凭着一柄血魄刀,沿途张狂丝毫没有停顿。

第二座雪山、第三座雪上、第四座雪山……

随着一座座的雪山的陆续坍塌,第二石台空间的寒气已经寒冷到了一个不可思议的程度。地面的冰雪似钢铁一般坚固,并且极为光滑,稍有不留神就极有可能跌倒在地。

风雪也越来越大,逐渐遮蔽了视线,张狂只能凭着记忆中的地形方向,以及心神之力来探索周遭的情况。

不知何时,随着八座雪山陆续坍塌,张狂终于来到了最后的第九座雪山跟前。

风雪肆虐,张狂只能耗费元气稳定着身形,这才让自己不至于在光滑的地面跌倒。

在第二层石台空间不能从天地间补充元气,张狂储物戒内虽然有“聚气丹”,可区区聚气丹对于他此时金晶境界的修为来说,能够起到的作用可说是微乎其微。

张狂体内的元气储量,此时仅仅还剩下不到三成。每一分每一毫都必须用在实处,用在刀刃上,稍微浪费都有可能会让张狂最后陷入元气不足的地步。

到了如此地步,张狂将元气仅仅只是用来护住体表,让自己不至于被冻伤。

他身体素质强大,便是和寸木境界的炼体修炼者相比,也丝毫不会逊色。

张狂仅仅只是用身体力量来赶路,除了在战斗以及防护身体之外,不浪费丝毫的元气。

广场上的众宾客,已经渐渐从震惊、不可置信,变得有些麻木起来。

“这第九条蛟龙雕像,只怕也逃不过张狂的长刀了吧?”一个脸色黝黑色少年喃喃自语,既不敢确信,可又不敢否认。在他看来,不管多么不可思议的事实,好像对于张狂而言,也根本就没有什么不可能的。

“难说,难说啊……上一次何天颂,也不过是斩杀了五条蛟龙雕像,就因为身体承受不住寒冷,不得不踏上去往第三石台的阶梯。这张狂,身体莫非是铁打的不成……”

“这第二层石台不能使用法术,若是一个炼体修炼者,在这里无异是占尽优势。但想要做到张狂这种程度,怕也是远远不及……”

……

众宾客议论纷纷。

千代问情看着已经举步维艰的张狂,心神紧绷,已经随时做好了终止姻缘台试炼的准备。

张狂能够做到如此地步,哪怕他最终不能登上第三石台空间,没有通过姻缘台的考验,也早已经说不上丢脸了。修炼界中能够如张狂这般表现的,恐怕已经是绝无仅有。

千代问情和张守静考虑再三,同意张狂闯姻缘台,并且还让张狂着众宾客的面来闯姻缘台,最主要的目的就是向外界展示张狂的天资,让外界看到两大势力的光明前景。

势力和个人有很大不同,很多散修对于自己的实力恨不得藏着掖着,最好能让他人将自己视作普通人才好,如此才好让他们能够浑水摸鱼,减少自己的危险处境,不至于过于暴露自己的底牌。

而对于玄元宗这等大势力而言,需要考虑的方方面面更多,也完全不同。

手底下的附庸势力若是在你身上看不到一个光明前景,很难对你死心塌地,甚至于有可能生出异心。那些同盟势力,若是觉得你前途不好,很有可能就会重新考虑两者之间的关系,凭白地产生不好的变端。那些敌对势力若是觉得你将来势弱,心思就会更加活跃,联系上那些本来摇摆不定的中立势力……

等等的一切,让大势力只能展现出自己的强大,强大到毋庸置疑的程度。

张狂此番的表现,无疑已是将这种力量展现发挥到了极致。

广场上的众宾客心思闪动,对玄元宗又是多了一些忌惮,同时也更加看好玄元宗的未来。

只有阴煞门和倚天教的使者,脸色不免有些阴沉。

不知何时,广场上突然响起一阵惊呼。

“倒了,雪山倒了……”

最后的第九座雪山,终于也被张狂摧毁。

众宾客虽然早就有些心理准备,但此时眼见为实,依旧不免掀起一阵哗然。

此时张狂几乎已经榨干了体内的元气,仅仅凭借着强横的身体力量挪动步伐。

九座雪山崩塌之后,产生的寒气蔓延在第二石台空间,如此冷冽,不但要冻僵身体,更是要冻彻心里。

在如此寒冷中,张狂甚至连思维都开始缓慢起来。耳中除了呼啸的狂风,便再也听不到其他。那狂风吹打在脸上、身上,便似刀锋在切割着,体内那仅剩下的一丝元气只能保证自己心脉不失,哪里还顾及得了身体,只能凭借堪比炼体修炼者的强横身体来硬抗。身上的衣袍在这种情况下,已经是可有可无,丝毫抵御不了寒冷。

弥漫的冰雪遮蔽着视线,更是极大的遮蔽着神念和心神,令人觉得整个天地间就好像只剩下了独自一人,如此孤寂,以至于心头禁不住升起一阵绝望情绪。

张狂一步一挪,凭着记忆中的方向,朝着阶梯所在的方向前进。

此时张狂早已忘却了其他,更多的是在凭借本能意识在行事。

直到触摸到那层晶莹剔透的屏障,将九根蛟龙雕像的独角从储物戒中取出,一一插进屏障上的凹槽。

每插进一根独角,第二石台空间的风雪便会减弱许多。等九根独角完全插上,整个二层石台空间哪里还有半点风雪、半点寒冷?就好像什么都不曾发生过一样。

就连张狂身上凝结的冰晶和透彻心里的寒意,也尽数退却。

只是在刚才战斗中造成的伤势,还没有恢复过来,表明着刚才是多么惨烈。

张狂盘膝坐地,吞服疗伤丹药,闭目调息。

十息过后,挡在通往第三石台阶梯前的屏障其无声息消逝在空气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