搁在以往一提到满春楼,皇甫邪打心里发自肺腑笑,指不定唏嘘名楼歌姬极富风情,意境高雅,惹人心醉,可如今他身躯夹杂另一个灵魂,皇甫邪也只能嘴上嘀咕,“这小子还是真有趣味呀”!

皇甫婉那笑里藏刀不怀好意,温婉的波光眸子陡然寒芒爆掠直刺她那大哥心灵,见这个少爷一哆嗦,这才眉头舒展,不过她憋着的那火气自然没咽下,摩拳擦掌的做个样子,算是提醒的意思。

大校尉笑呵呵说着:“婉儿来了,你这小丫头怎么不拜见你大哥,他要武行修炼,这两日游荡了圈清玄寺听到到一把名剑下落,我这一两日就去寻下落,可能也要路径清玄寺,记得你曾想去那里看看,要不跟我去游行一趟?”

“您就别忙活了,我在私塾待着,等我爹从边疆回来了,我才去清玄寺!”皇甫婉撇着嘴,她倒不着急去那女流追求的圣地修行,她爹常年在外镇守边疆,求武修行,一年不过五六次归家呆一两日,她要离开得好好告别一番。

皇甫邪搭话,“瞧把你强的,只是让你去溜达一圈好好看看人家大宗派弟子怎么修炼的,到时回来也好做规划,怎么?瞪我干嘛,小心我那天请朱容前来提亲,把你给嫁出去了就不闹腾了。”

朱容,朱严督军之子,此人也是一膏梁子弟,除了身材圆滚一些外为人秉性还很和善,有求武精神,为下三境武士,与皇甫邪关系如手足常常游山玩水,放浪形骸,见皇甫婉天生丽质便心猿意马,可人家不买账使得朱容也是极为无助。

“哼!你也甭掰活了,那小子跟肥猪似得,憨头憨脑,他敢来提亲我就削了他!”皇甫婉瞪着大眼,仿佛能看到火光一样。

她知晓朱容心怀不轨,而人一般般,只是有个高级统领长官的爹,朱严!大凉督军官品高武修为也极为强横,大宗师实力。

“婉儿,你也别这般说,那朱容不咋样,可将来能包揽大凉兵权的人物,至于此人体态,是胖了点,可随着武修,自然有方法。”火气未消停的皇甫扬冷瞥敌手,转身柔声安抚。

“打住!一让这小邪乎扯,你们就跟着附和,我不想听,门主,你赶紧收拾去寻剑,让我来教他‘绿水拂剑录’吧。”几人越描越黑,皇甫婉听得晦气,她就知道祸源是那儿,立刻催着两人忙活去。

皇甫邪一听心中发毛,这小妮子更多是想支开亲友好徒手收拾他,说是不上心,那是慌的不敢造次,今非昔比,毫无修为不躲着走还想找死?

“嘿嘿!都忙活去吧,我去找刘半仙恢复灵气!”皇甫邪挥挥手,头也不回,任性转头望外走去,快如野猴窜一下跳出门外。

皇甫婉愣了一下后才明白过来,这家伙是要逃离是非之地,“你给我站住!”

嬉闹片刻皇甫亨看在眼底,他这儿子能有修炼之心,再闹腾也无妨了,但是皇甫扬却是寒眸闪寒光,负手而立冷着眼不知所想。

片刻,皇甫扬冷静下来,他不曾想那纨绔的官僚士子也要武修,以他经验来看,针灸喝药,一两年才能医治身骨汲灵气,他呢此时占据高位,武功也是算的上好手了,他也不屑出手教训皇甫邪。

此时他是要事在身,恭敬拿出一文书卷,“门主,南部取剑一事,您别忙活了,最近安南韩王举旗进攻大凉边境,欲占据西岭地带,那地方一派稀有冶炼器物出土的山地,可近期屡次出现强取豪夺事件,边境不安,上謇将军欲邀您前去镇守!”

皇甫亨恢复往日的威严气概,目不暇接的阅览文书,皆是请兵支援,让铁骑军力压安南王一事。那安南韩王叛国,勾结异域修士在领国站脚,如今反咬大凉,前来造次,他这皇甫大校尉也立当治暴!

“是啊!安南韩王曾立我们皇甫府为敌,更是一狠角色,皇甫铁蹄也恨不得踏翻他,若是您担心荒古剑之事,便让我和四剑士侠护少爷南下吧!”暗藏一处的典方闻言便如魑魅魍魉般悄然出现,他义正言辞。

大校尉皇甫亨长呼一口,“边境四面八方敌军造次,这几年的确不安分,回府几日,西边疆就出了差池,邪儿一事,也只能交代给你们了!”

偌大家府楼宇林立,目不暇接,每一房有着独特名号,比如“藏经楼”众妙武学数不尽,“武兵阁”武器多的眼花缭乱,“宝搂”古玩玉器堆积等等尽显皇甫家世底蕴。

可无良士子皇甫邪却是气喘吁吁连滚带爬的在这些楼宇窜逃着,奋力跑着的同时便能听到身后两把绝世“绣春刀”唰唰的刀鸣之声。

“真当我抓不住你嚰,你过来好好道歉认错,若不然小心我让你躺在‘养生楼’数月!”皇甫婉冷眼相待,双刀在其手灵活的转着,比风火轮快,比利剑刺眼。

跑也不是办法,毕竟对方中三重武士,有武学功底,那迈步行走如疾风般快,他皇甫邪再跑也只是被戏弄后落得一身伤痛。

“得!你这小姑奶奶能,我也不跑了,就当我认错了成不。”打也打不过,认怂算了。

“听你这语气,有点像我求你意思?哼!”皇甫婉一听不对劲,露出虎牙,凶巴巴的上前,冷哼一声,双刀一收,两手双指比作剑式,喊了声“绿水拂剑录”,劈、砍、挑、抹等连贯的招法使出。

“啊啊!”

惨痛呼喊如缕不绝的皇甫邪龇牙咧嘴,没明白怎么回事之间,浑身就挨了指剑攻击,若非灵魂是一代剑尊,脑海装着点东西,他若不迅速反应格挡,不然多半卧地起不来。

“小邪乎,你可以呀,居然能闪躲一两招,不错,看来你有点学武的底子,刚才算是教你基本的剑术了,你学好了,还有呢,往后少说风凉话少做些登徒子勾当,不然要你好看!”皇甫婉气怒汹汹,瞥眼厌恶说着。

皇甫邪知道这具身体曾经的主子对这小妮子也是敬而远之,一来打不过二来家府上下老小拥戴,只好躲得远远,“眼下你也消气了,我就好好练练这剑术,喏,这是‘金雪含芳簪’金翠珠宝质地,珊瑚水晶中含雪花羊脂玉,雕刻打磨上乘,玲珑剔透,还带着沁人心脾的芳香,你拿来束发显尽端庄仪态,赠上这宝贝,新怨旧恨两清!”

袖里乾坤划拉出一玉簪,从前藏纳之物,把这宝送给小妹也少些纠缠。

两眼冒光的皇甫婉高兴呀,这好东西,皇宫妃子和大派宗门女流佩戴之物,炫彩夺目不失华贵,非常好。

“算你有点良心!我就不嫌弃的收下了!”皇甫婉摩挲着玉簪,喜笑颜开,小酒窝十分好看,她火气渐消,“这是那习剑录,记载剑法基本剑式,不劳你在‘藏经阁’找,自个可有空看!”

“《绿水拂剑录》!”

喃喃自语的端详几经文卷上字迹的皇甫邪小心翼翼的揣起,一边揉捏着刺痛的身子骨,一边幽怨的斜眼看着这小妮子。

“行啦,你这是罪有应得,现在知道疼,那可要当心祸从口出,不识泰山咯。”皇甫婉笑盈盈的走上前看似帮忙捏拿柔淤青之处,实则一通敲打,她算是落点甜头,不纠葛,迈着轻盈步履离开。

“哎哟我去!”龇牙生疼的皇甫邪汗水直流,这武炼者身有灵气,皮肉筋骨有过蜕变,挥动之间那力气超人,就轻轻那么点了两下,他这身体弱不经风般快要散架,拖着疼痛的身体朝养生院而去。

这没走两步就见不少侍从丫鬟惊睁圆眼诧异地眺望他这里,似乎是很少见到这位公子哥在府内被人欺负,掩面荡然无存的皇甫邪喊了句有啥可看的,唰一下,一干人麻溜的散场。

蹒跚走进“养生楼”,喧嚷不绝,不少皇甫军团士兵在楼内接受医治调养,大多军团士兵下三境的武士,其中大伤之人可都是些战场上勇于拼杀,铁骨铮铮的汉子。

“邪少爷来了呀,哟,瞧你这满头大汗,面色苍白,侧脸臃肿,浑身颤动,想必就是方才楼院内皇甫婉的杰作吧,嗯不错,不错!”捋着白胡须频频点头的老人正是刘半仙儿,他一身御医衣着的祥云袍,浑身鹌鹑补子祥云刺绣,整个人精气神儿充盈,发色须白,可容貌不过甲子微带皱纹,神采奕奕,微眯眼帘,深邃眸子柔光默默。

皇甫邪斜眼相看,“这叫不错?他分明是身陷火海,你赞许的恐怕是我这身骨经得起挨打磨砺是吧,老头你倒是赶紧扶我呀,麻溜针灸医治,对了,先用你那灵气灵药啥的给我治了身上淤青,我得尽快练气才行!”

气喘不止的他先把话撂完,催促开工,毕竟修行不可耽搁呀!

他自知修行小门道,舞刀弄枪技术活,可无灵气支撑不过草芥。

这皇甫府周边的几里地那是天地灵气富裕着呢,无论是山川河流还是竹林草木,生机勃勃,整个府上如沐春风,更对武炼修行者大有裨益,他坚信只要能吐纳灵气,什么三千大道旁门左道皆不在话下。

御医刘半仙苦笑,这小子真是跋扈气派,但他也不含糊,进房间后排开大小不一参差次不齐的针,器具,拿酒,泡针,针刺捻转提插,轻轻地用针灸器皿熏灼皇甫邪皮肤,为他疏通十二经络和奇经八脉,手法老道娴熟的刘半仙也是很有道行,几下把皇甫邪疼痛排除。

无良士子皇甫邪牙咬唇圆眼怒睁,针扎的话吐不出来,他其实想说,“不是说好先医治淤青伤痛吗,咋上针直疏经络呢?老头是害人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