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明没有说话,他咬着牙把孙茹拦腰抱了起来。

这时,服装店这一片火海中,一个中年男人连滚带爬地蹿了出来,看起来应该是小店的老板。

左侧一片燃烧的衣物塌了下来,陆明直接伸手把那一堆火球推开,手臂上的衣物瞬间燃烧了起来,陆明使劲挥手把火焰熄灭。

让他惊奇的是,手臂上出现了烧焦的灼痕,但是那些伤痕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被愈合着,那伤口的边缘有一道极不易察觉的白色光芒,好像是——月光?

他也没来得及细想,抱着孙茹就要冲出火场。

这时,就感觉背后一疼,他猛地回头,那个看起来像是老板的男人,居然手握一柄利刃,深深地扎进了陆明的后心。

周围的人看得分明,许多女生不由地尖叫了起来。

苍穹之上,忽然一声惊雷,浓云迅速聚集,闪电把头顶的天幕劈成了两半,大雨瓢泼而落。

天际隐隐有什么异兽咆哮,就好像几千年前,流波山边那只足踏万里的蛮牛。

中年人狞笑着看着陆明,孙茹看着从陆明的胸膛冲出的刀剑,还有如泉水般涌出的鲜血,一时失了神。

可下一秒,中年人变了脸色,本该失去力气的陆明回过了头,抓住了他握刀的手,然后狠狠地把刀从自己的胸膛抽了出来。

同时,陆明手掌用力,那中年人的腕骨被生生捏碎,这人类的躯体中,仿佛当真藏着另一种生物。

“谁派你来的?!”陆明回过头,狠狠一脚踢在了这中年人的胸膛。

中年人肋骨凹陷了下去,撞破了服装店的后门,往外飞了出去,令陆明惊诧的是,这中年人捂着胸口几秒后,居然还能跌跌撞撞地爬起来离开现场。

陆明来不及惊诧,先带着孙茹冲出了火场,再回头找那中年人的时候,他早就离开了现场。

“报警,叫救护车!”曾平先反应了过来,刚才一切发生就在电光火石之间,曾平现在能做出反应,也算是快的了。

瓢泼大雨中,孙茹哭得脸上分不清是泪水还是雨水,她双手按住陆明被洞穿的伤口,丝毫没有发现流血量正在快速减少,只是短短一分钟,就没有了血液流出。

陆明刚开始感觉有一阵脱力,他悄悄地把一块灵石放在了自己的口中,内劲冲击灵石,发散出的灵力重新流转他的四肢百骸。

邹青云在路边的医疗用品店里买来了绷带和纱布,包扎的时候,陆明身上的血还没干透,并没有让这些人发现,陆明已经完全恢复了。

救护车很快过来把陆明送往了医院。

“青州中医院。”陆明在救护车里一趟直接说。

“你以为这是打车?工作人员翻了翻白眼,“离这里最近的是第三医院。”

“我是被袭击,那边有人能保证我的安全。”陆明面无表情地说,“如果你们觉得第三医院也可以的话,那就把我送到第三医院吧!”

最终,陆明被送到了青州中医院,他提前联系了管芳菲,把孙茹也安排去做了个全身检查。

“你受了贯穿伤?还这么生龙活虎的?”管芳菲看着被推进来的陆明,再看了看现场工作人员写的伤情报告,实在不敢相信这是一个受到重度烧伤,烫伤,左胸受到贯穿伤的人应该有的表现。

正常情况下,这样的人就算活着也已经休克了!陆明居然还躺在病床上能正常说话。

“哎,死了鸡排店和服装店的老板,他也算是运气好,居然被他逃出来了。”把陆明推进来的工作人员摇着头说,把陆明转交给了管芳菲。

被管芳菲推进急救室的刹那,陆明坐了起来,差点没把管芳菲吓得坐在地上。

陆明伸出食指放在了嘴唇上,让管芳菲别发出声音,然后他抓住这个知性御姐的肩膀:“我被袭击,可能和下午发现了血蛔虫有关!现在,你通知龚济世,我去找施先生问问。还有,别人问起来,你就说我在抢救室里,没有生命危险,懂了么?”

他说了一串话,管芳菲只能木然地点头,然后看见陆明找了个气窗,直接从二楼跳了下去。她趴到窗口一看,陆明已经飞快地往远方跑去。

陆明翻过了一道围墙,来到一辆停在暗处的黑车旁,敲了敲车窗玻璃。

车窗落下,露出一张娇媚的脸,是黄璐璐。

“找我什么事?”陆明问。

黄璐璐先打量了一下陆明,然后娇笑:“陆大英雄,您可以啊,据说被烧得不成人样了,现在居然还生龙活虎的?要不你跟我在一起吧,我的耐受程度应该比孙茹更好!”

“别废话!”陆明瞪了她一眼,“有话快说!”

“哎呦喂。”黄璐璐摇了摇头,“枉费我还那么关心你,特意来看你一趟。”

“谁信呢?看病人不带水果的么?”陆明翻了翻白眼。

黄璐璐丢给陆明一个手机:“杀你的人我抓到了,但是背后来头太大,没敢留,我在他身上放了个GPS,手脚干净点,别连累我!”

陆明看了眼手机,是个实时跟踪的画面,他微微眯眼,看着黄璐璐:“看样子,你比我想象得更加厉害一些!”

黄璐璐关上车窗,发动了车,这辆黑色的,毫不起眼的大众迈腾冲出了小道,汇入了车流。

陆明拿着手机反复看了看,冷笑一声:“这小丫头片子跟我玩借刀杀人么?不过有人要杀我,我怎么能让他活着呢?”

这是一处已经废弃了的工厂,在工厂边,还有一些曾经这些厂里的工人所住的老公房,这些年久失修的房子,在当时可是铁饭碗的代表,只是时过境迁,只留下唏嘘了。

楼下的店面房大多数被废弃了,陆明到了这里,找到了一家店面,伸手碰了碰那卷帘门,似乎被锁住了。

他抬头,雨还在下,月光只能找到云层,透不到这个世间,但他依旧能够有所察觉。

似乎是直觉一般,他口念佶屈聱牙的咒语,月白色的光刃在指尖成型,然后在卷帘门的底部一切,似乎有金属被切断。那感觉,就跟刀劈豆腐一般,视若无物。

他抬起了卷帘门,对上了里面的四道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