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川抬头看了一眼天色,脸庞也凝重起来。

原本天气晴朗,刚开挖赵家祠堂就天变,这可不是什么好兆头。

“唐公子,怎么办?”

“挖开这块封门碑,会不会出现什么不好的事情?”

罗维一脸忐忑,越来越慌。

诡异的石碑,突然变化的天气,都让他有股很不好的预感。

“或许吧,谁知道呢。”

“如果没猜错,这块石碑就是这座老宅纯阳风水局的阵眼。挖开这块石碑,风水就破了,后果怎么样谁也没法预料。”

“罗总,要不要继续挖完全看你怎么考虑。你只要想想,现在的生活够不够坏,最坏能接受什么样子的生活。”

唐川淡淡提醒,让罗维自己做决定。

眼前这座老宅阳气滚滚,几乎看不到什么蛇虫,这非常反常。

之前,唐川还以为是老宅内藏着什么至刚至阳的仙家宝贝,看到石碑后大概明白了。

所谓阴阳逆转,阴森到极致就变成了纯阳,这不是真正的纯阳之地,而是假纯阳,用土堆下的赵家祠堂吸光老宅内的阴气,表面上看就变成了纯阳。

也就是说,土堆下面是一个极阴之地!

经过这么多年的压制和发酵,土堆下面不知积压了多深的阴气,一旦破了这个风水局会有什么后果,唐川也无法预料,只能小声吩咐,叮嘱柳倾媚和许北燕戴好平安符,不要离地道太近。

罗维沉默,心头左右为难。

眼前的情况让人瘆得慌,不知道继续挖会出现什么。

但不继续挖,就没办法彻底解决问题,要继续受红衣女鬼的折磨。

“要不,咱们先到外面避一避,等工人挖开后再回来?”柳倾媚提了个折中的办法。

罗维眼前一亮,但没等他附和就被唐川否定了,“挖出封门碑就已经动了老宅的风水,现在要么咬牙继续往里挖,想办法彻底解决问题,要么赶紧把土填回去,越拖越麻烦。”

天色越来越不好,电闪雷鸣。

继续拖下去,谁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变故。

“挖,继续挖!”

“都这个时候了,怕个卵!”

“谁第一个挖通,奖励一百万,不,奖励一千万!”

罗维把心一横,咬牙豁出去了。

红衣女鬼的纠缠实在让他快崩溃了,明知土堆下面很危险也只能咬牙继续。

“兄弟们,干活了!”

“哈哈哈,那一千万是我的,谁也别想和老子抢!”

人们激动起来,争先恐后地干活,把封门碑挖出来丢到一边,继续往里挖。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一千万的奖励足以让人发狂,平时辛苦一辈子都赚不到这么多钱。

轰隆!一声惊雷过后,下起了大雨。

管家洪天佑找来了更多的人手,在地道上空架起了一个简易的雨棚。

天色阴沉,仿佛整个世界都暗了下来。

众人的关注点都在地道上,睁大眼睛看着,想知道土堆下面是什么。

除了唐川外,没人注意到周围环境的变化。

封门碑彻底挖出来的刹那,老宅内的阳气就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浓浓的阴气。

栖息在后院内的飞鸟成群结队地飞走,冒着大雨也要扑腾着翅膀离去。

有只还不会飞的小燕子从树上掉下来,把觅食归来的燕子急得团团转,一边悲鸣一边绕着在地上挣扎的小鸟盘旋。

围墙边,冒出了蛇虫和蜈蚣等阴邪的爬虫,有些蜈蚣比筷子还长,也不知是从哪里钻出来的。

唐川静静地看着周围的变化,脸庞越来越凝重。

阴阳逆转,风水被破坏,没有了滚滚阳气的压制后,阴气潮水般涌现在老宅内。

不说别的,光是这浓浓的阴气就不适合长期居住,有些身体差的人,甚至接触到阴气后很快就会生病。

这股阴气,比许多古墓内的阴气还要浓重,这明显不正常。

土堆下的赵家祠堂,封存着什么秘密?

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唐川皱起眉头,暗暗掐动法诀布阵。

情况不妙,就连他也不得不提前做好准备。

青龙山医院内,和往常一样冷冷清清的。

病人们关在病房里,大都目光呆滞,偶尔有人起身走动也是慢悠悠的。

住在这里的病人基本上都很安静,因为,不安静的病人都被强行注射了镇静剂。

雨越来越大了,没人在外面走动,整座医院显得更加安静。

护士站里,两个护士慵懒地靠在椅子上聊天。

“兰姐,7号房病人的针水怎么这么多,一直在打点滴?”一个小护士问。

“正常呀,没有葡萄糖养着,那人早就死了。”年长的兰姐回答,边说边无聊地织毛衣。

“噢,看着真可怜,那老人手上全都是针孔了。天天这样躺着,唉,还不如早点死了。”小护士感叹。

“呵呵,人家有的是钱,不差这点医药费和住院费。”

兰姐左右看了看,小声说道:“小柔,你刚来上班,很多事情都不清楚。7号房病人以前可生猛了,据说曾是一个军官,身体可强壮了,发作的时候几个年轻人都按不住,知道他后来为什么这么安静不?”

“为什么?”

“难道不是因为年纪大了,身体衰老?”

小护士追问。

“呵呵,当然不是。”

“据说呀,有一次7号房病人再次发作,惹怒了某个人,派主任医生秘密给他做了前额页切除手术。手术后,7号房病人就再也不闹了,整天安安静静的比谁都乖。”

说起医院的八卦,兰姐立马精神起来。

“前额页切除手术?”小护士有些迷糊,好像在哪里听过,但一下子又想不起来。

“这种手术呀,早就被禁止了,但曾经被认为是医治精神病人的良方,创始人还曾获得过诺贝尔奖。”

“听起来很厉害,其实非常简单,用一把锥子从病人上眼窝敲入大脑,然后左右滑动破坏病人的前额页,切断脑组织的神经连接,十分钟就可以完成。”

“手术后,病人可乖了,再狂躁的病人都可以治好,几乎变成了另一个人,反应迟钝、呆滞、冷漠,有些甚至变成了智商只有一岁的傻子或者植物人。”

“但说来也奇怪,7号房病人精神非常顽强,前后做了三次这种手术才彻底安静下来,两个眼窝几乎都裂开了。”

兰姐说得有板有眼,似乎当年曾亲自参与了手术。

边上的小护士听了心头发毛,这样的手术,听了就害怕。

雨还在下,落在瓦片上沙沙作响。

7号病房里,罗维的叔公罗福德静静地躺着,神色安详似乎睡着了。如果仔细观察,可以发现他左右两个眼睛的眼眶有些奇怪,眼窝上都有不同寻常的疤痕。

天空阴沉得可怕,明明才中午十一点多,比晚上还要黑。

就在两个护士在小声讲八卦的时候,多年来一直躺在床上不动的罗福德,突然眼皮动了动,瞳孔像蜥蜴一样竖起来,然后拉伸成一条缝,身上肌肉开始快速充血膨胀。

监护仪发出急促的滴滴声,两个值班护士仍然在说八卦,没有任何人察觉7号房病内的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