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时随之而来的,还有一股似风声,又似婴孩哭泣的尖锐呼啸,声音直钻人心,慑人心魄。张狂甫一听到,便感到一阵神智恍惚。

不过张狂的心神境界又是何等之强大,虽然修为的地位,使他发挥不出其中千万分之一的力量,不过对于摄魂毒蝎自是绰绰有余了。

脑中恍惚不过一瞬,继而就被心神力量镇守,重归于清明。

面对那条巨尾扎下,张狂丝毫不敢怠慢,脚下疾驰,却是不退反进,迎向摄魂毒蝎急速接近。

嘭!巨尾堪堪和张狂擦背而过,没入泥土,直接扎出了一个足有两米方圆的地洞。泥土在那寒光闪烁的尾尖面前,便好似水面一样丝毫没有阻抗之力。

张狂瞬息就已经离近摄魂毒蝎不足一米距离,早就已经举着的血魄刀便在这时,“呼烈”一刀猛地斩下。

面对长刀斩来,摄魂毒蝎却是丝毫不惧,嘶鸣着举起前肢,便向血魄刀挡来。

铛!长刀砍在甲壳上,竟是撞出了一道火花,刀锋入甲壳尚未达到一寸。一寸的伤口,甚至还没有完全穿透摄魂毒蝎的甲壳,而且对于摄魂毒蝎这等庞大的身躯来说,简直可以忽略不计。

不过血魄刀沾染到了血肉气息,立时就在刀面上腾起了一层薄薄的红芒,刀势更是凛冽了几分。

但对一个小虫子,竟然敢在自己的躯体上留下印记,摄魂毒蝎顿时就暴露嘶鸣不已,张嘴便是吐出一蓬细密如雨的毒液。同时它的那条犹如树干般的巨尾,形成道道幻影,势如电闪一般向张狂或是直戳,或是横扫的袭击过来。

摄魂毒蝎的攻势密集如雨,张狂在其中辗转腾挪,看似闲庭信步,但每一步都无不是蕴藏着玄妙,步步惊心,错一处就极有可能是万劫不复。

别看张狂面色还一如既往地淡然,其实他脑海已是处于高速运转中,虽然有着前世的武道经验,可武道经验也须得根据环境的变化而做出变化。此时他已经将心神力量也运用了出来,前后左右,头顶脚下,无不是时刻处在张狂的掌控之中,心弦比拉紧的弓弦绷得还要更紧不知多少去。

他手中的血魄刀,只要寻着机会,便是寻隙觅缝地一刀斩出,逐渐在摄魂毒蝎身上留下细细密密地伤口。虽然一直就没有给摄魂毒蝎斩出什么致命要害,但是随着吸收的血肉气息越来越多,血魄刀上的红芒也越来越甚,比这血色的世界还要更具上几分威慑,在摄魂毒蝎身上留下的伤口,也是越来越深,从一开始的约莫寸许,到了后来,每一道都能破开摄魂毒蝎的甲壳,砍出一道深红得几近暗黑的汁液。

摄魂毒蝎暴怒,嘶鸣不止。可是张狂在它面前,滑溜得就跟一条泥鳅一样,别说打不中,便是连一片衣角都擦不着。在它眼中,像张狂这等不过开辟境界的小虫子,平日里只不过是自己果腹的食物罢了,而现在,竟是反倒被这样食物般的存在在身上斩下了许多伤痕,这简直是……作为摄魂毒蝎一族的耻辱啊!

越是往后,摄魂毒蝎便越是暴躁,阵阵嘶鸣直是震颤着空旷的荒野。四米之高,十米之长的庞大身躯,却是异常灵活,行功间,往往就会带着一股尖锐的呼啸风声,地面也在它那沉重的身躯下,隆隆作响。

才不过顿饭功夫,两人激战之处所在的十数丈地面,就已是完全变了一个样子。泥土翻新了一层又一层,越是往下,泥土色泽就越是鲜红欲滴,就好似如同血水浇灌而成的一般。地面坑坑洼洼,满是大大小小的地洞,大的足有丈许方圆,小的也足容得下一孩童。其中很多坑洞里面,已是积满了血水一样的毒液,散发出一股酸涩难以言明的气味。

随着吸取的血肉精华越来越足,血魄刀的威势越来越盛,刀面上的红芒在这血色的世界,显得尤其璀璨,几乎达到寸许深度。持续小半个时辰后,血魄刀的威势终是达到了顶峰,此时张狂每一刀斩下去,皆是能斩下一块甲壳。疼痛袭来,摄魂毒蝎越加暴躁不已。

摄魂毒蝎全身都布满了尖锐的甲壳,只有头部口眼等处才是要害,当然,若是张狂还是如前世那般修为,将这摄魂毒蝎一巴掌拍死也就了事了,哪里去管它什么要害不要害的。似张狂这般在摄魂毒蝎身上砍出了许多伤口,但是要想摄魂毒蝎鲜血耗尽而死,就以他这水磨工夫,只怕少说也得数天上下,不过到了那时候,先累死的是张狂也说不定。

张狂虽然在摄魂毒蝎身上留下了许多大小深浅不一的伤口,但摄魂毒蝎两只前肢团团舞动,一直将自己头部保护得很好,他竟是从头到尾找不出一丝机会。而且摄魂毒蝎身上的甲壳很是不一般,张狂每一刀砍去,都同时由一股巨大的反震之力涌来,让他体内气血震荡不已,但是他又不可能只挨打不还手。

连续反震之下,张狂嘴角不觉间已是渐渐溢出了一丝鲜血。

不过之后很快,摄魂毒蝎越加暴躁下,攻势越来越急,攻势越多,防守的机会自然就是愈发减少。张狂终于在稍纵即逝间,等到了机会。

但见摄魂毒蝎嘶鸣着,巨尾带着摄魂之音向张狂威势无匹、迅快绝伦地一头扎下来,巨口一张,五道毒液水柱封锁住张狂的退路,而且同时,那两只足有成人一般大小的前肢,也向着张狂的左右拦截而去。

之前就算摄魂毒蝎攻击张狂,也顶多只会动用一根前肢,另一只则是牢牢护住自己的周身,尤其是头部要害,更是守得死死的。

不过此时它此时两只前肢同时动了起来,顿时就出现了一个防御漏洞。

摄魂毒蝎的一只眼睛暴露在张狂视线内,离他不足三米之远,而且此时摄魂毒蝎两只前肢全都伸展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