给我,我出一个亿。”

谷大师说的制作,指的是上彩。

“呃!那就不用了,我也没那么多时间,这个壶,就送给你好了。”王晓斌连连摆手道。

钱?

对王晓斌来说,那就是银行账户上一串数字而已。

他现在账户上还有几千万,都不知道咋用呢!再来一亿,他不得天天苦恼如何把钱花出去啊?

“可这壶烧出来,也就是普通紫砂壶的颜色,不知道你那上彩……”

谷大师说到这里,猛然意识到自己过分了,抬手不轻不重的给自己嘴巴一巴掌。

“抱歉,实在抱歉,是我……”

“用血,动物的鲜血淋上去,然后就看运气了。”

“那四个南瓜壶,我用的是鸡血、猪血、羊血、牛血,其他的我没试过,也不知道能出啥颜色。”

“这……”谷大师彻底被震惊到了。

紫砂上彩,已经困扰了这个行当数百年之久。

无论谁掌握了这门技艺,都会当成独家秘方永久的藏起来。

反正若是谷大师掌握了这门技艺,除了自己的亲生儿子,就连自己老婆都不会告诉,更绝对不会告诉任何人。

可王晓斌,竟然就这么毫无保留的说了出来。

这是大公无私吗?

不是!

这就是脑子进水了,脑袋被门夹了,脑袋被驴踢了,出生的时候掉地上,还是脑袋先着地,摔傻了啊!

谷大师想了想,认真道:“小友,我谷长兴可发誓,从今日起,我及我的徒弟们,所制紫砂壶卖出多少钱,都有一半是你的,这话,可以写进协议当中,具备法律效力,若有违背,人神共愤,天打五雷轰,就算是死后……”

“停,打住,斯道破!”

“谷大师,我是学中医的,将来我一定是一名优秀的医生,紫砂壶就是我的兴趣而已。”

“我也是觉着您这人不错,对紫砂有着无人能比的热爱,所以才告诉给您的,毕竟紫砂上彩这技艺,还是流传下去比较好,放在我手里,埋没了,浪费了。”

“医术是技艺也是艺术,制壶同样也是艺术,要是总提钱,总感觉有一股子铜臭味,咱就别让金钱辱没了艺术吧!”

“更何况,我也不差钱啊!”

谷大师好说歹说,威逼利诱,甚至以死相逼,都没能让王晓斌改变主意。

“谷大师……”

“不,从今日起,咱们就是忘年交,我年长,你叫我一声大哥,我叫你一声弟弟,不知道我是否高攀了。”

“呃!谷大哥好。”王晓斌硬着头皮道。

“哈哈!王老弟好,晚上咱俩好好喝一顿,不醉不归!”

“这个就算了,我还要赶火车呢!咱们下次再一起喝,下次的啊!”

王晓斌背上包就跑,谷大师老胳膊老腿的,等追出门,早已不见了王晓斌的身影。

王晓斌不怕喝酒,可谷大师的徒子徒孙到时候肯定作陪。

一帮中年人、年轻人,按照谷大师的辈分,叫他师叔、师爷的,他能不能承受得起先不说。

光是敬酒,喝还是不喝?

不喝?在人家的地头上,不给面子?

喝?最后难受的,遭罪的还不是他自己啊!

所以,反正事儿办完了,此时不跑更待何时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