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洪金一愣,一时间没有明白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以张大人的聪明才智,难道还不知道我是谁?”刘天恩笑着看着张洪金。

再看张洪金,连忙跪下,说道:“臣,张洪金,参见三殿下。”

“起来吧。”

刘天恩坐下,拿了一个点心,咬了一口,他是真有点饿了,十五六岁正是长身体的时候,都说半截小子,吃穷老子,一点都不假。

张洪金慢慢的站起身,谦卑的问道:“三殿下,您怎么知道臣已经猜出了您的身份?”

刘天恩指了指自己的眼睛,又指了指自己的耳朵,说道:“我不瞎又不聋,你今天晚上的所作所为,做的那一件事不是向着我。

按说你身为地方的父母官,游园会又是你们一年一度的文采比试大会,也可以说这是地方上的官,再为朝廷挑选栋梁,是非常重大的活动,在这么重大的活动中,你能容忍一个外来的学子欺负你们本地的学子吗?

不能,更何况,这个外来的学子把你们游园会闹得鸡飞狗跳,你不但没有生气,反而还处处护着我,那么就产生两个问题,这个父母官不是知道我这个外来学子的底细,就是一个傻帽,但是你傻吗,你不傻,你身为当地的父母官,又是裴仲的学生,怎么可能是个傻子?那么,就只有前面的那一条,你知道我的底细。”

听完刘天恩的分析,张洪金苦笑着摇摇头,说道:“三殿下真是心细如发,什么都瞒不过了您。”

“别拍马屁了,说吧,找我有什么事情?”刘天恩问道,问完还不忘记往嘴里塞点心。

张洪金咦了一声,笑着问道:“殿下怎么知道,我有事找您?”

“这不明白着呢吗?你如果不想找我办事情,为什么要猜测我的身份,我一个帝都的年轻人,只是跟着裴大人回来游玩而已,按理说我这样的人,每年到这里来游玩的不少吧?可你为什么要单单猜测我的身份呢?”

张洪金这次是真的打心眼里佩服,笑着说道:“殿下这样年轻,就有这样的头脑,实乃国家之兴也。”

“别拍马屁了,有事就说。”

张洪金说道:“我想跟殿下说,前些日子殿下来府衙告状,状告裴大栓和裴二栓,我当时的心里想,这俩人都是我恩师的至亲,我在华安府这几年从来不敢怠慢我恩师的家人,但是,裴大栓和裴二栓二人实在有些过分,可他们毕竟是我恩师的亲人,所以我不敢对他们怎么样,就是怕伤了恩师的心,但是,现在我知道,我错了,错的很离谱,我恩师是一个律法严明之人,他也希望我做一个律法严明的人,按照我恩师的话说,我包庇他的侄子,就是在害华安府的百姓,一个不把百姓放在心上的人,怎么可能代朝廷造福一方?

是我辜负了恩师的栽培,恩师说要跟我断绝师生关系,说实话,我现在很后悔,即便恩师现在还是和我说话,但是我觉得,他老人家已经把我当成了外人,我已经从他身上感受不到,他平日对我的威严。”

刘天恩听到这里,说道:“你是想让我在裴大人面前与你说说情?”

“正是,希望殿下能够帮臣一把。”

刘天恩用手点点桌面,思忖了一下,说道:“没问题,我跟裴大人好好说说,但是,我也有一件事情,需要你的帮忙。”

“殿下请讲。只要臣能办到的事情,臣绝不推辞。”

这个聪明人一点就通,张洪金为官这么多年,这官场的弯弯绕他太清楚了,现在刘天恩要他帮忙,这就是一个变相的橄榄枝,自己可得把住了。

“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今天晚上的周公甫,我观此学子非常的有才华,而且敢说话,不怕畏惧,是一个可塑之才,我希望张大人以后能多多的帮帮他。”

“殿下放心,这件事就是您不说,臣也应该尽心尽力。”

“不是你尽心尽力,是帮帮他就好,没有必要天天盯着他,是一个人才就要给他成才的机会,如果不是,你给他多少次机会,他也不会成才。”

张洪金点点头,听懂了,说道:“殿下,臣该知道怎么办了。”

“那就好。”刘天恩站起来,看着桌面上的点心,已经被自己给吃的不剩多少,他伸伸懒腰说道:“点心也吃了,茶也喝了,事也说了,我走了。”

“殿下慢走,臣送你。”

刘天恩摆摆手,说道:“不用了,我自己回去吧,张大人也忙了一夜,早点回去歇着吧。”

张洪金摇头:“我刚才跟恩师保证过,要送您回去,你就让臣送您一次吧。”

“那好吧,咱们走。”

牡丹园的外面,郑伦带着一些家奴正等着他呢。

郑伦身后靠在一个柳树上,死死地盯着牡丹园的门口,只要刘天恩一出来,马上就会受到围攻,郑伦现在打死刘天恩的心都有了,敢在游园会上打本少爷,今日你敢出来,本少爷敢要你的命。

在郑伦的后面,还有一队人在等着刘天恩,这个人就是韩硕,韩硕现在心里极度的气氛,刘天恩敢在我女神的面前嘚瑟,又说又笑,还敢不把我放在眼里,等一会儿你出来,看我怎么收拾你。

两个人就这么一前一后的等着刘天恩出来,可是等了半天也没有看见刘天恩的身影,最张洪金大人的官轿都出来了,还是没有看见刘天恩,这人呢,去哪里了?

郑伦见张洪金也走了,里面也没有他要忌惮的人了,立刻带着一干家奴冲进去去找刘天恩报仇,可是忙了半个时辰,都快牡丹园翻遍了,还是没有看见刘天恩的身影,人呢?难道插上翅膀走了?

韩硕在外面也等不及,着急忙慌的带着人也冲了进来,可是他们注定要扑空。

因为刘天恩是坐着张洪金的备在牡丹园的轿子离开了,就从他们身边走过去了,因为在轿子里,他们当然看不见了。

翌日清晨。

裴仲和刘天恩商量了一下,再一次来到程家门前,这一次他们的心情和第一次不一样。而且这次是带着人来的。

刘天恩已经把那天晚上偷袭程继林的事情跟裴仲说过了,拿出程继林的玉佩也交给裴仲。

裴仲捏着玉佩,面目刚毅,心里很生气,程家有什么话可以当面说出来,实在没有必要演这样一出戏给自己看,这到底是骗自己,还是拿自己当傻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