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吴浊注意到温雅与小安时,他眼前画面突然一阵扭转。

那道围墙前,一个身形高大的男人正拿着一把锋利的尖刀,狰狞地一步一步地逼近一个年轻的妇人,而年轻妇人满面恐惧地后退着,口里不断地哭求着:

“不要,不要过来,求你不要伤害我,求你!……”

尽管年轻妇人不断地请求着,可那个持刀的男人却没有半分住手的意思,反而更加猖狂邪恶地淫笑着,一步步逼近她。

忽然,那个妇人扭过头,朝吴浊这边看来一眼,虽然只是一眼,眼里却充满了无限的留念和牵挂……

“妈?妈妈,妈妈!……”

就在那妇人扭头地一瞬间,吴浊看清了她的面孔,那个正在惊恐后退的女人居然是她日夜思恋的母亲,刚才那一眼里,留念和牵挂中分明就是他最熟悉的,慈爱的温柔。

“妈妈,妈妈!”

吴浊喃喃地喊道,眼中的恐惧慢慢地放大,呼吸开始变得粗重而急促,一股狂暴的怒气自心底缓缓地升起,突然,吴浊只觉得心口传来一阵剧痛,却在他还未去思索的瞬间就消失无踪……

“嘭嘭,嘭嘭……”

此刻,一股强而有力的心跳声在吴浊耳边响起,跳动的节奏也越来越快,而这心跳声却正是他自己的,随着一次次强有力的心脏地跳动,血管里滚烫的热血一遍遍流转全身。

没错,就是滚烫的热血,不是幻觉,而是真正的如同岩浆般的流遍,吴浊身体所有的地方,只是这次没有像那一夜一样让其痛苦不堪,吴浊只觉得体内突然出现了一股狂暴的力量,让他有种可以一拳将天都打个窟窿的错觉。

然而就算这时吴浊体内发生了惊人的变化,他也不会有一点心思去思索和探究。

因为,此时的吴浊已经完全被眼前的幻象迷住了所有的心神,就连胸口处那个白色的蝴蝶胎记,在不断地散发着淡淡的银白光芒也没有注意到。

不过片刻,吴浊原本清澈透亮的眼睛已渐渐地变得血红,随之,眼前的一切也慢慢蒙上了一层血色。

“不要,你不能伤害她,你不能伤害她,我不会让你伤害她!……”

吴浊紧紧地握着拳头,口里一遍又一遍的喊道,从低声自语到大声嘶吼,眼前的幻象与现实中发生的一幕渐渐地重叠在了一起。

“你不能伤害她,你……不……能……伤……害……她……”

“……她……”

吴浊两条垂立的手臂在极速的颤抖着,显然他努力压抑的情绪已经到了极限,同样,也无法再克制来自体内的那股狂暴的力量,在他嘶吼出最后一个字时,身体猛地向前一冲……

“嘭!……”

一声巨响,打破了城市灯红酒绿的午夜,特有的寂静,与此同时一道巨大的尘土蘑菇云在围墙后的工地里升起,像是被投下了一颗导弹一般。

几分钟后,围墙外的尘雾里,渐渐显现出一个漂亮的女孩,这个女孩不是别人,正是被小安威胁的温雅,只见,她此时正灰头土脸的,一脸呆滞的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圆睁的眼睛里尽是茫然的惊恐!

刚才,温雅对面还拿着小刀,愤怒的小安已经不见了身影,而他所在的那个地方的围墙却出现了个偌大的缺口。

“发……发……发生了什么?”

温雅结结巴巴地问着自己,周围笼罩的尘雾让她感觉像是身处梦境一样……

也许温雅就是在梦中,要不然为什么在前一秒还在她面前的,那个叫小安的男孩子会在眨眼之间消失地无影无踪呢?!

只是刚才,她听到的那道清晰的嘶吼声,还有空气中呛鼻的尘土,还有……

温雅不断地肯定又不断地否定着自己的判断,最后僵硬地转头看向围墙处,眼前渐渐出现一个巨大的黑洞,一阵阵浓密的尘雾从里面吞吐而去,像是从魔鬼嘴里吐出的魔气一般。

“发什么……事?”

“不……道,怎么会……这……的声音?”

“那里怎……事?”

“不……还是……报警吧!”

一道道杂乱不堪的喊叫声,惊醒了被吓得呆滞,精神恍惚的温雅,她圆睁着眼睛,死死地盯着那个围墙上还在往外冒着尘雾的缺口,眼里依旧是不解与恐惧,嘴里还在不住的念叨着:

“这,这是真的,这一切都是真的,不是梦,不是梦……”

忽然,她圆睁的眼睛睁得越睁越大,仿佛在下一秒,眼珠子就要蹦出来似的,因为,在几十米外,那渐渐消散的尘雾里居然出现了两道身影……

“这,这,这……”

吴浊惊恐地看着眼前,只在咫尺的距离间,一个十几岁,和自己差不多大的男孩,正七孔流血的看着自己,微微凸出的眼珠里满是茫然不解。

“我,我,我……,我干了什么?到底发生了什么?”

吴浊迷惑的自我询问,之前血红色的眼睛已经恢复了往日的清澈。

缓缓地,吴浊低下了头,颤抖着收回了抵在小安身上的拳头,脑中一片空白,对于刚才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他完全没有半点印象。

他只记得,先前因喝了一瓶白酒却没有半点醉意而愤怒痛苦不已,之后就看一道围墙前一个女孩被一个男孩用小刀逼迫地不断后退,再之后的事他就模糊一片,唯一记得地就是他胸口处一晃而逝的剧痛,还有如同幻觉般流遍全身的滚烫的血液,以及来自体内快要把自己撑爆的无穷的力量。

“我,我,我杀人了,我杀人了!”

再次缓缓地抬起头,吴浊痴痴地看着七孔流血的小安,心里不觉地一阵慌乱,一种从未体验过的恐惧顷刻间袭遍了全身。

“发什么……事?”

“不……道,怎么会……这……的声音?”

“那里怎……事?”

“不……还是……报警吧!”

耳边由远及近的,杂乱的喊叫声,一下子惊醒了因杀人而被未知的恐惧慑住了心神的吴浊,他心中一惊,如同吓破了胆的兔子一样,拔腿就跑。

“嘭!”

“嘭!”

“嘭!”

就在温雅惊恐地看着尘雾里,渐渐显现出来的模糊的身影时,那个背对着她的模糊的身影,却咻地消失不见,与此同时,便又是接连的三声巨响,吓得她腿脚一软,跌坐在了地上。

“嗯!……”

莫非男悠悠地睁开朦脓地睡眼,之后又换了舒服的睡姿,疲惫地闭上了眼睛,想继续睡它个饱,可就在她刚闭上眼睛的瞬间又猛地睁开,蹭的一下坐了起来。

此时,已然大亮的客厅,一道明媚的阳光从窗外投了进来,轻柔地铺在地板上,像是一条明艳精致的地毯,耳边,传来的一声声清脆欢快的鸟鸣,一下就把莫非男依旧朦脓的睡意消融地无影无踪。

“哎呀!我真是个大懒猪,又睡过头了!以前,我还老是笑小虫是条大懒虫的,现在自己也是这么贪睡了。不过,睡觉还真是件很舒服的事呀!”

“嗯!”

莫非男伸了个大大的懒腰,一脸舒适的表情。

可突然,莫非男又满眼迷惑地四周打量着,像是在寻找什么一样。

的确,她正转动着乌黑的眼珠在寻找吴浊的身影,因为之前每天自己睡过头的时候,一睁开眼就能看到吴浊帅气安静的脸庞,还能闻到美味早餐的味道。

其实,莫非男一直都很奇怪,为什么每次吴浊都能在她醒来的那一刻出现在自己的面前,就像他一直就在那里等着一样。

“难道他改掉了睡懒觉的习惯,每天起得很早做好了早餐后,就一直守在自己的身边等着自己醒来不成?那他一定看到了我的睡姿了,也不知道我的睡相好不好,有没有流口水,哎呀!真是羞死人了。”

刚开始的时候,莫非男就这样胡思乱想地自我猜测着。

只是,只是今天,不知道为什么没有看到吴浊,也没有熟悉的早餐的味道,而且,之前每次醒来的时候,他的房间门都是开着的,可今天却是紧紧的关闭着的。

“难道他还没有起来,他睡懒觉的习惯又回来呢?”

莫非男心里嘀咕着,却并太在意,随即起身,把过道里的被子叠好后,就来到了门前轻轻地敲了敲。

“小虫,你起来了没有?小虫?”

莫非男轻声地呼唤着,只是过了半饷,里面也没有传来半点回应,也没有听到半点的动静。

“难不成还在呼呼大睡?”

“小虫,小虫,快起床了!”

这回,莫非男没有客气,直接敲门喊到。

可等了一两分钟后,房间里依旧没有什么动静,莫非男不禁傻笑了一下,一边伸手去扭门把手,一边嘀咕着:

“果然还是那个大懒虫,怎么喊都喊不醒,看来还是要本小姐亲自上阵,把他从床上拖下来才行!”

想到这里,莫非男忽然甜蜜地笑了起来,不禁怀恋起以前那些无忧无虑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