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朱砂这话,我大脑嗡的一声就炸裂了开来。

谢必安!

范无救!

我怎么会不知道这两个频繁出现在神话中的人物?

白无常谢必安,一见生财!

黑无常范无救,天下太平!

在勾魂鬼差中,出现在神话里最多的两个。

“娘咧!”

“你是说刚才那家伙,是黑白无常中的一个?”

邱泽咋舌的问道,“如果真要动起手来,咱们能干的过嘛?”

做梦也没想到,自己居然会遇上他们。

一时间也是难免后怕,心脏不受控制的砰砰乱跳起来。

“自信点。”

“刚才那位要是真的发起疯来,今天院子里不会有一个活人。”

朱砂似笑非笑的回答,“他的实力别说是鬼差了,就算平常判官都远远不如……”

对于这话,我不置可否。

可笑的是刚才我还大放厥词,想要把人家彻底留在阳间。

殊不知,就自己这点道行,根本就没在一个量级上……

“你既然早就看出来了,为什么不及时提醒我。”

“要是……”

不是我对自己的实力不自信,而是现在想起来就背心发凉。

也难怪土猛一见他就呲牙咧嘴。

只怕也是在他身上感觉到了致命的威胁!

“不,你跟他硬刚是对的。”

“有些事情我现在还说不好,但他对我们未必是心怀善意的。”

表情难得凝重了起来。

朱砂摆了摆手,意味深长的说道,“很可能这其中不仅牵扯到宋老头,还有你们鲁班一脉。”

我微微一愣。

心里好不容易放下了一点的石头,立刻就又高悬了起来。

鲁班一脉?

我二叔!

“你到底知道些什么?”

“能不能一次跟我说清楚?”

无比焦灼的上前一把拽住她的衣袖,“你是不是直到我二叔的下落了?”

有些事不问,并不代表我不想知道。

随着我在这条路上越走越远,我就逐渐感觉到二叔的神秘莫测。

不管是他小时候,有意无意跟我讲的那些故事,还是忽然消失后,冒出个摸不透底细的落魄老道士。

里里外外都透出一股子我无法琢磨的诡异。

甚至我还有一种感觉,现在遇到的人和经历的事,或许都是他早已安排布置好的……

“我觉得你是不是想的太多?”

朱砂微微皱了皱眉,显然不太满意我现在的举动,“鲁班一脉,可不仅仅只有你和你二叔两个人。”

“况且我现在也只是猜测,根本就没有确凿的证据。”

“说不定查清了所谓的动乱之源,就能找到隐藏在背后的真相……”

但她稍稍调整了一下呼吸。

还是尽可能详细的给我解释道。

“你,你的意思是说,我们鲁班一脉还有其他人存在?”

此刻的大脑已然一片空白。

我没有宋老那么深厚的人生阅历,做不到他那种处变不惊的养气功夫。

我也不是庄贺堂那样的博学多才,无法清晰而准确的从无数脉络中,找到对自己最有利的线索。

如今我就只想知道,自己身边的人,究竟还有多少事情在瞒着我?

为什么不痛痛快快的讲出来?

天大的危机,我们一起共同面对不行吗?

“我不想瞒你……”

“当初在风水湖的时候,我就在你的血脉中看出了点问题。”

朱砂自然明白我话里的意思,继续耐着性子解释,“但当初我并不能百分之百确定。”

“直到后来宋老头决意收你为徒,我才从其中品出了些味道。”

头,疼的快要炸开。

这种感觉比煞气贯体来得还要让人痛苦。

宋老……

居然又把他牵扯了进来!

其实自从他去世以后,我就在暗中不断尝试招魂。

可几个月的时间下来,历经数十次,也没有一次成功。

当我正对一切产生怀疑的时候,朱砂的这番话,毫无疑问像是一道闪电,笔直的击中了我心里最柔软的地方。

“话既然都说到这里,那我就索性都告诉你。”

不理会在边上疯狂递眼色的邱泽,朱砂妩媚的表情褪去,只剩下满脸凛冽。

“我知道你一直在怀疑,我的一举一动越来越像宋老头身边的那个鬼灵。”

“你怀疑的没错,当初阴差带她离开,是我们早就商量好的。”

“而我的修为之所以能恢复的如此之快,也正是因为我吸收,或者说是继承了她将近百年的了灵体道行……”

一句一句的话。

一柄一柄的重锤。

我不知道自己现在的脸色如何?

我只感觉压在胸口的巨石愈发沉重,让我连呼吸都有些困难了起来。

“那她和宋老……”

“是真的死了吗?”

艰难的从嘴里挤出了这句话。

我很难形容自己无比矛盾的心情。

“那丫头的灵体异常强大,就算是把力量传给了我,去了阴曹也大概率不会死。”

“而那个姓宋的老头,按照你们人类的说法,他的肉身确实在雷劫中被炸成了齑粉……”

没有丝毫考虑,朱砂知无不言,“但你别忘了,他也是有阴曹正职在身的,如今应该也在阴曹。”

“但他却没有去地府勾划生死册,所以你的招魂根本无用。”

食指随便勾了勾。

将遍布小院的业火红莲全部收回。

原本通红的光亮,很快就只剩下一片黑暗。

“最后一个问题。”

“这些事情,跟我二叔,或者说是鲁班一脉究竟有什么关系?”

纠结着,我最终还是问出了自己最想知道的疑惑。

朱砂却是摇了摇头,目光凝重的看向石蟹。

许久之后才再次开口,“这只是我的一种感觉,特别是在无常对你展露出杀机之后,这种感觉就更加明显。”

“操控风水,逆天改命!”

“相比道家的玄学术士,其实你们这一脉,才是真正的行家。”

“而且我要是没猜错,你得到的《鲁班书》只是残篇,其中的最精髓的,绝非一房一屋的小道……”

恍恍惚惚之中。

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返回的房间。

逆天,改命!

这两个词,在我脑海中不断盘桓。

二叔跟那个落魄老道,是想逆谁的天,改谁的命?

难道我还有其他的亲人活在这个世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