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无救最终依旧没有回答我的问题。
只是在走的时候敬告我。
时空之灵远没有我现在看到的那么简单。
她的现世有着更深沉的意义,不要凭自己的想当然去做出任何判断。
于是一整夜,我都陷入到了对自己深深的怀疑之中。
更加令我烦躁不安的是,朱砂跟邱泽就好像人间真蒸发。
电话一直都处在无服务的状态。
在经过了来回的辗转反侧之后,在天光破晓的时候,我终于决定前往寻找朱砂他们的下落。
顺着幽冥的这条线索继续追查下去。
范无救说的没错。
我享受了太多来自鬼医的红利,却没有跟本没有相对应的付出。
既然连死都不怕了。
我还有什么可担忧的?
起身随便吃过了一些街边贩卖的早饭。
我直接去火车站购买了去往前陵的硬座票。
一来,是不想太过招摇。
说不定现在就有好几双眼睛盯着我的一举一动。
二来,朱砂他们是自驾,现在却联系不上。
很明显是遭遇到了意外。
我必须选择一种稳妥安全的交通方式。
如果连我也栽了进去,那无问斋才是被全军覆没了……
从蓉城出发,一路朝西北,十三个小时的车程,距离大概将近八百公里。
偌大的绿皮火车缓缓发动。
我坐在靠窗的座位上,看着逐渐后退的风景。
这算是我第一次独自远行。
未来将会是怎样,也根本不是我能预料的到。
一时间,心里涌起的复杂情绪,很难用语言来形容。
“小子,这个座位我们要了。”
“滚到那边去坐。”
就在我一点点陷入到沉思的时候,一个扎耳的声音忽然响起。
我还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就被人用力的推搡了几下。
“你们要了?”
“这火车是你家开的?”
心情正郁闷,我抬头面无表情的看了眼面前的几个家伙。
躺着蘑菇头,穿着花里胡哨的衣服。
一看就知道是不入流的痞子。
“嘿,这小娃怕不是第一次坐火车哟?”
“出门在外,莫要吃些眼前亏,快点坐到我这边来……”
一个头发稀疏的中年汉子。
看到这边发生的事情,不由嗤笑几声打起了圆场。
而我完全没心情跟他们多说废话。
随意的摆了摆脑袋,“你们想做什么事情我不管。”
“但最好是趁我没发火之前赶紧滚,否则后果自负。”
眼中闪过一道精光。
在此之前,我经常听二叔聊起长途火车上的轶事。
其中不乏这种悍匪路霸。
纠结几个人,便长期霸占一条线路的火车。
小偷小扒都还算是轻的。
妇女儿童被拐卖,这些家伙在其中也扮演了不可或缺的角色。
在我眼中,这些无不是丧尽天良的东西。
现在居然看我独自一人,年纪又不大,便将主意打到了我的身上。
“哟,想不到还是个硬茬子?”
“小东西,你晓不晓得死字咋个写?”
为首的那混混,一双难看的三角眼微微收缩。
下一刻,顺手就一巴掌向我招呼了过来。
在周围人的一片惊呼声中。
我冷笑两声,身子连动都没动一下。
只是手指在桌上轻扣。
他只觉面前一晃,然后整个人顿时就失去了重心。
一拳狠狠的砸在了火车的窗框上。
只听一声清脆的骨裂,他的拳头就立刻变了形。
“这小子有古怪,哥几个一起上!”
为首的这个小混混也是多少见过些世面。
哀嚎一声,狰狞的五官都快扭曲到了一起,“给我整死他!”
见他的气焰依旧嚣张。
我正好憋着一口闷气无处发泄。
二话不说,没给他们率先动手的机会。
直接从随身的布袋中拿起鲁班尺,甩开之后,劈头盖脸的就抽在了其中一个家伙的脑袋上。
按照朱砂的说法。
我跟邱泽获得了阴曹正职,如今从某种程度上来说,早就不能算是一个正常的人类了。
哪怕我从来就没学过正式的格斗。
但速度,力量和反应,根本就不是面前的这帮小混混能够媲美的。
在周围人的一片惊呼声中。
我就像砍瓜切菜般,不到五分钟就把他们悉数放倒在了地上。
“赶紧滚。”
“以后要是再让我撞见你们,可就不是挨揍这么简单了。”
目光冰冷的扫过地上惨叫的几人。
我心里没有半点同情,反倒是感觉畅快了不少。
这年头,软的怕硬的,硬的怕横的,横的怕不要命的。
这群人就是典型的欺软怕硬。
“你娃是哪个口子出来的?”
“趟水还是开山?”
“按照规矩,你总要给我们留下点啥子话吧?”
为首的那个混混,在几个手下的搀扶中站起身来。
面上阴晴不定的说道。
“滚,下九流都不入的东西,也配跟我讲江湖规矩?”
我冷笑一声。
这要是搁在解放前,他们早就被人卸了膀子。
没直接给丢下火车,就算是我在与人为善了!
听到我说这话,他们这才怏怏的缩着脖子离开,哪里还敢再废话半句?
坐回到自己的位子上,我长长的吐出口浊气。
一通发泄下来,心里的抑郁排解不少。
但忽然一种被人监视的感觉传来。
我冷不丁的回头一望,只见个熟悉的面孔,正在不远处紧紧的盯着我。
薛航?
他怎么在这里?
难道是在跟踪我?
眼见被我识破了行踪,薛航跟另一个中年男人,便快步走到了我的面前。
“你就是江洵?”
“年纪不大,脾气倒是不小嘛!”
那中年男人上下打量了我一番,语气不善的率先发难,“你要离开蓉城,为什么不提前向我们报备?”
“要是计划被你打乱了,你能负的起那个责?”
这没头没尾的几句话,顿时就把我给气笑了。
像看傻子般的看了他一眼,转头朝薛航问道,“这货是什么人?”
“说话这么大喘气,不怕一口凉水把自己给噎死?”
我一没犯事。
二没违禁。
严格说起来,我对薛航他们还有天大的功劳在身。
什么时候轮到一个不认识的家伙,上来就朝我质问?
“这……”
“他是……”
薛航的脸色也是难看无比。
刚想要给我解释,却直接被那中年人给挥手打断。
“我是谁也是你能随便打听的?”
“现在立刻给我交代清楚,你是想去哪?做什么?”
摆出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态。
甚至毫不掩饰自己脸上流露出来的轻蔑和不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