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热吗?”

就在莫非男纠结着那个羞涩梦境的时候,吴浊再次低声问到,平静的眼睛里却掩藏不住一丝心虚。

其实,早上莫非男用怪异的眼神看向吴浊的时候,吴浊就已经敏感地察觉到了,而现在莫非男更是一次又一次地偷看与脸红,以至于碗里的稀饭半口都没有动,这就更让他心虚不已。

“难道昨晚的事情她已经知道了?还是在我碰到她的那一刻她就已经醒了,只是怕惊吓到自己才假装睡觉的?!是了,是了,肯定是了,要不然她不会是这般模样了!”

“哎!要是我稍微留心点,肯定能发现她紧张的心跳,紊乱的呼吸了。可我昨晚完全沉浸在自己的心神里而没注意到她已被惊醒!哎,以后不能这样了,这样弄得大家都太尴尬了!”

吴浊在经历了这么多事情后,心灵快速地成长了起来,要是在以前的以前,他肯定会对莫非男的情绪变化不知所以,但更多地是因为他的心虚在先。

可实际上,吴浊不知道的是,昨晚莫非男并没有醒,只是处于一种半梦半醒的状态中,所以,虽然莫非男觉察到了他的存在,却在醒来之后以为自己仅仅是做一个梦而已。

“呃!嗯!是热,是热!这大夏天的,抱着这么一碗热粥当然热了!”

听到吴浊的再次询问,莫非男不自觉地用双手捂着自己羞红发烫的脸蛋,然后又假意地扯了扯自己的衣领,拿着筷子就在自己的碗里一阵乱搅。

但碗里的稀饭早已凉透,连半点热气都没有冒上来,这就让场面越发的尴尬,直到……

吴浊只是静静地盯着莫非男,随手将自己面前的空碗往桌子中间推了推。

“凉了,快吃!”

“凉了,是吗?”

慢了三拍的反应,莫非男这才发现自己的稀饭早已冷了,不禁小脸一红,低着头僵硬着嗓子,强行解释道:

“哦!是冷了,可刚才真的好烫,你看都把我热成这样了,脸都热红了,还冒了一头的汗!”

说完,也不顾吴浊满是怀疑的眼神,假意地在自己的额头上擦了一把,然后一口气把碗里的稀饭吃了个底朝天,而且,吃完一碗还不够,又接着吃了两碗……

一顿饱足后,莫非男羞涩的心思淡了不少,只是看着吴浊英俊的脸庞,还是有些不自然地尴尬之意,于是便重启话题。

“再过一个星期就是月底的摸底大考了,而且临近期中考试了,这次肯定考得很严,也考得很全面,算是为期中考试作战前练兵了,好在接下的时间里看看同学们要往那方面加强复习,捡漏拾遗了。”

莫非男面露忧色,而后又自顾自地说道:

“我们两个缺了一个月的课,虽然花了不少的时间把缺失的颗补习了一遍,但终究是时间太短,有些仓促了,而且没有老师的亲自讲解,全靠自己的学习木秋帮我们抄的笔记。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只能算是刚刚跟得上同学们的步伐。

“哎!这次苦了,也不知道会考成什么样子了!只希望少考点我们漏掉地课程内容,要不然肯定要掉不少名次。”

“要是这次没有考好,掉得太多,我妈肯定会杀过来,到时候以她的脾气肯定会发飙,而以我的脾气肯定也是忍不了,哎!免不了动手动脚了,哎!我妈又不是我的对手,每次和她过招都忍得我好难受啊!”

莫非男叹声不息,一声赶一声,完全不像以前那个大大咧咧的女汉子了。

的确,这段时间发生的事不仅改变了吴浊,也让这个古怪精灵的少女变得多情善感,敏感细腻了不少。

当然,这也未必不是好事,也算是提前加速了他们的人生成长,只是,这一剂催化剂来得太过猛烈而绝决了些,让他们只有前行而没有后退的余地。

“小虫,你复习得怎么样,有把握保住自己的名次吗?要知道你这个榜眼的位置比之于我的来说要难得多哟?你可以吗?”

“行!”

吴浊平静地看着莫非男,淡淡地应了一声。

“哎!我就没这信心,我还有不少似懂非懂的地方了。哎!我现在才知道什么叫作差之毫氂失之千里!”

莫非男满脸苦涩,当然,她对考试的名次并不是太在意的,虽然现在她有可能失利,但只要有足够的时间,她就可以把之前缺失的内容融会贯通。

然而,莫非男不在意,可她老妈在意啊!到时候肯定会责难到吴浊的身上,说不定会强制要求莫非男离开。

吴浊望着莫非男眼里闪烁的担忧之色和满脸的愁容,心中愧疚不已,虽然他不知道丁兰具体的心思,却肯定和自己有关,他知道是自己拖累了莫非男。

“我帮你!”

“你……”

听到这三个没有任何波澜和情绪的字,莫非男没有把自己的要说的话说完。

只是,静静地凝望……

而吴浊也是!

许久,在这微妙的气氛中,莫非男心中的忧虑不禁随风而去,留下的是一种无言的信任,和一种可以依靠的慰藉,于是,那紧张的嘴角里,开始不自觉的流露出一丝甜美的微笑。

经过一番言谈,莫非男已然收起那个从未有过的羞涩的少女梦,心绪渐渐地平息了下来。

此时,再看吴浊,这个依旧平静如水的少年郎却给莫非男一种异样的感觉,仿佛,在一夜之间成熟了不少,但更有一种她不能明了与体会的感觉。

的确,也许在以后很长的一段时间里,莫非男都不会理解,不为其他,只是因为她年龄的限制而已,自然不会知道此时吴浊眼神中,交杂的那浅浅的沧桑与悲怜。

柳林市公安厅里,龚正正襟端坐在自己的办公桌前,严肃的脸庞给人一种正气凛然的感觉,只是此刻眉头紧锁,像是遇到了什么难解烦心事。

而他对面,依旧一副颓废打扮的秦广知却是慵懒地仰躺在软椅里,手里的香烟吸得滋滋作响,吐出一阵一阵的烟雾,萦绕不散。

“咳咳!”

龚正被室内浓重的烟雾呛得咳嗽了两声,毕竟,这对于不吸烟的他来说确实有些难受。

也许,是被咳嗽打乱思绪,龚正从桌子上一堆的照片和文件里缓缓地收回了目光,抬头看了看眼前没有半点正形的秦广知,深锁的眉头皱得更紧了。

但这不是因为秦广知在他的办公室里肆无忌惮的吸烟,毕竟这已经不是头一次了,再者孟虎也不是他的直系下属,只是借调过来了罢了。

而真正让龚正感到烦心的是桌子上这一堆案子,准确说是三十七件奇怪的案子,而且还是在一个星期内接连发生的。

“咳咳!”

龚正再次咳嗽了几声,似乎是受不了,只见他起身来到窗边,将窗户打得大开,好让屋内的烟雾尽快的散去。

“我说老秦啊!少抽点烟,身体要紧!”

回到座位上的龚正,看着一根接一根的秦广知,不禁关心地劝道。

“没事,死不了!”

听龚正的关心,秦广知却没有任何动作,依旧是躺在软椅里不停大口大口地抽着。

在平行的视线里,龚正只能看到秦广知满是胡渣的下巴,却看不到他的脸,所以,龚正也不知道他现在正在想些什么,只能无奈的摇了摇头,扯到了正题上。

“你对这些案子有什么看法?”

虽然刚才,他们已经在会议室里作了一次案件分析,可也没有分析出什么有用的线索和方向,但秦广知却一直没有发言。

本来,秦广知是一心负责吴风夫妻的案子的,并不插手局里其他的案子,但关于吴风的案子,在这一两个月来并没丝毫的进展,上面也没有过多催促,而苏从军那边也没有说些什么,想来大家都是心里明白,在十几年里都没有得到什么有用的线索,也不可能在这短短的一两个月的时间里就会有突破性的进展。

所以龚正就把秦广知叫过来参加了这次会议,毕竟他是一个有着丰富刑侦经验的老警察,肯定会有着更加敏锐眼光和一些独到的见解,只是不想他为什么没有在会议上发言,因此在散会之后,便又把他单独叫到自己的办公室里来了。

半饷,秦广知才坐直了身子,将手里的香烟轻轻地掐灭在办公桌上的烟灰缸里,用满是血丝的眼睛看了看龚正,竟又摸出一根香烟点燃了,然后悠然地靠在椅背上狠狠的吸了两口,这才不紧不慢的说道:

“这些都是蓄谋!而不是我们看到的自然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