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几天过去了,村民们发现好久没见过陆本昌一家人了,他们也不出来干活,也不去广场空地上晒粮食,也不窜门子聊八卦。
陆本昌家里从早到晚大门紧锁,里面也没传出过骂人的声音。
有人说,陆本昌一家前段时间连夜离开了村子,好像是没脸在村子里呆了。
陆风感觉到报复的快感,但心里也有些不是滋味。
毕竟搞得人家连村子都呆不下去是有些过分了。
但想到陆本昌一家人的嘴脸,陆风不禁骂自己心太软,如果不是陆本昌一家作妖,自己又怎么会大费周章搞他们?
这天中午艳阳高照,外面很热,陆风吹着风扇躺在床上,身上只穿着个大裤衩。
忽然,大喇叭‘滋滋啦啦’的电流声从窗外传到陆风的耳朵里,而说话的人竟然不是老村长,而是已经好几天未见的陆本昌。
“喂喂,我是陆本昌,前段时间有一群陌生人来我家里,说是给我要钱的,村子里现在都传开了。”
“那群王八蛋说陆明欠赌债,我问了他,他说根本就不会赌博,这是陷害,而后来那群人就再来了,又说我女儿在外面当小姐,一个还没嫁出去的闺女被这样说,以后还怎么嫁出去。”
陆本昌的声音很大,而且语气很冲。
“我这段时间离开村子,不少人可能会说我是没脸在村子呆了,我现在给大伙儿讲一下,我出去不是不好意思在村子呆了,而是去了医院,我带我女儿去了医院。”
“我女儿说她没做那种事,我就带她去医院,花了不少钱请医院的专家检查身体,现在报告都出来了,我女儿还是个黄花大闺女,而且没有任何堕胎,现在报告就在我家里,如果谁在有疑问可以来家里看。”
“很明显,是有人故意栽赃陷害我们一家,是故意搞臭我一家人,我把话撂这,谁要是再传我家闲话,我给他没完,我劈了他!”
说到这里,陆本昌的情绪已经很激动了。
陆风面无表情躺在床上,双手枕着脑袋,心道陆本昌把这件事情处理的还行,竟然知道去医院给女儿检查身体。
不过依他那尿性,恐怕这办法也是别人想出来告诉他的。
这时候,广播里忽然又传来陆本昌的叫骂声:“我已经知道是谁陷害我家了,王八羔子,不要逼我,不然我弄死你!我砍死你大不了赔命,还装什么好人,帮我儿子还账……”
话还没有说完,广播戛然而止,是被人强行给关掉了,应该是旁边的人给关的。
按照道理讲,陆本昌能用村子的大喇叭广播,应该是得到了老村长的许可,所以关大喇叭的人应该是老村长。
虽然陆本昌的话没说完,但大家也都听明白了,他口中说的王八羔子就是陆风。
陆风帮陆明还账,又不让陆本昌还钱,这就很说明问题了。
后来陆风让陆本昌替自己澄清,陆本昌没答应,紧接着那群要账的人又登门,而且在父老乡亲面前故意说漏嘴,败坏了陆姗姗的名声。
仔细想想的话,这还真像是有人幕后主使,而陆风和陆本昌本就有矛盾,所以大家也就把矛头都转向了陆风。
不一会儿,大喇叭又响了起来,陆本昌一边喘着大气,一边骂道:“我告诉你,这事情咱俩没完!假惺惺的真以为我会怕你,王八羔子,臭龟孙,你娘才卖呢,你娘和其他人杂交生出来你这个杂种!”
陆本昌的情绪激动,骂的很难听,他已经不讲究基本逻辑了,开始骂大街。不过很快广播又被关上了。
陆风从床上坐起来,他望着外面的骄阳,心中却是变得冰冷起来,他的眼睛微微眯着,从床上猛地跳了下来。
他面无波澜,穿上衣服便立刻出门了。
刚出门的时候,只看到李桂香匆匆忙忙的往家里赶。
看到陆风,便骂骂咧咧道:“陆本昌那个混蛋欺人太甚了,在广播里这么侮辱人,我得找他说理去。”
“我自己处理就行,你该干嘛干嘛。”陆风安抚了道。
其实李桂香并非没有想过是陆风指使,早几天前就试探的询问陆风了。
可是,在没有任何证据的情况下,陆风只要不承认,那就不能说是陆风做的。
而陆本昌在大喇叭里面指名道姓的骂人,这就是人身攻击,是明摆着欺负人。
就像整个村子不少人都知道陆本昌造谣,是他率先说陆风‘不行’,可谣言传遍村子后,很难找到源头,也没人愿意指认,而陆本昌死不承认,所以陆风不好指名道谢直接去找他。
现在陆本昌扯着嗓子骂着陆风,这就是挑衅。
陆风径直来到村委会,却发现只有老村长一个人在,还有一些其他村民,陆本昌则已经回家了。
看到陆风过来,老村长摇摇头叹道:“都怪我,没拉住他。”
“拉什么拉,让他说就是,痛快的去说。”陆风微微一笑,道:“你帮我传个话,给他半个小时,过了半个小时,我就会行动。”
“额?给他半个小时干啥?”老村长疑惑问道。
“这就看他自己怎么做了。”陆风说完,便坐在了村委会,拿起了一本农业书籍看了起来。
看到陆风面无波澜没有喜怒,老村长却深深知道,陆风心里是压着一团火呢。
以他的脾气,这团火要是爆发出来,将会和火山一样凶猛,没有几人能扛得住。
老村长连忙叫上其他看热闹的人离开了村委会,朝着陆本昌家里赶去。
到了地方,只见陆本昌家大门敞开,陆本昌本人则坐在葡萄架下的阴凉地里,旁边的小桌子上放着一把菜刀。
“老村长,听说那个龟孙去村委会了,怎么着,让你来当说客给我道歉吗?”陆本昌嘴里叼着烟,烟雾熏的眼睛睁不开,只能微微眯着看着村长。
“陆风说了,给你半个小时。”
“啥玩意?”陆本昌愣了一下,而后拍了一下桌子,怒道:“什么东西,给我半个小时干嘛?ri他娘去?”
“少说两句话吧,你们的事情我也管不了,就过来给你传个话。”老村长虽然这么说,但还是走到陆本昌跟前坐了下来。
没办法,作为村里最大的干部,协调村民关系是本职工作,他说不管,但也不能真的撒手。
“他凭什么让你给他跑路传话,挺会支使人,他是个什么东西?”陆本昌骂道,顺手递给老村长一根烟。
“凭什么?就凭他把魏老黑一家人给打跑了,在城里打了人,还帮冯德才他爹要了两千块钱赔偿,就凭这本事……你要没这本事,就去给他道歉,大喇叭广播一下,如果你有这本事当我没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