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间,在前方讯骑火把的照明下,他发现前方选锋骑开始加速,使用弓箭的近千选锋骑从他们的前侧翼冲到了全军前锋去了,前锋千余选锋骑大部分使用三眼铳和长旗枪,长杆环子枪反而到了中军。而李将军也到前锋去了。

此时一个明将带着一群选锋骑减速从前锋退到刘如龙这些不是选锋军的骑兵面前来,带着的是那群之前在宣府校场见过的带着鬼神面甲和另一群手持八尺鸿项枪,七尺宣化斧等较短装备的选锋军。刘如龙看着他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不知道他们的战术是什么。

未待他思索明白,前方讯骑传来战报:禀查将军,前方土蛮骑已不到此地一里。

刘如龙明白了,他们遇到敌骑了。

说时迟那时快,前锋和中军的选锋骑两千骑已经冲到老前边去了。

瞬时间,火光如流星群般耀眼,向他们前进的方向飞去。

后军诸骑皆为此景所憾,除了查将军和他所带的选锋骑,他们面容倒是风轻云淡。

刘如龙也停止了思索了,他举目观望,原来是选锋骑弓手发射点燃之箭矢。他们所射之目标正是土蛮营帐。原来他们所遇之非敌骑也,乃是敌营。

然此时他更不明白,为何后军令止行动。只得于敌营外一里高坡观望。

只见最前锋的一千骑射选锋不断骑射迂回,歇息中的土蛮骑上马不及便被射杀。个别上了马的也拉弓不及被射落。

他开始崇拜了,崇拜了神机妙算的李如松将军,崇拜了晓勇善射的选锋骑。

他此刻方知晓,何谓真正的骑射,营帐中的土蛮对选锋骑来说,尽如靶标,无从躲藏。

他发现营帐中央未来得及被骑射选锋收拾的蒙人皆骑上了马,正冲向营外对付骑射的选锋。眼看就要到拉弓的距离。

中军的手持长兵的选锋却动了起来,而前锋选锋调转了马头回撤。

蒙人弓骑追至营外与回身使明式曼古歹射法的选锋骑对射,却根本不是选锋骑之对敌。选锋骑骑射尽数射于蒙骑面部,且换箭极快,冲于最前之蒙骑尽数落马。

蒙骑还是加快了追上骑射的选锋骑的步伐。

仅差五十步时,骑射明骑突散向两侧,使长兵的中军明骑不知何时已到骑射明骑之旁,正好冲向近在咫尺的骑射蒙骑,反应不及的蒙骑被一路冲落马下。手持长兵和三眼铳的冲阵明骑一路冲至土蛮营中,一路冲杀,一路放火烧那土蛮营帐,将土蛮人营帐冲了个对穿。

营帐中仅剩一千余土蛮人未被杀死,他们分布极散,多数是没来得及上马和之前被冲散的,还有的被冲下马来还活着又爬起来了。

早已按耐不住的查将军大声下令:“陷阵!”

最后剩下的选锋军极快的冲向了残余的土蛮人。

然而刘如龙等不是选锋军的骑兵还是没有得令行动。

选锋军最后一波冲锋的骑兵将幸存的土蛮人如砍瓜切菜般尽数消灭。这群选锋刀法和枪法极佳。活着的蒙骑,有的吓得只顾跑路,被追上砍杀,查将军砍人更是准,只往人颈避人盔甲。

有一个穿着银色皮札甲的家伙不知何时被数十身着棉袄柳叶札甲的土蛮人步行护送往了营外,被带着骑射选锋撤回来时的李如松发现。

将军又带着数十手持战弓的选锋骑又追了上去,很快追上,一路弛射,那群护送的土蛮人和哪个被护送的家伙也操起弓箭反击,但是无济于事,李如松将军等骑冲到了他们面前后拔出刀剑不断砍刺。

一个土蛮人用长矛刺击李将军,被李将军握住他的矛,李将军用佩剑刺向其喉,土蛮人捂住喉咙倒地,远处一个跑出一段距离准备搭弓射击李如松的土蛮被一旁穿着黑漆山文将甲的明将发响箭射中面颊倒地,响箭射中后,数十骑回神顺着响箭声方向瞄准抛射,十数土蛮中箭,有的被盔甲护住,箭矢插入不深,拔掉箭尾准备再射时,李如松和他的骑兵们冲到了他们跟前。其余盔甲精良的土蛮也被李如松带去追击的数十明骑挨个射到。

被护送的银皮札甲土蛮被李如松斩首。

刘如龙注视下的这场战斗,一刻钟不到,便结束了。整个营帐约一千五百余土蛮尽数阵亡,整场战斗,选锋骑的马蹄动静未曾止。

刘如龙首战便被他们所震撼,他十岁开始训练拉弓,十三岁学会骑马,十五岁能骑马挥砍,十六岁学会骑射,而如今他已经能在十步侧射人面大小的目标,却从未有过如此震撼的感觉。

他们百步射敌击面,多得中,且换箭极快,别人射一箭,他们两矢已发。在马上砍刺也多避甲直奔人身,且极为迅速,敌目所不及也。

他,他们终于明白了,为何成梁将军的选锋骑会被称为辽东铁骑了,为何堪称铁骑,为何李如松将军会有虎将之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