偌大的阁楼内。

女帝炎红鱼神色委屈地看着自己地师傅,不解地问道:“师傅,一年前您便说过,与沈叔叔的恩怨已经了结,为什么还要这样对东流哥哥?”

“他是我的未婚夫,而且,若不是他,我根本不可能突破法相境,今日在大殿上,肯定会被王涛逼迫,甚至真的有可能同意嫁给王腾!”

“就他?”

东方圭眉头微皱地看着自己唯一的弟子,道:“红鱼,你别傻了,他一个天绝之人,怎么可能帮助你突破到法相境呢?”

“不过是你自己的机缘到了而已!”

“更何况,你是我大炎皇朝的女帝陛下,一人肩扛着整个大炎皇朝万千黎民百姓,你的道侣,是要帮助你一起分担压力,而不是和你谈情说爱的!”

“那个小子若是能有沈鸿图一般,不,三成的天赋,我都不会彻底否决他,但是,他根本配不上你,也不可能娶你!”

“东方圭!”

正在气头上的女帝陛下,竟是瞪起那双丹凤眼,气鼓鼓地喊道:“我现在是女帝陛下,你就不信我惩罚你吗!?”

看到自己徒儿这般模样,东方圭不怒反笑道:“好,女帝陛下,我答应过先帝一生不出钦天监半步,你能如何惩罚我?”

“还有,你若是想要在这钦天监内惩罚我,我乃法相境中阶,你不过初入法相,如何惩罚的了我?”

“可是师傅,东流哥哥真的很厉害的,他今天——”

炎红鱼还想说些什么,却是被东方圭开口打断:“小鱼,为师一生只相信眼前所见,卦相所显!”

“那沈家小子就是个天绝之人,无论是为了大炎皇朝的未来,还是你的未来,你都不能嫁给他!”

声音落下,东方圭同样是挥了挥手。

炎红鱼顿时目光一凝,体内体内却是涌出一股炙热的火光想要抗衡着什么,却是在几个呼吸之后,和沈东流一般,被赶了出去!

与她一同出现在钦天监大门口的,还有满脸狼狈的小侍女玉儿。

“摆驾回宫!”

炎红鱼愤怒地瞪了一眼这座三层阁楼,跺了跺脚,转身离开了。

大帅府内。

沈东流头疼欲裂地睁开双眼,好不容易站起身,却震惊地发现自己出现在了元帅府的房间中。

在他的脚下摆放着两枚精致的木盒。

“少爷,少爷!!”

福伯神色慌张地推门而入。

却发现沈东流正衣衫凌乱地站在地板上,面色朝红,还在大口喘着粗气,顿时脸上就多了几分奇怪的神色。

“少爷,您这是——在宫里跟女帝陛下做什么被发现了吗?”

老头儿突然想到了什么似的,眼前一亮,转身向门外看了看,发现没人之后,才小声问道。

老家伙你不对劲啊!

沈东流一脸无语地看着福伯,忍不住解释道:“是红鱼带我去了钦天监,东方圭那个家伙给我赶出来的。”

“什么!东方圭那个死瘸子,疯了吗?敢跟我家少爷动手,大帅若是回来——”

福伯顿时愤怒,脸色通红地破口大骂,说到一半,却是再也忍不住,老泪纵横!

“福伯,东方圭可是法相境强者,你可别给他听见了。”

沈东流无奈地摇了摇头,劝道。

“就他?老子让——”

或许是太过激动怕说漏了什么,福伯话锋一转,道:“少爷,地板上放的是什么啊?怎么着东方瘸子还知道自己做错了,给你送来的礼物?”

“没有,他说这是我父亲的遗物……”

沈东流欲言又止,随后自嘲一笑,道:“小鱼儿着一年来一直派人在那场大战的遗迹中搜寻,也算是找到了一些东西,今天原本准备带我去钦天监看看的。”

“没想到东方大人看不起我这个天绝之人,不允许我和女帝陛下还有什么往来,便将我直接赶了出来。”

“什么!?”

闻言,福伯失声惊呼:“这是大帅的遗物?!”

“两件遗物而已,不必大惊小怪的。”

沈东流说着便弯腰从地上捡起一方长条型地木盒,轻轻打开。

“嗡——”

一道清脆的铮鸣声响起!

旋即便是冰冷到刺骨的凌厉气息,从这木盒之中涌出。

沈东流双手被那凌厉的气息蜇到,吃痛一抖,竟是要把那木盒摔在地上。

还好福伯反应灵敏,一把抓住了木盒的盖子,却提听“咣当”一声,木盒下半部分摔落在地,露出了里面摆放的一柄长刀!

那是一柄已经断成两截的刀。

足有五寸长的刀柄下,是一颗张口咆哮的狰狞虎头。

虎口大张,吐出了漆黑如墨,通体不过两指宽的刀身。

一道细长的血槽贯穿其上,却是在三尺左右的刀身处,出现了一道刺目的血色裂痕,刚好将这柄长刀一分为二,分出了一枚只有一寸长短的刀尖!

“无涯刀!??”

看到那打开的木盒中断掉的长刀,福伯顿时瞪大了双眼,老泪纵横!

这位退伍多年的老人,双手颤抖着伸向那柄断刀,饶是那锋锐无匹的刀气再如何凌厉,都无法让他的手,后退分毫。

“无涯,无涯??”

老人抚摸着那厚重的刀身,却根本得不到任何回应,只是伤感地呢喃道:“无涯,你也陪大帅去了吗?”

“这便是我父亲的佩刀,无涯?”

沈东流呆呆地看着这柄断掉的长刀,似乎在上面看到了沈鸿图那张满是鲜血却依旧视死如归的刚毅脸庞!

“无涯无涯,一刀之下,有海角无天涯!”

沈东流满脸痛苦:“断都断了,就还怎么有海角无天涯?”

“不如叫断崖好了!”

沈东流咬着牙,像是个在跟父亲置气的孩子,拿起那把因断裂而毫无半点灵气的刀尖,一手紧握,开始在刀身上刻字!

“少爷!!”

福伯想要阻拦,却看到沈东流脸上那痛苦而委屈的表情之后,终是长叹一声,不忍开口。

少年右手紧握刀尖,手掌鲜血横流,却毫不动容!

在那刀身上,用力地刻下了“断崖”二字!

这一幕,看的福伯人都傻了!

他根本想不到,沈东流一个天绝之人,怎么可能用无涯刀刀碎片,在刀身上刻字!?

别人不知道,他可是一清二楚,这柄无涯刀,乃是大帅一生未变过的法器,品阶之高,似乎仅在那只存在于传说中的“仙器”之下!!

而下一刻,当沈东流最后一“笔”落下之后,掌心中流淌出鲜血竟是完全被那刀身吸收!

随后,一股凌厉之极的气息,陡然从那断刀之内爆发开来——整座大帅府中,方圆数里的范围内,灵气竟是在瞬间被吸取一空,甚至因为来不及补充,出现了一瞬的真空期!

紧接着便是浓郁的灵气如巨风呼啸一般,投入刀身之中!

“我是谁?”

“我在什么地方??”

“我叫无涯?不,我叫断崖——”

“断崖……不,我是无涯……不对,我是断崖!!”

“我到底叫无涯还是断崖??!!”

随着那浓郁的灵气投入其中,漆黑如墨刀身之中,竟是有光芒涌出,紧接着便是有着一道凝实的光影,从刀身之内浮现出来。

“器、器器器……器灵!??”

此时的福伯,看着那断刀上浮现出的器灵,整个人都凌乱了。

浑浊的目光在沈东流的身上和那器灵的身上来回变换。

最终面色震撼地将目光停留在了沈东流的身上,用一种看奇迹一般的眼神呆呆地注释他,道:“少,少爷,您您您——”

沈东流也傻了,他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是看着福伯的眼神,他回忆起了不久前眼红鱼突破之后望向自己地目光,只能同样呆滞地说道:“福伯,我要是说我不是故意的,您信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