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学生运气不错,今日来的正是时候”。张成拍马屁的说道。

“是啊,来得早不如来得巧,亏得今日状元郎前来,下官来了好几次可是没有这个福分享用此酒,今日也是托了状元郎的福,下官今日也是三生有幸啊”。户部尚书王杲赶紧说道。

“哈哈哈,都别说了,咱们先干上一杯”。严嵩十分享受这种众星捧月的感觉,笑着说道。

酒过三巡,这时张成站起来举起这杯百年佳酿朝着严嵩说道:“学生张成给师相敬酒,祝师相芝麻开花,步步升”。

“哈哈哈,居正客气了,快坐下”。严嵩满脸笑意的与张成碰了一杯说道。

“下官也祝阁老早日添居魁首,统领百官,辅助大明天子开创万世基业”。王杲语出惊人,这话居然敢在酒桌上就这么说出来,将张成吓得惊住了不敢搭话。看来他王杲也没把张成当成外人。

“哈哈哈,王部堂醉了,如今贤相在朝,调和阴阳,总揽朝政,刷新吏治,四方无事,万国来朝,我等愿做元辅大人的马前卒便是,又岂敢生出丁点僭越之心呢”。当一把手,谁不想呢?

他严嵩听着属下表忠心的话,虽然高兴异常,但是他此时头脑是清新无比的,首先他张成身为夏言的贴身秘书,又是徐阶的爱徒兼女婿,徐阶与夏言的关系再清楚不过了。

虽然张成不至于会主动谋害自己的座师,但是万一这话传到了夏言的耳朵里,搞不好会给自己使绊子穿小鞋,以他如今的实力与地位,夏言想收拾自己再简单不过了。

随便安排几个六科廊言官弹劾自己,按规矩自己就得上疏请辞。到时候奏疏发回内阁,自己还不是他首辅夏言的板上鱼肉,就算皇帝陛下有心想保住自己,万一他夏言失心疯又犯了,又携百官抗争,搞不好自己就被一向怕麻烦的朱厚熜陛下当成弃子给丢了。

更何况,就算张成会守口如瓶,陆炳的锦衣卫可是无孔不入的,说不定方才王杲的这番言论已然被锦衣卫传递了出去。他刚刚若是太过热情的接了那番话,万一让皇帝陛下知道了自己的言论,那......后果也是不堪设想的。

“这酒真不错,学生再敬师相一杯”。张成见方才一时间空气瞬间凝固了起来,连忙站起来打圆场。

“好,居正”,严嵩也觉得这个王杲真是犹如猪队友一般,有些嫌弃的瞅了他一眼。

张成此时脑子里想道:“堂堂国朝二品大员,一国财政部长难道就这水平?真是不知道他是如何当上这个户部尚书的”。

待酒足饭饱后,张成见那户部尚书王杲显然还没有离去的意思,坐在那里喝茶与严嵩谈天说地,把张成给的急的啊。

张成脸上的表情倒是让观察入微的严嵩看到了,只见严嵩端起一杯茶看着王杲,却问道:“居正可有事对为师说”?

严嵩这动作、与言语间已然是有了送客之意了。只见户部尚书王杲连忙识趣的站起来说道:“阁老多有打扰,下官告辞”。

“王部堂这么急干嘛,多坐一会嘛”。严嵩客套的说道。

“阁老您忙,改日下官再来拜访”。王杲对着严嵩拱手说道。

“好,居正随我一同送王部堂”。严嵩说道。

听到此话,张成就连忙起身,随着严嵩一起将王杲送到了严府大门口。

“阁老请留步,下官告辞”。“状元郎” 王杲朝着严嵩与张成二人拱了拱手,便上了一顶在严府门前早已等候多时的轿子。

待王杲走后,张成便随着严嵩往回走在那青灰色的石板路面上,张成开口说道:“师相,学生今日前来,是想求师相替学生报那毛伯温当初的一箭之仇”。

一听到此话,严嵩眼神感觉扫射了一下四周,用异样的眼神看了张成一眼说道:“到我书房再说”。

听到此话,张成便明白了严嵩的的意思,闭上了嘴,将还未吐出的话卡在喉咙处,顿时细思极恐,一阵毛骨悚然想道:“难道锦衣卫的势力已经大到如此地步,就连在这堂堂内阁次辅的家中说话都不安全了吗”?

两人一前一后沉默不语,只有“莎莎莎”鞋子与青石板地面的摩擦声。不一会便走到严嵩的书房,严嵩径直走到主位一把端坐在那把太师椅上,朝着张成说道:“居正坐吧”。又朝着门外侍候的丫鬟吩咐沏两杯茶来。

坐下后的张成,见严嵩没有谈及的意思,便也不急着开口,细细的打量着这书房装修布局。

严嵩的书房是格外的气派,房间当中放着一张花梨大理石大案,案上并数十方宝砚,各色笔筒,笔海内插的笔如树林一般。那一边设着斗大的一个汝窑罐,插着满满的或书法、或画作卷轴。案上设着大鼎。

左边紫檀架上放着一个大官窑的大盘,盘内盛着数十个娇黄玲珑大佛手。右边洋漆架上悬着一个白玉比目磬,旁边挂着小锤。

案后摆放着一把太师椅,两边墙上挂满着各种名人法帖。太师椅后面正上方当中挂着一副牌匾,赫然是当今圣上亲自书写的“承天辅运”四个大字,牌匾其下左右挂着一副对联,乃是颜鲁公墨迹,其词云:烟霞闲骨格,泉石野生涯。充满着一股潇洒风雅的书卷气。

不一会,门口侍候的丫鬟便将两杯刚沏好热腾腾的茶水端到了严嵩与张成的面前。严嵩朝着那丫鬟吩咐道:“出去将门带上”。

“诺”。那丫鬟便轻柔的走了出去,将门关的严严实实的。

见一切都准备妥当,严嵩便开口说道:“居正可以说了,今日之事,天知地知,你知我知”。

见严嵩如此说道,张成便赶忙开口道:“师相,月前俺答扣关之时,毛伯温三番两次欲除学生之后快,倘若没有师相在一旁回护,没准学生此时已是冢中枯骨,再也不能侍奉于师相身前,聆听师相的教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