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下朝,蔡兴林回到书房,余少游便求见,把自己与兰蔻的事说给了出来。

“好事!好事!哈哈哈哈!”蔡兴林听完余少游的恳请,郎声大笑。

大事定下,余少游也十分开心,以后与兰蔻少不了要四处奔走,再同进同出,也不会担心遭人非议。

如今自己已是钦命特使,大小也算是个官身,有人捧便也有人踩,大司马既为自己保媒,也不怕有人暗处抓住轻浮非礼的辫子。

“不如趁明日胡府下聘瑶儿,两桩喜事就一起办了吧!”

听蔡兴林如此提议,余少游当然乐意:“蔡大人如此替少游操劳,少游谨记大人恩德!”

蔡兴林摆摆手:“家中并无外人,客套话就免了,老夫心里早把你视如子侄。”

蔡胡两家都想尽快定下亲事,时日上毕竟就有些急迫,因此蔡兴林也就没有派出太多请帖,只请了十几家相近的武官,作个鉴证便了!

胡中杰带着胡家的礼队,抬着聘礼进了蔡园,乐班吹吹打打好生热闹。

各位宾客坐定,蔡兴林便宣告了两桩喜事:“今日是小女蔡灵瑶与胡府二公子订婚喜日,也是新晋钦封特使,余少游与凤小姐兰蔻的订婚喜日,感谢各位宾朋来此鉴证………。”

坐下夸赞之声不绝。

“郎才女貌!”

“天作之合啊!”

“俱是青年才俊!”

蔡兆卿与萧良丰等人坐在一桌,师父与姐姐同日订婚,那须弥山回来之后,必定是紧接着就要办婚事。

“萧兄,那我师父要是成了亲,她的相公我该怎么叫!”

萧良丰与江安猛地一听,这是个什么问题?没听过没遇过,拜女子为师,自来少有,二人被蔡兆卿问住,面面相觑。

“急什么!”江安把问题推给余少游:“等成了亲再说,余兄自然会给自己安一个好称谓!”

“就是!”萧良丰举起杯盏:“喝酒,喝酒!”

两位喜郎,今日一身新装,格外精神焕发,穿梭在几桌酒席上,答谢各位宾朋。

胡中杰领着余少游,一一替他引见了各位前来贺喜的大人。

兰蔻与蔡灵瑶则在后院的酒席,招待着各位大人的亲眷,蔡灵瑶特意安排梳头娘子,把兰蔻打扮得珠翠环摇。

那些官家娘子看着两位喜姑娘,夸得像下凡的仙子。

“啧啧啧!这般美貌温婉的女子,怎样的男子才配得上啊!”

“咦?你家相公没告诉你吗?余特使可是个奇人,武艺深不可测,却是一副书生模样,长得那精致俊朗,甚至比女子还魅惑!”

“一会儿出府,咱们偷着瞧瞧!”

“不怕你家武夫的拳头,你自瞧去!”

“哈哈哈哈!”

后院一片脆铃欢笑,前院则是推杯换盏,大司马的未来女婿余陛下青睐的新贵,谁又不会多夸赞亲近呢?

直到太阳偏西,宾客方才慢慢散去,胡中杰醉倒,已被自家马车拉了回去。

余少游若不是运功逼出了酒气,也早被各位大人灌倒。

在蔡园门口,与所有宾客答谢相送,余少游倒是站得笔直,并未醉得摇晃。

见好多管家娘子上马车前盯着自己,送完最后一位大人和家眷,余少游摸着脸问鸣佑:

“我脸花了吗?”

萧良丰出来:“花倒没花,喝了酒泛红,更显俊俏了!”

二人一左一右挽了余少游,此刻宾客散尽,余少游也就不再撑着,泄了气,一下就觉得绵软了。

回了后院,兰蔻听见了便出房,见他如此模样:“少游,这是喝了多少酒啊!”

萧良丰又是打趣:“还没过门成人家娘子,就心疼了啊!”

将余少游扶进房安置上了榻,鸣佐才道:“胡大人是早已醉得躺倒了,就少庄主一人陪着大人们敬的酒,可是喝了不少!”

小厮端着热水进来,兰蔻与鸣佐帮着替余少游擦洗了手脚,见他已沉沉睡去,二人这才出房各自歇息。

睡到第二日天色大亮,余少游刚刚醒来,鸣佐正好进房:

“少庄主你醒了,胡大人也才刚过来,说今日与你去骁骑营,交接好人手,明日便要开拔!”

余少游匆匆起身,鸣佐帮着梳洗了,去了偏厅用饭,却看见胡中杰也正在吃着。

“胡兄!你这定了亲便这么不客气了,早饭也跑到蔡园来吃!”

“哈哈!余兄,昨日辛苦你了,替我挡了不少酒,没事吧?”

“那倒没什么,只是你若成亲时也醉倒,洞房花烛夜可就虚度了!”

“不害臊!快吃吧!吃了去骁骑营,点拨人手,定下时辰地点。”

说起正事公差,余少游便不再顽话耍嘴,明日便要出发,去了骁骑营回来,还得再看看收拾准备什么。

二人出了府,骑马直奔城外骁骑营,点派了人手,胡中杰与骁骑校尉签好文书,并未耽搁多少时辰,便已办好出了营。

“余兄!明日便远行,我得回去陪父亲母亲,明早辰时,东城门外见了!”

“胡兄请了!”

二人勒马分头而行,余少游回到蔡园,进了中堂便见蔡兆卿撅着嘴,站在蔡灵瑶身旁。

“余公子,你回来得正好!我弟弟跟我吵闹,明日要随你们同去须弥山!”

余少游看向兰蔻,兰蔻笑着点点头,看样子并不反对带上徒弟一路。

“余公子,弟弟与你们同去我倒是放心,可你们此行是皇庭公差,他并非官身与兵甲,同行恐有非议!”

余少游坐下接过丫鬟奉上的茶:“余公子是兰蔻的徒弟,并非师出无名,自然是可以同行!”

蔡兆卿喜出望外:“对啊姐姐,我们怎么没想到这一层,余兄,你太好了!怪不得我师父喜欢你!”

江安等人听了大笑,余少游差点被茶水呛着。

既已如愿以偿,蔡兆卿心情大好,又想起昨日的问题。

“余兄,你若与我师父成亲以后,我该称呼你什么?”

“噗……咳咳咳!”这下余少游是终于被呛到了。

这个问题,还真没想过。

虽不是什么正经大问题,堂中所有人却都答不出来,赖因女子为师,又有相公者,太少。

蔡灵瑶笑道:“看来还得去书房翻翻经史子集,考察考察!”

“那倒不必如此费神!”余少游思索片刻便胸有成竹。

江安疑惑道:“余兄又有了说法?我昨日还与萧兄议论,温堡与南通阁,从未有过女师,自然是不知道。”

“这有何难?”余少游眉毛一挑:“师父之夫,相公丈夫,那便称作:师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