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你第一次出现就鬼鬼祟祟的,有什么话你一次性说清楚了!”

“否则今天你休想离开这里!”

一股闷气狠狠的堵在了胸口,我忍不住高声喝道。

从秦岭中回来,我一直都感觉不太对劲。

凭我这点微不足道的实力,怎么可能勾连到秦岭龙脉?

更别说是引发共鸣了!

之前我就曾怀疑过是否二叔或者宋老他们在暗中参与,毕竟我认识的人里,有这种能力的屈指可数。

“你小子少得了便宜还卖乖!”

“老子为了救你,在病床上躺了整整三天!”

没想到那老道士根本就不怵我,仍是嚣张无比的接连怒骂,“要不是你那祸害人的二叔,你当老子愿意承下这么重的因果?”

唾沫星子在我脸上胡乱飞舞。

让我眼角忍不住狠狠抽搐了几下。

但邱泽可不管这些,上前一把就捏住了他的大圆脸。

“臭牛鼻子老道,别说你现在落在了我们手上……”

“信不信我立刻就打电话报警,告你擅闯民宅,传播封建迷信,关进去至少五年以上十年以下!”

对付这种江湖老油子,他自然有的是办法。

掏出手机就作势要拨打出去。

老道士见状立刻就急了眼,慌忙扑腾着想要上前阻拦,“江浔,你还有没有点良心了?”

“你们叔侄俩是要把我坑死才肯罢休吗?”

“今天你们要是报警,老子立马摊牌掀桌子不耍了!”

所幸这奇门归宗局有隔音的功效。

要不然就他这大嗓门,就算我们不报警,邻居只怕也要打110……

“不报警可以,但你今天得把事情全须全尾的给我说清楚了。”

“但凡少一个字,咱俩之间就不算完!”

见拿捏到了他的死穴,我冷笑两声,把他从葡萄架上放了下来。

反正在此局之中,我多少还是有把他留下的把握。

“别跟我在这扯犊子了,还告诉你呢?”

“你回去问问姓宋的那老家伙,我敢说,他敢听吗?”

一屁股坐在地上,老道士没好气的说道,“你要不怕死,想知道什么你就问,老子保证一字不差的告诉你。”

晚风萧瑟。

我跟邱泽两人对视一眼,一时间竟被他这话给堵的死死。

“什么也别说,什么也别问……”

“任他打你三下,然后放他离开……”

我想了想,正准备说话,耳边就忽然响起了宋老的声音。

下意识转头看了看身边的落魄老道士,这家伙也正似笑非笑的盯着我。

“没得啥子事,你问,你随便问!”

“莫听那老不死的话,老子今天就还不走了,有问必答!”

直接一屁股坐在地上,撒泼似的说道。

而我此时脑子忽然飞快的转了起来。

这老道士刚才说,因为我的原因,在病床上躺了三天。

现在宋老又让我挨他三下。

这其中难道有什么因果牵连?

犹豫了片刻,我这才小心翼翼的问道,“你为什么知道我去了秦岭?”

“引动秦川龙脉,到底跟你有没有关系?”

刻意避开了关于二叔的问题。

自然也就牵扯不到他们身上那些不可告人的秘密。

老道士闻言一愣,显然没料到我会这么问。

意味深长的看我一眼后,才冷笑着回道,“你跟你二叔是血脉至亲,想找到你的下落很难吗?”

“至于秦川龙脉,确实是你自己引发的,只不过其中有点复杂的巧合。”

“我当时要不出手帮你挡下龙威,就你这点微末道行,给人家填牙缝都嫌弃你塞牙好吗?”

这话说的,让我跟邱泽一时半会竟也无法反驳。

只是他的话里,有意无意的透露出一个重要的信息,那就是我二叔在时刻关注着我……

“你这倒霉催的憋犊子,让你别去江阴你非要去!”

“为了救这个丧门星,接连两次都差点把小命给搭进去了,你说你娃是不是脑壳里有兵乓?”

没给我继续思考下去的机会,老道士又扯开嗓子骂道。

我闻言又忍不住愣了愣神。

难道我当日跟陈云英去风水湖,也早就在二叔的意料之中?

也正是因为这件事,才直接或者间接催动了接下来的石泉之行……

二叔跟宋老嘴里所说的三灾三劫,难道就包括了风水湖和石蟹的事情?

“那个……这件事说起来,好像还跟我有关系?”

在旁边听的满头雾水,邱泽好半天之后才总算品出了味来,神情尴尬的问道,“听你的意思,我是江浔的劫难?”

这话出口,我跟老道士两人同时翻了个白眼。

理是那个理没错,但这话怎么听上去就让人别扭呢?

“你算锤子的劫难!”

“他要不去啥子风水湖,你们俩的命理至于……”

老道士话说了一半,意识到差点讲漏嘴,急忙坏笑着岔开了话题,“嘿嘿,反正你们现在是难兄难弟,打断骨头连着筋,自己好自为之吧!”

说完之后,才摇摇晃晃的从地上站起来,目光幽幽的看着我说道,“小娃子,无畏不等于无知。”

“莫要觉着你背后有人就敢为所欲为……今天这场因果,咱们之间算是了了……”

下一刻,我顿时感觉到脚下一阵剧烈晃动。

我所布下的奇门归宗之局,只在刹那就土崩瓦解。

算上刚才被老道士打的那两下,他正好是第三招,而我甚至连他如何出手的都没看清。

“这,这是地震了?”

邱泽原地一蹦三尺高,脸色变得异常古怪。

不大的小院里,早不见了老道士的踪影,谁也不知道他是怎么就凭空消失了。

“不是地震,是我护家的风水局被他破了。”

一股莫名的苦涩在心头流转。

我自己为把《鲁班书》多少学习到了些火候,可在人家的眼中原来是这样不堪一击……

卧床三日,三招了结因果。

现在的我虽然还很难参透其中的关联,但也隐约中觉察到,那老道士是故意不想跟我有任何的关联。

可我从江阴走到现在,几乎都是他一手推动。

那这又算什么?

这份天大的因果,又岂是说断就能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