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中杰与余少游进了书房,待二人行过礼,蔡兴林也无闲话:“此次去须弥山,陛下令校尉营协领!中杰,心中可已定好人选?”

“世伯,别人去我不放心,我亲自去吧!”

蔡兴林笑道:“你想去就是想去,什么不放心!”

“有胡大人同行,我倒是放心!”

胡中杰朝余少游一拜:“余特使非要如此见外吗?并非朝堂之上,称我胡兄即可!”

“嘻嘻!胡兄!”

蔡兴林拿出一块符牌:“好了!休要嬉闹,中杰,此次你既亲自协领,你也熟悉军中事务,携此牌调骁骑营一千兵甲,交与你务必办妥,不可出了差错!”

“得令!”胡中杰肃立,双手接过符牌。

蔡兴林摆摆手:“你们先下去吧,准备妥当,三五日内便可出发!”

二人告拜出了书房,胡中杰却突然想起什么,又折了回去:“世伯,我父亲说,晚间会过府,有事相商!”

“知道了!”

出了后堂书房,行在廊间,余少游心想,原来调兵遣将就是这样。

“胡兄,那个牌子就值一千兵甲?”

胡中杰见余少游好奇相问,便拿出符牌让他看了一眼:“此乃鱼符,至多可调五千兵甲,依次是鹰符豹符虎符,可调兵甲数量不等!”

“哦!这就是大司马所辖之权,调兵遣将!”

正好两人一起,此刻便去骁骑营交涉。

到了前院,余少游见大家都在:“我与胡兄要出城一趟,兰蔻,到了安京几日,你们也该去逛逛京城了,好好玩耍,天黑前回来就好,过几日便得出发了!”

萧良丰与江安早就想出府,听了自然是欢喜。

小廷早已去安排小厮将余公子坐骑引来。

余少游站在府门又回头:“蔡公子,看好你师父!”

说完看了鸣佐二人一眼,这才出了蔡府,与胡中杰上马向城外而去。

蔡灵瑶觉得疲累,不便陪兰蔻出外,让小廷带了两个小厮陪同,又叮嘱了弟弟,看着几人出了门,这才回房稍歇。

安京皇城的大街,自然是比南江和梧州宽大热闹,一地一风俗,连街市售卖的玩意儿与吃食,也有许多是兰蔻几人未见过的。

自南江行来,大家行李衣服丢了不少,进皇城时就准备采买一番的,不想就一头扎进了蔡园耽搁了几日。

进了成衣铺,大家都选好了衣衫皂靴,鸣佑替自家少庄主挑了两件,早有小廷已去结算了所有银两。

出了铺子东看看西瞧瞧,几人慢慢走得分散,蔡兆卿倒是听话得很,只跟着师父。

兰蔻被一个小摊子吸引住,摊前围的全是孩童。

蔡兆卿和兰蔻站在一堆孩童中间,心里想:师父虽有神功,可比较也只比自己大几岁,又是位姑娘家,这糖画也能让她看得入神!

他从钱袋里捏了粒小碎银,吩咐摊主老丈:“给我画只凤凰!”

“谢客官!立马就得!”老丈接过银子,毁了没画完的山雀,搅进锅中的热糖内。

片刻间糖就溶了,老丈用小勺舀出热糖,在光洁的白色大理石板上淋下,焦糖慢慢凝固,一只展翅的凤凰慢慢成型。

“甚是有趣呢!我可舍不得吃了它!”兰蔻欣喜地对蔡兆卿道。

谁知侧头却见一男子站在蔡兆卿身后,这徒弟看了糖画一眼,傻傻的朝自己呵呵笑。

那男子见兰蔻回头,赶紧将手中钱袋藏到了身后。

兰蔻退出一步,伸手便钳制住男子手腕:“交出来!”

男子见兰蔻秀气柔声,便恶言恐吓到:“小姑娘,想活命就撒手!”

蔡兆卿看了看自己空空的腰间,恼怒道:“你怕才是活腻了吧?敢对我师父出此恶语!”

兰蔻手上早已上了暗劲,痛得那男子直呲牙咧嘴喊饶命,另一只手赶紧交出了钱袋。

蔡兆卿正举拳想打,却被兰蔻喝住,放手让那小偷飞跑而去。

转头又去看着将要画完的凤凰,对蔡兆卿道:“无论是皇庭还是边城,天下都是一般,从来就有乞丐和小偷,只要不害人性命,能饶就饶过吧!”

“是!师父!”

糖画摊子的老丈放下勺子,按上竹签,将糖凤凰递给兰蔻:“姑娘艺高心善,比这凤凰还美!”

兰蔻谢过老丈,举着糖画美美的看着,见天色不早,也无心再逛:“兆卿,我们回去吧!少游也该忙完了!”

胡中杰与余少游同行,自是不需要别的护卫,遣散了两名随行,二人便往城边的骁骑营而去。

到了营外,因余少游身着便装,二人被几名守营兵丁拦住,胡中杰亮了腰牌。

下马将将缰绳递与兵丁,早有人飞奔进了中营通传。

不一会儿一名武甲骁尉便迎了出来:“胡大人,你司隶安京,到我骁骑营有何贵干!”

“李大人!此乃钦命的散骑特使,余少游大人!”

余少游听胡中杰如此引见,顿时有些不适应,一下都成大人了,也不免客套寒暄一番。

“啊呀!这位便是今日朝堂之上,大放异彩的余特使!”

“李大人谬赞!没想到传得这么快!”余少游心想,扬名还挺迅速。

胡中杰见余少游有此一惑,知他不懂朝野规制,赶紧解释道:“不算快,每日都有官方邸报,若不及时查看知晓,还得记过受罚!”

“那么胡大人与余特使前来,是交涉拨用兵甲的?”

“不然呢!没谁没事跑你这骁骑营来玩耍?”

“可有符牌?”

“自然!”

胡中杰取出鱼符给李骁尉查看。

李骁尉招过一名兵丁:“速去叫来一甲二甲骁骑校,到中营,见过胡大人与余特使!”

二人随同李骁尉进了中营帐中,刚坐定,李骁尉见余少游一副书生模样,便小声好奇问道:

“听说今日在宫中,余特使与崇德殿八品禁卫有交手?”

余少游谦逊答道:“哪里有什么交手,不过是宫中禁卫手下留情,考较了在下一二!”

胡中杰见余少游如此答话,不便替他宣扬,免招人嫉恨,也没再插话。

片刻帐外传来兵卫护甲行走之声,两名骁骑校令进来:“一甲洪三元,二甲陈小伍,见过大人!”

“这是胡中杰大人与余少游特使,你二人各领五百兵甲,听由两位大人统领!”

“得令!”

胡中杰招呼了两位校令:“好了好了,都坐下吧!”

李骁尉又问道:“何日开拔?从南门还是北门!”

想想当日余少游等人从东城门而来,胡中杰便道:“短则三日,长则五日,自会提前知会李大人,走东门!”

公差几句说完,几人又闲聊了一阵,胡中杰和余少游便告辞,出了骁骑营。

入城后天色渐暗,胡中杰想着父亲晚间会去蔡园,不如此刻与余少游一道,晚上再陪同父亲归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