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少游听到背后石门合拢,终是放下心来松了一口气。

狼领见石门合上,已是后悔自己失神丢了良机。

正待举剑,又被余少游一声喝住:“你若想要玉笛,就退后,我赏给你就是,何必在此处玉石俱焚!”

狼领咬牙道:“你以为我是三岁孩童?我凭什么信你?”

“凭你打不开这石门,凭你被我的剑扇划破手掌。”

余少游将玉笛递给鸣佑,抽出插在腰带的剑扇,冷笑道:“你若想打,我奉陪!你若只要玉笛,他一人跟你们下山!”

狼领心中迅速的算计着,如果硬拼,一则没有十足把握,二则对方必定先敲碎玉笛,自己可能什么都捞不到。

既然已经找到石室,对方不可能永远守在山上,不如先退而求其次,把玉笛弄到手,对付一个人总比对付一群人简单。

“好!让他与我们一同下山!”

狼领后移着脚步,心中已经在想着后凉宫中的玉笛秘笈,若是自己得到秘笈,练就魔音曲,区区中原武林又算什么对手?

“咱们走!”

“鸣佑,去!”

黑衣人全部退下崖阶之时,孟路已提着药锄钻进树丛。

估摸着狼领等人已至佛像石雕座下时,余少游叫过江安:“你们远远的跟着,随时接应鸣佑,能带回玉笛全身而退最好,若不能,舍掉玉笛,人回来,我和孟路自会追上你们!”

“少游!你放心,孟路说,最多一个时辰蛇毒可全解,我们尽量拖延时间等你!”兰蔻拔剑出鞘:“快!跟上去!”

余少游坐在石室外打坐,试着运气行血,不一会儿孟路背着花花从林丛中出来,手上捏了一大把草药。

看了看余少游的脸色,已不再发白,便让他继续把水囊喝光。

孟路将草药放入口中咀嚼,滴下的草汁和嚼烂的草,全敷在了余少游手背,又用巾帕扎紧。

“孟郎中,轻点行不行?你以为不痛吗?”

“啊?不错哎,我只跟着师父在山中认过一次这草药,痛了就好,不痛的话这鹤爪就得废了!”

孟路将余少游扶起:“余公子,咱们慢慢的下去,时间也差不多了,下了崖你再试试行气运功。”

二人慢慢的下了崖,到了石像面前,余少游已经觉得疲软的感觉淡去,远远的躲开佛像撒了泡尿,又觉得肚子有些饿。

“孟路,你还有干粮吗?”

孟路掏出一块拳头大小的烤肉,“吃吧!边走边吃,吃完就有力气了!”

余少游越走越快,想追上兰蔻等人,带回鸣佑和玉笛。

孟路本就走惯山路,下山也并不慢,但又怕自己拖累余少游去追鸣佑。

“余公子,你只管去追,不用怕我跟不上!”

余少游也不搭话,只是脚下更快。

不一会儿已远远的看见了兰蔻等人。

余少游提气传音,长呼了一声:鸣佐!

鸣佐回头,见余少游和孟路已从山腰追来,显然是蛇毒尽除恢复了功力,便往前传音给鸣佑,让他拖延等候。

鸣佑一直距狼领几丈远,慢慢的跟在后面,刚到山脚,狼领与黑衣人便停步,让鸣佑交出玉笛。

狼领看着鸣佑和他手里的玉笛:

“如今我们已退出山上,快交出玉笛给我!你还不配我发出绝功,休想耍什么小心思。”

鸣佑嘿嘿一笑:“你也不配跟我家少庄主耍小心思,想要玉笛,看你脚下功夫如何了!”

说罢转身便疾步起跃,使出了白鹤亮翅的轻功,向余少游等人飞奔去。

狼领暴怒:“无耻之徒!快追!”

后凉之人精于马术,却并不擅修轻功,哪里追得上鸣佑?半柱香时辰,狼领纵然全力追赶,已经看不见鸣佑的背影。

这时他才不由得停下来静想,余少游为何冒险让一人下山,就为了让自己退出山下远离石室?

几次交锋并不见余少游畏战,这次却让出一人和玉笛,与自己交易起来。

虽不知是何原因,但狼领心知自己已经上当,便决定不再追赶,不如守在山下暗处,只等余少游下山,势必夺回玉笛。

余少游几人汇合后,加紧了脚步追赶狼领,不一会儿行在前面鸣佐,远远的看见鸣佑朝他们奔来。

他欣喜的停下回头指着前面:“少庄主,鸣佑回来了!”

余少游上前探看,鸣佑疾步片刻便已靠近。

双手呈上了玉笛:“少庄主,幸不辱使命!”

余少游取回玉笛:“我们还担心你一人不能周旋,怕不能全身而退!”

鸣佑瘪瘪嘴:“鸣佐十步上藏经阁,我只需六步,他那轻功还不如小英子!”

众人听了哈哈大笑,萧良丰更是打趣:“早知道鸣佑兄是飞鹤,我们就不用这么辛苦了,油靴都给我跑裂了嘴!”

余少游听着大家玩笑,朝前探看却发现并无黑衣人追来。

“各位!已近在山脚,再往前便是乌村了,狼领等人必是在村内藏匿,想暗守伏击我们,若是在村中拼杀,定会误伤百姓!”

众人听了余少游之言,一致默契的望向乌村的西边,这是一座小山,绕过去到弥县,需多费半日时辰。

兰蔻心内不由敬服道:“你内力虽已恢复,躲着他们,并非怕他们,咱们绕山而行便是,给百姓一个安宁!”

余少游夸张的朝兰蔻一揖:“兰蔻小姐深知少游之心,实乃灵犀佳人,令人倾慕!”

如此拽词痴话,萧良丰和江安实在是懒得再听,转身便走,大家都跟着走了。

留兰蔻一人在后面对着余少游,一张脸红着不知怎么回他,很是恼怒他随时随地的这么疯痴一下。

孟路喊了一句:“兰蔻小姐,快走吧!花花都饿了,到对面山脚,大家都歇一歇找点吃的!”

兰蔻追上去,嘴上嗔了一句:“饿死它,疯头疯脑不懂事的野货!”

“哈哈!”

余少游跟在兰蔻身后,知道她指桑骂槐的是在数落自己,却厚脸轻佻的并不收敛。

“饿死我!你火凤殿可没男家主了!”

兰蔻听了,越发加快脚步,跟上孟路一起。

二人虽是互有倾心,但并无媒妁之言,江湖儿女无法刻意避及男女大防,自己一个女儿家,怎能回应余少游的嬉皮轻佻之言。

余少游见兰蔻不搭理自己,离得远远的,便也不敢再多说。

一行人只默默行路,到了乌村西山脚下,在山溪里灌满了水囊。

孟路将花花交给余少游,拾了柴燃起了火堆,所有人此刻是真的腹中饥饿难耐。

围坐在火堆边,一人分了一块干饼,喝了点溪水,大都觉得无济于事。

萧良丰往鸣佐身边靠了靠:“佐兄,你馋不馋烤野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