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风大作,不断地在脖子后面打转。

黑子吓得不敢动,勉强用眼睛余光瞄了一眼,黑暗中隐约是多了一个身影。

师徒五人在地下室施展秘术召唤厉鬼,多出来的这个身影会是谁呢?

黑子头皮发炸。

忍了一会,实在忍不住了,“师……,师傅,地下室好像……,好像多了多了一个人……”

“在哪里?黑子,你别吓人。”

“就是,黑子,我和你无冤无仇,别这样吓人。”

另外几个弟子也慌了。

地下室光线幽暗,什么都看不清楚。

但听黑子这么一说,发现黑暗中似乎还真多了一个人,阴气逼人。

“不要慌,通通盘腿坐着不要动!”

“这是幻觉,地下室入口挂着辟邪的平安符,孤魂野鬼通通进不来!”

刘卫南强作镇定,安抚几个徒弟,“再说了,地上用墨线画了一个圈,只要呆在这个圈子内,我们就是安全的,不要慌!”

“对,那是幻觉,我们有平安符和墨线保护,不要慌!”

“黑子,你少说话,别害人!”

弟子们异口同声,自我安慰那是幻觉。

幻觉,通通是幻觉!

黑子不断地重复,自我暗示和催眠,心里后悔极了。

早知道会这样,宁可站在外面卖票也绝不会来参加什么秘法,这不是找死么?

门外,冷风呼啸,空中飘起了小雨,东海的天气说变就变。

挂在门上的平安符晃动起来,似乎就要被风吹走。

好不容易镇定点的黑子等人,再次紧张起来。

刘卫南心头也是紧张,又不得不强作镇定,“黑子,去,通知值班人员马上疏散客人,今晚暂停营业。”

“师傅,我腿老伤发作,走不了,让疯七去吧。”

黑子一口回绝,打死也不敢出门。

玉娘那个厉鬼说不定就在门外,甚至就在地下室的哪个角落里,谁走出墨线圈子谁就要倒霉。

“卧槽,黑子,我杀了你全家,还是抢你钱财了,这样害我?”

“师傅,我肚子疼,哪也去不了。”

绰号疯七的弟子一下子就发飙了,恨不得一脚把黑子踹到门外。

几个弟子互相推诿,谁也不敢动。

刘卫南翻翻白眼,无奈地拿起手机亲自给值班人员打电话,安排马上疏散人群。

这样一搞,对鬼屋的声誉影响非常大,甚至生意从此就黄了。

刘卫南当然是舍不得,但考虑到厉鬼玉娘的恐怖,不得不做出这样的安排。

不然,要是鬼屋再闹出什么人命,那就不仅仅是生意黄掉那么简单了,要赔得倾家荡产,甚至被抓起来坐牢。

“师傅,你刚才好像……,好像有个地方说漏了,还有一幢鬼屋的客人没有疏散。”黑子小心翼翼地提醒。

“不会啊,1号到3号鬼屋,全都通知疏散了,哪里遗漏了?”刘卫南问。

“还有23号,最里面那间亲王宅子。”黑子回答。

“不可能。”

“那间屋子根本就不对外开放,哪来的游客?”

刘卫南一口反对,然后,心头咯噔一声。

那间亲王宅子平时是不开放,今晚却是例外。

“师傅,唐川那小子来了,你不是亲口吩咐,把鬼屋难度提升到最高么,所以……”黑子吞吞吐吐,也知道坏事了。

23号老宅是海之涯鬼屋内年代最久,也最阴森的一幢老宅子。

风传,这是明朝末代王爷朱华奎的宅子。

当年,张献忠攻破武昌后,朱华奎被迫跳入长江,但并没有像历史记载的那样溺水而死,而是被亲兵救下,然后悄悄顺着长江而下,在东海市化身一个教书先生隐居起来。

前半生,朱华奎顺风顺水,享尽了富贵和人间风月。

后半生,却在无尽的懊悔、怨恨和痛苦中度过,传说,死状也非常惨烈。

在鬼屋众多老房子中,最阴森的就是这间老宅,曾经有个小偷溜进去想看看有没有什么宝贝,结果被活活吓死。

反正这么多年以来,那幢亲王宅子都是封闭的,人们有事路过都要远远地绕路。

偏偏今晚让人把唐川带到亲王宅子体验所谓鬼屋,更不妙的是,秘术失败把厉鬼玉娘召了过来。

玉娘这个厉鬼就已经够头疼了,不知该怎么对付,再加上老宅子里面那个古怪阴森的亲王,那岂不是……

黑子头皮发麻,不知今晚该怎么熬过去了。

刘卫南也是头疼。

黑子等人知道的都是些皮毛而已,根本不知道亲王宅子有多恐怖。

可以说,他宁可死在玉娘的爪子下,也不敢走进老宅面对那个末代王爷。

……

老宅子里,许北燕还要继续向前走,丁楠却站着不动了。

一股难以形容的气息,笼罩着丁楠。

可怜的胖子,脸色惨白双腿发软,不是他不想走,而是彻底走不动了。感觉前方似乎盘着一条巨蟒,再往前走一步就要被吃干抹净。

“胖子,你又怎么了?”

“这才走了多久就累成这样,至于么?”

许北燕回头看了丁楠一眼,再次摇头。

顺着走廊走了这么久,终于走到了尽头,前方是一幢别致的红砖小楼,雕栏玉砌,门头上写着‘朱颜楼’三个铁画银钩的瘦金体字。

喜欢美术的许北燕,一看见这幢小楼就来了兴趣。

这些精致、典雅的古建筑,她向来最喜欢了。

都走到这里了,她当然不想半途而废,准备进去看看里面到底有什么。

什么厉鬼将至,都是骗人的。

走了这么久,鬼影都没有一个!

“燕子,我……,我不去了,在这等你。”丁楠哆嗦着回答。

这一次,无论许北燕说什么,他都不肯再往前走一步。

莫名的恐惧,像乌云般笼罩在他心头,越来越强烈。

他也说不出前方到底有什么,就是害怕极了。

“哼,胆小鬼!”

许北燕哼了哼,刚走了两步,发现唐川也停了下来,“小唐同学,你不会也害怕了吧?”

“是有那么一点点。”

“燕子,一座祠堂而已,没什么好看的,我们还是出去吧。”

唐川善意劝阻,表面平静,脸上却多了一抹凝重。

到了这‘朱颜楼’前,空气中甜甜的味道更浓了,甜得发齁。

这种异样气息,让唐川都不由得警惕起来。

他敢肯定,眼前这幢小楼绝不是什么好地方,比荒凉阴森的观星庙凶险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