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

一声暴喝,白衣怒现。

“我绝不允许你以命棺为注!”

挟怒而来,玉扇书一把抓住即辰衣领。

“之前你如何荒唐,我都可以忍受,事关命棺,我绝不会任你胡作非为!”

衣领被擒,面对玉扇书满眼杀意,即辰镇定自若。

“我既为命棺之主,命棺即为我私有之物,私有物件,如何处置,由我说了算。”

他也不挣脱被攥衣领,而是从容淡定地看向山国王者。

“所谓买卖,有买有卖,小爷自然也不会让你白白操持,事成之后,我赠你一具命棺作为报酬。”

“一言为定!”

多番苦求,将欲得偿所愿,山国王者内心狂喜,自是欣然答应。

对比王者夙愿可期的欣喜,明王相佐则面无表情,他想到更多的是,赛事一开,山国王都在短期内,不知会汇聚多少对命棺垂涎已久的人物,而且这些人必定各具修行之人。

这样的人,齐聚王都,若是安分守已还好,要是各怀鬼胎,恣意妄为,常人士兵,又如何管的了他们,怕是到时山国王都会乱作一锅粥,甚至成为天下修者争夺命棺的战场。

不知是不是不想冲着王者兴头,惹王君怪罪,明王相佐没有把这些想法告诉王者,只是走近王者,商讨战台的建设和赛事的宣告。

“松手吧,你想抓着我的领子到什么时候,还是想杀了我。”

双眼看着玉扇书,即辰戏谑笑道,今日进宫的目的全部达成,成果如自己预期,他可以回去了“我真想杀了你这只顾一己私欲的无耻小人!”

用力的攥着即辰衣领,玉扇书咬牙切齿。

“可惜你不能。”

即辰做着鬼脸,一脸轻松。

他说的没错,玉扇书杀心再浓,对他再有恨,却也不能杀了他。

师门之命不可违!

紧攥的手,仍是须缓缓松开,玉扇书一脸恨意,又无可奈何,他原是想今日借上殿之机,一并询问山国王者,如何得知他们拥有命棺之事。

可是经即辰这样一搞,秘密都将不再是秘密,自己出口再询,也无甚意义了。

眼不见为净,带着对即辰的恨,玉扇书身形再度隐没。

他必须将即辰的荒唐行径报知师门,待师门定夺,若是师门因此下令格杀,下次出手,他会毫不犹豫!

同行的两人,因事闹翻,玉扇书带着杀机离去,刀中圣替即辰感到着急。

“玉扇书恩公好像十分生气,小哥是不是该找他好好谈谈。”

即辰摇头道:“不用管他,我既为命棺之主,便可自行决定命棺归属,不会因他改变。”

见山国王者和明王相佐还在商议,伸了个懒腰,他对二人道:“战台比武之事,就有赖二位,今日起的太早,我要回国宾楼歇息了。”

“即辰小哥安心,战台比武相关事宜,今日即可进行。”

明王相佐答道。

“相佐老兄办事,我放心。”

拍了拍殿上木棺,即辰笑道:“还有这个,老兄可别贵人忘事哦。”

“那是自然。”

眼前人贪财,明王相佐明知,却还是大开眼界,一个月后都将有一笔全天下最丰厚最无法估计的财富入他口袋,此刻竟还心心念念那点蝇头小利。

异宝命棺做注,天下万国,莫不是争相竞逐,报名比武,虽每名参赛者只需缴纳区区五万两黄金,但万国之众,哪怕一国只派一人参与比武,那堆加起来的财富,已是不敢想象。

更何况,天下万国,也绝不可能都只派一人参加。

这点,明王相佐连猜测都不用。

“得相佐老兄保证,我心甚安。”

让刀中圣又抬起殿上空棺,即辰满意地朝二人拱手,道:“那我就不打扰了,告辞。”

心圆意满,连出宫的脚步都迈的那样欢快。

“未见面时,听卿提及命棺之主贪婪,孤王半信半疑,今早一晤,发现此人贪念之盛,简直不可思议,人言爱财如命,孤王觉得命棺之主好财,更胜他自己性命。”

收到宫门甲卫禀报即辰二人出宫后,山国王者啧啧称奇。

“人皆怀宝私藏,不敢轻意显露人前,像命棺这样的宝物,世间垂涎欲得者何其多,命棺之主不加以隐匿,反为了钱财将它公开,置自己性命安全而不顾,贪财如此,实是平生仅见,令孤王叹为观止。”

你已不第一个说叹为观止的人了。

明王相佐相信,只要是和即辰接触过的人,知道他的为人,内心都会有和山国王者一样的想法。

“战台建设你要加紧督促,孤王今日便会将比武夺棺之事宣告天下。”

凡是与命棺相关的事情,王者是刻不容缓,平时,一个月的时间,很快就过去。现在,一个月的时间,显然太过漫长。

“是。”明王相佐道“臣待会就吩咐下去。”

“关于万赎刀太祖的丧事,你也要记得安排,不可忘了。”

王者交代道,不想因一点小事,惹得即辰不快,一切皆以命棺为重。

“刀太祖一事,我王无须费心,到时臣只要给命棺之主备份金银厚礼即可。”明王相佐笑道。

“为何?”

王者尚不知刀中圣扛着上殿的空棺,问道。

“刀太祖并没有死,故无需葬礼,命棺之主带来的,不过是一具空棺。”

明王相佐不再隐瞒,将真相告知王者。

“臣查探过,棺中并无人,只是那时顾及到双方和气,所以未及时禀明,还请我王恕罪。”

空棺之事,让山国王者讶异,不过很快就明白明王相佐的话。

“你是说,他故意抬棺闯宫,是为了向孤王讹诈?”

荐于即辰殿上种种行为,山国王者自知,自己的疑问有点多余,他仅是太过震惊,身为异宝之主,竟然这般龌蹉!

“我王猜测,不中亦不远,依臣下看,棺虽空棺,但刀太祖遇害之事,怕是为真。”

“卿如何肯定?”

王者疑道。

“从命棺之主提及万赎刀太祖开始,他只说刀太祖遇害,并未说他身死,也从没说棺中装的就是刀太祖遗体。”

细想即辰殿上言论,王者发现明王相佐所说不假,看来是他先入为主了。

“臣记得王城甲士曾讲,闯宫时,即辰、刀中圣、玉扇书,三人俱在,独独少了一个刀太祖,臣就觉得不对。”

明王相佐解释道。

“当即辰说到刀太祖遇害时,臣私下留意,刀太祖徒弟刀中圣的悲伤,情真意切,臣就断定,刀太祖是真的出事了。”

“若真如卿言,刀太祖出事,又不在木棺之中,那又在哪?”

王者问题刚出,便马上有了明悟。

“难道……在命棺之中!”

“我王英明!”

明王相佐称颂道。

“刀太祖被命棺救下,命棺之主则借题发挥,入宫讹诈孤王,索取钱财,好一个虚实相间!”

抛开即辰人品不说,山国王者不得不认同,借刀太祖这事,即辰是做的一手好买卖。

“他既要钱,卿给他就是,先暂且惯着他,等孤王命棺到手,再另行安排。”

现在不是计较的时候,王者说道。

“卿先着手去处理,有事再向孤王面禀。”

“臣遵旨,臣告退。”

明王相佐从令,退出朝堂。

将修建战台交给明王相佐,山国王者也要动身前往书房,他要亲自下诏,告知诸国比武赛事。

“山国国君,你好大的胆子,既知命棺踪迹,竟不上报我教!”

刚到大殿门口,山国王者惊觉迈出的右脚,竟似遇到阻挡,原来一层无形障界,已从外笼罩整个王殿。

“知情不报,你是想私吞异宝命棺吗,难道你不怕教主责罚!”

声音再次响起,可分辨是名女子。

至于她口中的教是什么教,教主又是何人物,竟能罪责一国之君,还不得而知。

“事出突然,孤王也是方知,还未及呈报教主。”

一国之君,即使受到恫吓,山国王者也依然不卑不亢。

“撒谎!”

一道纤瘦身影忽现,裙带飘飘,翩然而降,竟是昨日酒楼那名丫环。

如珍!

“你以为你的推脱之词,我会信吗?”

丫环如珍,眼神锐利。

“君无戏言!”

王者返身,巍然无惧。

“仙子不信,自可亲查!”

王宫重地,一日之间,任人两度自由来去,如入无人之境。

若传扬出去,颜面扫地,王君之威岂不荡然无存!

王者躁恼,强硬以对。

一个丫环,有本事布下障界,质问君王。

被山国王者唤为仙子的她,身在大殿,她家小姐又在何处?

她们又是什么身份?

从宫中出来,刀中圣一路扛着空棺,跟在即辰身后,两人怪异的举动,成了焦点,路上遭来不少王都百姓好奇的目光。

今日王宫一着,马到功成,即辰欢喜,不以为意,可当注视的目光越来越多的集中在他们身上,他脸上的喜悦又逐渐被懊恼替代。

难道是王都百姓的目光,令他感到羞涩?

当然不是!

像他这样没皮没脸的人,怎知害羞为何物?

“刀小子,棺材拿去退掉,你就告诉店家,他们的人半路都跑了,找店家把钱要回来。”

他是又在为自己买棺雇人的钱财感到心疼!

“这……店家要是不退呢?”

国宾楼门口,刀中圣尴尬的问道,他没料至即辰竟打起这样的主意。

“不愿退,你就找个地方把棺材烧了,反正这口空棺现在留着也没用,占地方,又碍眼,大火一烧,眼不见,心不烦。”

即辰心疼地说道。

忽然,他奸诈一笑,向守卫在国宾楼两侧的甲士招了招手。

其中两名甲士看到了即辰的招呼,知此人乃是山国贵宾,怠慢不得,当下一脸谄笑,快步走近。

“不知贵客有什么吩咐?”

即辰指了指刀中圣和他肩上的那口空棺,道:“棺乃不祥之物,我欲让同伴把它退回,又怕店家无理拒绝,想劳烦二位仁兄结伴而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