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北燕没有反抗,任由士兵们带走。
“燕子,不要,燕子……”
丁楠仿佛做梦一样反应过来,嘶喊着要冲上去救人,被唐川一把抓住了手臂。
“胖子,别动!”
唐川脸色凝重,拦下冲动的丁楠。
场面太过诡异了,现在最好的办法就是静观其变。
“燕子……”
目送许北燕消失在黑暗中,丁楠眼眶慢慢红了。
一个鬼屋游戏而已,做梦也没想到会这样。
黑子等人也完全意想不到,每个人都被吓坏了。
本以为,女鬼玉娘最恐怖,现在才发现大BOSS还在后面。
难怪玉娘这个厉鬼一直在外面徘徊,原来是不敢进来。
朱颜楼的这个末代王爷,已经是个鬼王级别的存在。
在这样的鬼王面前,一切孤魂野鬼都躲得远远的。
讲台上,朱华奎仿佛没事一样端起茶杯喝了一口,然后靠在太师椅上闭目养神。
光线渐渐黯淡下来,亮一会,然后又暗了一会,如此反复,似乎时光在流逝。
又一个士兵从黑暗中冲出来。
“王爷,不好,大事不好了,武昌城被攻破了。”
“亲兵们备好了小船,王爷,快上船吧,王爷……”
士兵禀报了一个很不好的消息,黑暗中,一艘乌篷船若隐若现。
“城破了?”
“将军们都死了,夫人也死了,我一个人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滚滚长江东流去,真没想到,这滚滚长江是我最终的归宿。”
朱华奎惨笑,准备跳江自杀。
“王爷,万万不可……”
亲兵们冲上去,强行把朱华奎拉到船上。
黑暗中杀声震天,不时有火光冒起,乌篷船在乱战中迅速远去,越来越远,黑暗中吞没了一切。
喵!一声猫叫,一只黑猫的身影在黑暗中若隐若现,一双眼睛绿油油的。
空气阴冷,不是下雪天那种寒冷,而是阴森森的阴冷。
丁楠等人不约而同地噤声。
如此诡异的场面,让自称胆大的人都胆寒。
身临其境,却又置身事外,说不出的诡异阴森。
讲台上一片漆黑,过了好一会,又渐渐出现了亮光。
朱华奎再次出现在人们面前,脱下了锦衣,换上了教书先生的长袍。
“先生早上好!”
黑暗中传来小孩子们礼貌的叫声。
光圈渐渐扩散,出现了课桌和《三字经》等书本。
只剩下一副尸骸的众多小孩,纷纷复活了过来,挺着腰身捧起课本开始朗读。
“人之初,性本善。”
“性相近,习相远……”
小孩子们大声朗读,趁没人注意,有个小顽童伸手抓了一把前面小女孩的头发。
朱华奎明显老多了,面容憔悴,眼圈又黑又肿,双眼布满血丝似乎常年没睡好。
扫一眼正在读书的众多小孩子后,他打开蒸笼,准备吃点早饭。
独自一个人寡居的日子,生活起居都已经不太正常,经常饱一顿饿一顿的。
肉香扑鼻,朱华奎肚子饿得咕咕响。
蒸笼上盖着一块白布,揭开盖子和白布后,朱华奎突然一声惊叫起来。
蒸笼里面,蒸的不是馒头,而是一只把毛扒光了的小猫咪。
蒸笼的火候很好,小猫咪已经熟透了,肉质细嫩蒸得红通通的,闻起来可香了。
朱华奎却哇一声呕吐起来。
“早上明明做的是馒头,怎么蒸出来的又是一只猫?”
“夫人,是你么?你回来找我了?”
“造孽,报应,报应啊……”
朱华奎崩溃了,见鬼般倒退,脚下踉跄摔了一脚,摔得头皮血流。
正在读书的小孩子们停下来,目光茫然、恐惧。
“干什么,为什么不读了?”
“难道,就连你们这些小屁孩都瞧不起我?”
“不好好读书,哪来的本事?将来,怎么反清复明?”
朱华奎突然抄起一个铁锤,发疯般冲到一个小孩子面前,“说,两军狭路相逢该怎么做?”
“两军相逢,勇……,勇者……”小孩子慌了,米明明昨天才学过,但一时之间就是背不出来。
“这都记不住,留你何用?”
朱华奎一瞪眼,手里的铁锤重重地落下,正中小孩子的脑袋。
可怜的小孩子,当场头破血流倒下去,再也没有站起来。
“你,还有你,三十六计是什么?”
“背不出来的,通通去死!”
朱华奎冲向另一个小孩子,杀红了眼。
很快,私塾内的小孩子就全都倒在了血泊中。
或许是累了,朱华奎瘫倒在太师椅上。
“哈哈,死了,全都死了。”
“痛快,哈哈,哈哈哈……”
朱华奎哈哈大笑,双眼红通通的,彻底疯了。
丁楠和黑子等人吓坏了,每个人都在发抖,生怕朱华奎握着铁锤冲过来。
场面古怪、诡异,仿佛是在现场看戏,场面却极度血腥吓人。
唐川也脸色凝重,知道还是低估了朱华奎的道行。
喵!一声猫叫,一只黑色的老猫突然不知从哪里冒出来,趁朱华奎没有注意,扑上去咬住他的喉咙。
朱华奎奋力挣扎起来,无奈老猫极其灵活,在他身上抓出一道道血痕。
更多的野猫闻声赶来,一个个眼睛冒着绿光似乎饿坏了,纷纷冲上去啃咬。
朱华奎一边奋力挣扎,一边凄厉地哀嚎。
慢慢地,声音越来越小,被众多野猫啃咬至死。
死后,一双眼睛睁得大大的,似乎死不瞑目。
浓浓的黑暗卷来,把朱华奎身边的一切吞没。
过了好一会,黑暗才渐渐消散,熟悉的场景出现在人们面前。
讲台的太师椅上,瘫坐着一具阴森恐怖的干尸。
腐朽的课桌上,趴着一具具尸骸。
干净整洁的私塾,恢复了破破烂烂的样子。
许北燕倒在讲台上,人事不省。
看上去,一切都没变。
人们的心却变了,一个个牙齿咯咯作响。
本以为,冲入这朱颜楼后终于摆脱了厉鬼玉娘的追击,黑子等人都松了一口气。
没想到,真正的恐怖才刚刚开始。
“师傅,怎么办?”
“原来,这朱颜楼的传说都是真的,怎么办?”
人们心头发慌,把希望寄托在刘卫南上。
“不要慌,通通不要慌!”
“反正,都是要死的,无非先后而已。”
“看什么看,黑子,说的就是你,谁让你带头闯进这朱颜楼的?”
刘卫南心里也是慌,恨透黑子这个鲁莽的家伙了。
朱颜楼平时都锁了起来,却被黑子这家伙打开了。
天见可怜,他只说了一句,让黑子提高鬼屋难度给唐川一个教训而已,谁让他打开朱颜楼了?
“师傅,不关我事,不都是你的吩咐,说是让姓唐的尝尝厉害么?”黑子喊冤。
“狗屁,我有说带姓唐的来这朱颜楼么?”刘卫南呵斥,在一尊鬼王面前,风度什么的已经不存在了。
师徒两人彼此埋怨起来。
恐惧之下,往日伪善的面具都撕了下来露出真面目,师傅不像师傅,徒弟不像徒弟。
唐川摇头,一听就知道是怎么回事。
这两个二货,这样的事情都干得出来,到头来害人害己,真是够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