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石室的正中心,一个坛口大小、漆黑不见底的坑洞,滚滚近乎肉眼可见的浓郁地底魔气从其中冒出来。这是其他石室都没有的,这便是连接聚魔阵阵眼的通道。

张狂从储物戒中取出黑色巨蛋,将黑色巨蛋堵在坑洞上。

这一刻,黑色巨蛋中传出的兴奋意念,简直已是无法言喻。

张狂又将石室令牌镶嵌在石室墙壁上的一处凹槽上,顿时就见无尽地底魔气从墙壁中钻出,其量之多,搅动着石室内的气流竟已是形成一阵呼啸狂风。

构成石室的黑砂石中,储存的地底魔气经过长年累月的累积,已经达到了一个极为骇人的程度。便是铁能亲自修炼的时候,仅仅只是通道内涌入的魔气就到了他的承受极限,在他突破境界之前,是以绝对不敢动用石室储藏的这些地底魔气。

魔人虽然利用地底魔气修炼,但这种利用却也有一个程度。如果地底魔气超过他们所能够承受的极限,有极大的可能会泯灭他们的神智,让他们成为与魔物无异,只被自身的欲望所支配,浑浑噩噩不知世事。

黑色巨蛋便好似一个无底洞,下端丝毫无漏的吸收着通道内的魔气,而对于石室内从墙壁中涌入的这些地底魔气,也同样是来者不拒。

但这些地底魔气实在太多了,甚至多到了黑色巨蛋都有些吸收不过来。

石室内的可见度越来越低,到了最后,竟已是成了漆黑不见五指。

张狂不得不靠近黑色巨蛋一米之内,这才免受地底魔气的侵袭。

虽然视力不可见,但是张狂的神念还是能够将石室内一览无遗。

随着吸收的地底魔气增多,黑色巨蛋表面越发黝黑透亮,而且体型竟然也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缓缓缩小着,就像是在浓缩精华般。

黑色巨蛋中透出的生命气息,越发的活跃和旺盛,模糊的意念也越加清晰。

石室中暗黑不见天日。

如此一连四日后,石室中的地底魔气才终于渐渐被黑色巨蛋肃清,重新恢复了明亮。

而此时黑色巨蛋已经从原本的半人高,缩小到了不足张狂的膝盖高度。

黑色巨蛋此时已经不足以称之为“巨”,通体漆黑透亮,那是一种无法言喻地黑色,甚至连目光似乎都能陷入进去。

哪怕黑蛋中生物还没有出世,但是也足以让人知晓这蛋中生物必然不凡。

黑蛋中透出的意念,隐隐有了一丝出世之意。

“如果按照这地底世界的魔气浓郁程度,哪怕不是在聚魔殿中,但无时无刻吸收地底魔气,恐怕不出半月,里面的生物就能出来了。”从黑蛋中传出的生命气息强度,张狂隐约推测出其中生物的出世时间。

“到时候生物出世,不知道还能不能吞噬地底魔气。”

半个月的时间太短,张狂不知道到时候自己是不是还在地底世界,打定主意,尽快多拿到几块身份令牌才为保险。

化形珠的能力,不足以遮蔽聚山境界以上强者的眼力。而地底世界中魔人强者不乏其数,张狂顶着这副魔人外貌,却也不敢四处乱走,否则到时候被魔人强者看破外形,就算他长了十张嘴也解释不清。

端详着依旧在不停吸收着黑蛋,张狂突然咬破右手中指。

“聚天地之灵,为吾见证,以血为契,以魂为道……”张狂嘴中念念有词,用心血在黑蛋撰写着一种奇异符文。

符文扭扭曲曲,看似怪异,但给人的感觉却又是如此浑然天成,一股玄奥、苍茫的气息逐渐从黑蛋中散发出来,如同天地牢笼将黑蛋紧紧包裹起来。

黑蛋的吞噬能力被这股玄奥浩瀚的力量所隔绝,四周稀疏的地底魔气开始肆无忌惮地向张狂包裹过来,侵袭着他的身心。

张狂面上隐隐浮现出一丝黑气,心中渐起暴虐、杀念,等等负面感情。

但张狂心境便如平静湖泊,那些负面情感便如微风拂面,至多只能让心湖荡起丝丝涟漪,却不能掀起滔天狂浪。

张狂这是上古时代流传下来的一种血魂契约,只要契约成功,蛋中生物一旦出世,便会认张狂为主。而张狂掌控着出世生物的血脉以及神魂,哪怕蛋中生物再是强大,也能一念操纵其生死。

蛋中生物虽然处于懵懂,但天生的本能让它极力抗拒着血魂契约。

血色符文缓缓的、艰涩的融入黑蛋中,但到了最后一刻,反抗之力达到了最大,血色符文在蛋壳表面留下一道微不可察的淡淡痕迹,却忽明忽暗,怎么也不见彻底融入消失。

“吼……”自黑蛋中传出一道无声怒吼,残暴凶厉,冲击着张狂心神。

这一刻,张狂心湖竟是掀起狂涛巨浪。

“既然落在我手中,又岂能有你反抗的余地!”张狂神色一冷,咬破舌尖。

噗!一口蕴含着神魂之力的心血喷吐出来,洒落在黑蛋上,丝毫没有浪费在周围。

张狂面色苍白如纸,额间虚汗不停往外冒出,但他的眼眸深处,依旧一如既往的平静。

血魂契约的力量在这一刻达到鼎盛,如同举天之锤,将蛋中生物的抵抗意念狠狠砸回蛋中。

血色符文终于彻底融入黑蛋中。

契约成!一种神魂和血脉相连的感觉从黑蛋中传递出来。

黑蛋中的生物还没有出世,正处于懵懂之中,转眼就忘了方才张狂对它的压迫。外界隔绝一消失,顿时就好像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一样,又充满欣喜地开始吞噬周遭的地底魔气。

这里的地底魔气充沛,可以让黑蛋吃个够,但是黑蛋依旧没有满足,一股迫切地意念告诉张狂,它需要去的地方。

而指引的方向,却是朝着头顶方向。

再度见到方思怡,已经是时隔五日后。

“接下来我们应该怎么办?总不能永远呆在铁村吧?”看着张狂坐在桌边,就着一壶好酒若有所思了半晌不说话,方思怡终于忍不住出声打破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