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及菲嫣说起命棺,如珍毫无好感的道。

“你看那团黑气,我虽没有接触,但也可感受到其中的阴气森森,小姐曾为命棺所伤,应该最是清楚不过。”

如珍的说法,作为命棺曾经的受害者,菲嫣是深有同感。

“你说的不错,当我身中命棺死气,我才知父亲当初为什么会说,命棺是祸害人世的邪物。”

命棺死气虽已驱除,曾受过死气之害,菲嫣心有余忌。

“死气阴沉,得它入体者,瞬间如坠冰渊,不断蚕食人的心智,同时,更侵损修者元神!”

“就是!”

得到自家小姐的认同,如珍借题发挥。

“这样一件邪物,那玉扇书还把它当成至宝守护,你说他能是好人吗?”

“如珍,你又瞎说,物是物,人是人,两者不能同论。”

丫环性情,菲嫣自知,她才不会被如珍三言两语就绕进去。

“玉公子为人正派,我这次要不是得他救治,等到你来,我恐怕已被死气蚕食,心神俱丧了。”

见自己阴谋无法得逞,自家小姐又护着外人,如珍只好悻悻地说道。

“好吧,就看在他救了小姐的份上,我便不再和他计较。”

嘴上是不再计较了,如珍心里仍一个劲地骂着玉扇书木头。

她想,反正自己就在心里偷偷地骂,自家小姐又听不见。

骂着,骂着,忽然,她满脸担忧起来。

“小姐,你是不是很喜欢那木……玉公子?”

心急口快,差点露了馅,如珍赶紧改口,免得又遭小姐责怪。

这么直白的问题,菲嫣一时不知如何作答,面上绯红又泛,无言的举动,便算是默认了。

话刚出口,如珍便后悔了,心里暗骂自己傻,自家小姐对玉扇书的情意,就是瞎子也看的出来,自己这样问,简直就是多此一举。

“小姐,你可得趁入情未深,快快断了那个念头!”

丫环如珍心焦地的道。

“你喜欢谁都可以,就是不能喜欢那个玉扇书!”

菲嫣见丫环如珍心急火燎的劝说,不明白她话中之意。

“好你个如珍,你竟管起自家小姐的私事来了。”

菲嫣误会如珍是因为对玉扇书印象不好,所以劝两人不可过分靠近,嗔斥道。

“小姐,你就听我的劝吧。”

如珍着急地说道。

“命棺邪物,教主既欲毁它为世间除害,而玉扇书又是守卫命棺重过自己的性命,将来我们与他的冲突,事必不可避免,小姐要是不趁现在快刀斩乱麻,怕是到以后,小姐定会两边为难!”

如珍分析的头头是道,菲嫣眉头紧锁。

“父亲立志为天下守正辟邪,对于命棺这种邪物出世,自然不会置之不理,但他现在还未知命棺踪迹,或我可与玉扇书一谈,劝他不要将命棺之事张扬。”

菲嫣说出自己的想法,一边是自己的父亲,一边是钟情的男子,命棺将会带来的危机,经丫环如珍说出,她愁闷之下,惟有想方设法的避免两者冲突。

“来不及了。”

如珍摇着头,否定了菲嫣的办法。

“为什么?”

“教主已经知道了。”

菲嫣大惊,望着丫环如珍。

“父亲怎么会知道命棺的下落,难道是你!”

一脸不敢相信,她和如珍这次入世,是私自离开,教中无人知道她们的行踪。

“小姐,是我通知了教主。”

如珍面怀愧意,不敢看着菲嫣。

“如珍,为什么你要这样做!”

菲嫣向来的好脾气,现下因应如珍告密之事,变得荡然无存,她满脸愤怒的看着她珍如姐妹的丫环。

在她的责备的目光下,如珍委屈地抬起头。

“小姐,你也知教主的能为,天下很少有瞒的过他的事情,从我们一出宗门,教主便已经知道,并锁定了我们的行踪。”

如珍道出实情,菲嫣震惊。

她原以为偷偷出来,便能不受父亲的约束,没想,原来她的行踪,从未脱离父亲的掌控。

在宗门中人眼里,她一直是自己父亲的掌上明珠,捧在手里怕摔着,含在嘴中怕化了,凡是有关于她的一切,绝不允许有半点差池,都要一一满足。

可也因为自己父亲的过分保护,从小到大,她的一切,都是来自父亲的安排,这让她感觉很不自由,很不自在。

她向往尘世,想到人世中历练,却因担心尘缘俗世会影响她的道心,被她的父亲坚定地否决了。

这也是这么多年来,自己的父亲唯一不肯答应自己的请求。

“小姐。”

多年来,虽是主仆身份,菲嫣却一直待她亲如姐妹,如珍心中感激,不忍见她伤心。

“除了我们的行踪,命棺的踪迹,即使我不回报,也一样逃不过教主的法眼,我之所以明知而为,是怕小姐会因私自离教,且又知情不报,而受到教主的责罚,并不是担心我自己。”

情真意切,如珍没有撒谎,在她回报命棺的消息前,菲嫣的父亲便已经派人前来山国了。

她担心再诸多隐瞒,会害得菲嫣受罚,她想的全然都是自家小姐,一点都没为自己考虑过。

“如珍。”

多年姐妹,菲嫣知如珍没有骗她,自己父亲的本事,她应是最清楚不过。

自己为何先前竟还置疑?

许是入世后,太过留心人世风情,以至于一叶障目了。

“命棺的事,既然父亲已经知晓,那我该怎么办,玉公子虽本领高强,可凭他一人,怎么对付的了宗门的师兄弟?”

菲嫣心急,她知道自己的父亲既然知道命棺的消息,那宗门中的人,便会很快来到。

“如珍,我要怎么提醒玉公子才好,要怎么才能避免玉公子与父亲为敌?”

心中大乱,非为自己,菲嫣每字每句,关心的都是玉扇书。

“怕是避免不了。”

如珍实话实说,与忙乱如麻的菲嫣相比,她更为镇定。

“教主一心守护苍生,玉公子若不肯把邪物交出,那教主定是不会放过他,而且……”

“而且什么,你快说!”

菲嫣催道。

“而且到时玉公子要应付的,不止是我们宗门中人!”

如珍斩钉截铁地道。

菲嫣大惊,示意如珍说下去。

“之前在山国王殿,小姐应该也有听到,那荒唐的命棺之主竟以命棺为注,让山国王君告知天下万国。”

菲嫣想起确有其事,点头回应。

如珍见状,继续说道。

“我回来时,山国王君已亲自下诏,向天下万国宣告,一个月后在山国王都新建战台,比武得棺。”

如珍所述,菲嫣根本不存怀疑,毕竟即辰的决定,也曾是自己亲耳所听。

为了玉扇书的安危,菲嫣那颗吊着的心。

现下,更是高悬难放!

万国高手,天下宗门,以玉扇书一人之力,如何能抗!

“如珍,这要怎么办?”

天下皆知的秘密,无数人乞得的命棺。

菲嫣急如热锅上的蚂蚁,这样已经不能用棘手形容难题,让她无计可施,不停地问道身侧丫环。

“我们要怎么才能帮助玉公子,如珍,我们究竟要怎么办?”

菲嫣的难题,如珍同样替她焦急,可是想破了脑袋,结果还是一样,找不到任何解决的办法。

“这都怪那命棺之主,竟想出那样荒诞的举措,为了一己私欲,竟将自己和身边人置于险地。”

爱莫能助的如珍,心疼自家小姐,最后把所有的罪责都推到即辰身上,破口大骂。

“卑鄙无耻,愚蠢至极!”

对,如珍说的对,一切都是命棺之主害的!

担心玉扇书的菲嫣,为情着急,听到如珍骂起即辰,瞬间觉得如珍怪罪的有理。

她想起要不是即辰飞扬跋扈的作法,也不会将玉扇书置于与天下修界宗门为敌的地步。

“贪财小贼,手握邪物,不知收敛,龌蹉可耻!”

她也一同骂了起来。

两人实在没有更好的办法,只能先嘴上问候即辰一遍,虽然没有什么实际用处,但在问候完人以后,心里不由得总会好过一点。

文明用语的作用,也确实只能得到嘴上的一时痛快,与人,根本无损,何况是对一个正在呼呼大睡之人。

即辰才不管主仆二姝问候多久,文明用语说了多少,反正,骂久了,口渴了,她们自然也就停了。

瘫在床上,即辰做着他的春秋大梦,甚至连个喷嚏也不打。

菲嫣刺杀失败,即辰便回了房中,他做的唯一一件事,就是赶紧睡觉,晚上还要去明珠轩找上几个可人儿,好好说说悄悄话。

连玉扇书那样性格的人,都有相好的替他出头行刺自己了,自己怎能落于他后。

不找几个相好的来充充场面,实在有点说不过去!

即辰往床上一躺,他是轻松了,苦的是国宾楼的守卫将领。

有了菲嫣刺杀的经验,那守卫将领赶紧向上面又是请罪,又是要人的。

他没想到,即辰这位爷这么招人恨,国宾楼乃是招待一国贵宾的地方,向来无人敢在国宾楼附近闹事或行凶,更别提直接在楼内行刺。

结果,这位爷刚住进没两天,竟就有人行刺到国宾楼来。

依那将领之言,可谓是匪夷所思!

后来,他才知,即辰不止招人恨,还胆大包天,今早带着棺材出去,原来是去强闯王宫去了。

见惯了狂徒,还没见过狂的那么无知的,三人一棺就敢闯宫?

神奇的是,三人最后竟都无事归返,还一样被自家君王奉为上宾!

看来可恨之人,必有可恃之能啊!

那将领暗暗告示自己,以后见到即辰,既要敬而远之,又不可落于轻漫。

得知即辰遇刺,把山国王者和明王相佐都吓得不轻,他们怕的不是即辰遇刺身亡,他们担心的是要是即辰一死,那命棺经手不就遥遥无期了。

所以,在经守楼将领申请,山国王者和明王相佐同意加大守卫力度。

国宾楼,从原本的一百来号人,整整就扩充到了一千之众。

十倍护卫,重兵把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