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位公子与凤小姐年少有为,才貌俱佳,潇洒风流令人倾佩!”

胡校尉这一番溢美之词,顿时让几人生出好感,江安与萧良丰嘴上虽自谦着,心中却是沾沾自喜十分舒坦。

一路聊着不觉间已至都营衙暑,将山匪全部交给提刑司后,胡校尉带着余少游等人,在案据上签完字画押,便迫不及待的带他们出了衙暑。

胡校尉想去了蔡府,席间便与少侠们好生说说,不能放走他们,闲游江湖不如为皇朝尽忠。

一行人到了蔡府门前,余少游见宽大门楣上只题了“蔡园”二字,门口两边各列了两名青衫家仆。

“胡大人,此府甚是雅致气派,敢问是哪位大人府上?”

胡校尉下马,几位家仆赶紧下阶,为公子们牵了缰绳。

“哦!各位不必紧张,本朝大司马蔡大人,最是爱惜人才,蔡灵瑶小姐你们也见过了,性情也温雅。”

余少游一阵窃喜,天意啊!寻来全不费功夫。

“各位!请吧!”

“大人!请!”

几人稳住了心神谦让着,实则脑子里早就翻腾开了,初见胡校尉时,已觉得是朝中高位者,气度轩昂阵仗浩大。

此时得知马上要见大司马,以前只在传闻中听说过的大人,再往上两步,以后岂不是皇帝都能见到?

这可是光耀门楣的好谈资啊!

胡校尉与几位公子进了门,早有家仆去报了蔡灵瑶父女。

余少游出了照壁,远远的便见蔡灵瑶与一长者,满脸笑意立于中厅堂外等候。

行至阶前,胡校尉上前引见:“各位,见过大司马蔡大人!”

余少游等人自然上前一揖尊礼。

“不必多礼,老夫如今闲散在家,大司马不过虚职!”

蔡灵瑶引大家进厅中落座,便有丫鬟上前为客人奉茶,而后隔着两步静立在后。

余少游不动声色的扫视了中厅,大理石地面一尘不染,蔡大人坐在上首,紫檀木的中堂桌和雕花大椅,后面的案几上放着一对青花瓷器,墙上挂着一幅大家的山水名画颇有些意境,整个厅堂极为素雅又透着馨香。

“今日听小女说,多亏了几位少侠相救,老夫在此承谢各位了!”蔡兴林坐在上首,双手相揖。

余少游等人连忙起坐回礼:“蔡大人,不敢当!路遇匪类,我等习武之人,自当出手治恶!”

“都坐都坐!”蔡兴林抚着胡须,满眼都是赏识:“青年才俊啊!听说这位凤小姐也是剑艺了得?”

兰蔻起身行礼:“蔡大人,蔡小姐,谬赞了!”

“哈哈!瞧你与瑶儿一般娇秀,弱不禁风柔似藤柳,却不知舞起剑是什么光景!”

余少游听蔡兴林此言,虽是玩笑话,却有两分考究的深意,正好可接了此话露上两手,一会儿好借机引出石室之事。

于是便起身道:“既然蔡大人有雅性一观,兰蔻,为大人舞剑可好?”

兰蔻虽不懂余少游用意,却早知他行事必有因果,嫣然一笑提剑至院中。

“这怎么好劳烦凤小姐!”蔡兴林嘴上客气着,人却是兴致勃勃离了坐,所有人便出厅围观起来。

兰蔻站定,瞄了余少游一眼,见他点头紧抿着唇,可见是要自己尽力展示,心中暗笑,他自己不好卖弄,那我便替他长长脸!

起式!玉手举剑向天,轻剑微闪寒光,兰蔻一个腾跃,粉裙飘动如轻燕,手腕旋转之时,指向院中大树,剑影如同闪电般快速晃动,剑光闪闪,剑声簌簌,在空中画成一弧,柔软的腰肢顺着剑光作一飞仙之状……。

二十来招后,兰蔻收剑入鞘,明眸笑靥立在院中,不喘不慌!

胡校尉已是看呆了神,片片树叶像天女散花落在兰蔻身边,蔡兴林击掌大声叫好!

“父亲,我没骗你吧?你早时为何不替我寻一个师父,只让弟弟一人习武,还说女儿家不能舞枪弄剑!”蔡灵瑶噘着嘴怨起来。

“哈哈哈哈!你想习武,如今说什么都是迟了!凤小姐快进来喝口茶!”

众人复进了厅中,余少游亲手递了茶给兰蔻,悄悄的朝她眨了个媚眼!

此时府中管家出来,酒宴已备好,请客人们入席,再慢饮畅谈。

进入席间坐定,余少游先敬过了蔡大人与胡校尉。

“中杰,你父亲可好!”

“回世伯,父亲身体尚可,只是近日每每下朝回来,总是愁闷忧思!”胡校尉答道。

“还是为后凉战事吧?陛下迟迟不下决断……。”蔡兴林看了席间几人,戛然止语。

蔡灵瑶正为余少游布菜,见父亲话止,便闲问道:“几位少侠入安京,可是投亲?”

余少游正等着相问,此刻起身敬向大司马蔡兴林:“我等从须弥山石室而来,不知两位大人可知石室之事?

蔡兴林眉毛一挑:“可是指二十年前,九州武派了结后凉巨奴邪音的石室?”

胡校尉点点头:“似有听我父亲提过!”

余少游心道:都知道便好,少废许多话!

他将扇子左指又摇,人又长得俊美,将几人在须弥山之事,讲述得比那茶肆说书人还精彩,胡校尉与蔡灵瑶父女,盯着余少游目不转睛,不时啧啧称奇。

胡校尉起坐亲自为余少游斟了酒:

“确有闻报梧州后凉细作之事,不想竟是几位少侠扑杀!至于那石室内……”他望向了大司马。

余少游言语肃然恳切:“石室内财宝非一家之物,我等不敢私取,后凉早已觊觎,与我等多次交手!我等愿为大晋献宝,请大人报与皇庭,派兵丁同行取回!”

蔡兴林放下双箸:“几位公子全无私心贪欲,令老夫钦佩,大晋后凉战事已起,皇庭必定浩资巨大,此财如今既无原主,应当大义献与晋庭!”

余少游敬立:“在下与几位世交公子商议后,便是此意,所以来了安京,还未进城,就与蔡大人结下了这段因缘际会,我等山野莽夫不懂皇城礼仪,还请蔡大人操劳引见!”

此乃利国利民又利己的良机,蔡兴林自然乐而为之,想来自己闲赋在家这么久,晋帝一时恼怒的贬夺也气消了,自己两朝元老岂可做个闲翁。

蔡兴林随即起身:“中杰,你与瑶儿好生与几位贤侄凤小姐作陪!老夫这就写密奏去,若是醉了困了,自然也不用去别处,就把蔡园当自己家中!”

胡校尉本就对几人有招贤之意,听完余少游的话,愈发觉得这几位皆是栋梁大才。

此时听见大司马不但留住几人,更以贤侄称之,便使出浑身解数套起了近乎!

“来!几位贤弟,畅饮!我痴长两岁,忝居兄位了!”

胡校尉虽是官身,好在一桌子都是年纪相当的青年,蔡兴林一离席,气氛就松快了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