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心中极为不悦张狂的这番话,不过来者是客,张管事多年练出来的脸皮上丝毫未露端倪,呵呵笑道:“这位少爷想必是头一回来这灵木镇吧?您且放心,您需要什么只管报个名字来,保管能让您满意。”

“哦?是么?”张狂不知道这小小灵木镇的一家店铺,到底是哪里来的这种底气,嘴角不觉带上了一撇笑意。想他前世的时候,便是生意纵贯数十个位面的升龙阁,也不敢对自己说这等大话。

“客人您只管说吧,保管能令您满意。”张管事满口自信,心下对张狂的话暗自不屑。

看着张管事自信满满的笑脸,张狂也是笑了,随口报道:“那你可就听好了,我需要的材料大致就是这些,凝霜石、同心筋、天梁土……”

开始的时候张管事还一副好整以暇,就等着看张狂到底能说出个什么四五六来,可是听着听着,他便迷糊起来。开头的凝霜石他还听过,那是一种极为珍贵的炼器材料,传闻只有那些远古遗迹中才有,别说他们崇器阁,只怕是玄元宗都没有。而更让他尤为迷惘的是,除了开头的凝霜石,后面的材料,他竟是一个都不认得。

他不会是在信口胡说吧?一种两种材料没有听说过,也就罢了,可是一连串十多种材料他都没有听过,这就由不得他不怀疑了。

“就是这些了,你们崇器阁可都有么?”张狂笑呵呵地看着张主管。

张主管脸上的笑容早就僵住了,嗫嚅了半晌嘴唇后,才脸色有些难看地回道:“我不太清楚,请客人稍等片刻,我过去那边问问,马上就回来。”

说着,他招呼着张狂几人先去休息间坐下,然后招呼伙计端来一壶茶,就急急忙忙地离去了。

店铺后面的一间大屋内,三个气势不凡的老者正围桌而坐,桌上摆着几张图纸,上面画着一些奇奇怪怪的图形,还有一些玄奥的符号,让人一眼看上去就直是有些头晕目眩。

“冯老,我认为你刚才说的不对,这个地方的凝木粉,最多用量不能超过三克,否则这具‘银霜弩’极有可能会因为太脆而有爆炸的危险。”其中一位下颌长着两尺白须的老者,一边用手戳点着图纸,一边向对面那个面色红润的马脸老者不客气道。

叫冯老的马脸老者听见有人反驳自己的观点,顿时满脸不乐意,冷哼道:“三克?我看就是五克也绝不过分。哼,三克的凝露粉?我就想问李老,你怎么保证‘银霜弩’的威力?拿它来射蚊子么?”

“五克?”叫李老的白须老者闻言,连连冷笑:“你当这是在炼制‘银霜炮’么?”

两人就这样你一言,我一语,却是谁也不服谁,直是争得脸红脖子粗。到了最后,干脆就几乎是扯着嗓子喊了,冯老也不叫冯老了,而是叫冯老头,同样李老也变成了李老头。

这两个老者之外,还有一鹰眉、白发白须的老者。

鹰眉老者本来没有理会两人的争吵,只是皱眉细细的打量着图纸,看神情,显然是陷入自己的沉思。

不过冯老和李老两人的争吵声越来越大,几乎都要震断了房梁,在这么大声音的影响下,鹰眉老者自然不可能继续沉思下去了。

“我说你们两个,到底有完没完。”被人打断了思绪,鹰眉老者自然是满脸的不高兴。

鹰眉老者一出声,自然就引起了争吵中的冯老和李老两人的注意。

“朱老,你来评评理,说说我们两个到底是谁说得对?”还不待鹰眉老者说出什么,冯老就猛地将头凑到他眼前愤愤然地问道,几乎将唾沫星子都要喷到他脸上去了。而另一边的李老,也是目光炯炯地盯着鹰眉老者,神情狰狞,好像要是从他嘴里蹦出什么不好听的话,拳脚立马就要招呼上来似的。

“吵什么吵,你们一个个也都是五品炼器师了,还能不能有点正形,这要给小辈看见,你们还要不要那张老脸?”朱老丝毫没有被冯老和李老脸上威胁似的表情给吓住,拍着桌子就毫不容情的呵斥起来。

不过冯老和李老又哪里会惧朱老。

“朱老头……”冯老一听朱老没有开口赞同自己的观点,顿时一拍桌子,就要冲着朱老发作。

恰在这时,门口传来了“砰砰”的敲门声。

冯老这才停止发作,气呼呼地坐下来,和对面的李老大眼瞪小眼,都是看对方不怎么顺眼。

“你们都马上给我收敛一下,这要叫小辈看见成什么样子?”朱老对着冯老和李老一人瞪了一眼,见他们将神情稍微收敛了下去,这才对着门口唤道:“进来!”

房门旋即被人推开,进来一个胖头胖脑的锦袍中年,神情模样,却正是那张管事。

看见一脸“不怒自威”的朱老三人,张管事脸色瞬间就变得无比恭敬。又悄悄瞟了一眼桌上的那几张图纸,直接就被那些图形和玄奥的符号晃得头晕目眩,心中的敬仰之情顿时就凭空涨了无数分。

不过要是张管事知道就在刚才,眼前的这三位差点就要拍桌子骂娘的话,心中又不知道会作何感想。

“什么事?”不等张管事向他们问好,朱老就直接问道。

张管事站在那里,略微躬身回道:“禀报朱老、冯老、李老,是这样的,刚才店里来了两位少爷模样的客人……”

接下来,张管事便把刚才遇到张狂之事,一五一十的向朱老三人述说了一遍。

开始朱老三人还是一脸不耐烦的神情,不过等张管事说到那些材料的时候,他们瞬间就变了眼神,面面相觑一番。

“凝霜石、同心筋、天梁土……”朱老喃喃着一长串的材料,眉头略微皱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