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见徐青玥真的生气了,这会张成老实了便不敢再有何僭越的动作,便老老实实离徐青玥保持一定的距离。

“喂,你离我这么远干嘛啊”。徐青玥见张成离她坐到这么远不由得微嗔道。

“我离近了,怕又惹你生气”。张成此时犹如一个小学生般,老师说什么就是什么。而此时的老师便是徐青玥了。

“扑哧”,这已经不知道是徐青玥今天第几次这样笑出声了,平常时分都是保持大家闺秀的庄重,笑不露齿,唯有在张成这个心上人面前如此放松。

“你真是个傻子”,徐青玥不由的说道。

“好啦,还不快坐过来”,徐青玥微嗔道。

此时徐青玥见张成老实了,但是又怕他恼了,于是便把尺度稍稍的放宽了一点点,让张成可以占那么一丁点的便宜,便把他又哄得重新兴高采烈起来。

与佳人在一起的时间,总是过得那么的快。不消一会便已过了约莫一个时辰。

此时,徐青玥便告诉张成,徐阶还有一会就得回家了,让其先去前厅等候。

于是两人便一番依依不舍缠缠绵后,张成便踏出了这间名曰“青苑”的院子。在一小厮的带领下,来到了徐阶书房之中。

那小厮恭敬的给张成倒完了一杯茶后,便退下了。

张成喝了一口茶后,抬头打量起这个房间。

地上铺着是厚厚的猩红色地毯,踩在上面走路一点声音都没有。

房间当中放着一张花梨大理石大案,案上磊着各种名人法帖,并数十方宝砚,各色笔筒,笔海内插的笔如树林一般。

一边设着斗大的一个汝窑花囊,插着满满的一囊水晶球儿的白菊。

那大理石案台其后有一太师椅,左右挂着一副对联,乃是颜鲁公墨迹,其词云:“烟霞闲骨格,泉石野生涯”。

案上设着大鼎。左边紫檀架上放着一个大官窑的大盘,盘内盛着数十个娇黄玲珑大佛手。右边洋漆架上悬着一个白玉比目磬,旁边挂着小锤。

房屋最右边摆放着一个容人休憩半分的八卦镇邪榻,给人的感觉是总体宽大细处密集,充满着一股潇洒风雅的书卷气。

心中感叹道,:“老师这书房是越来越讲究了”。便留心这书房的物件摆设布局,准备日后自己做官了也布置出一间如此气派又不失雅致的书房。

这时便听到徐阶的隐约与一男子谈事的声音,张成立马站起来候着。不消一会,徐阶与那中年男子才一同走进书房,张成立刻躬身鞠躬道:“学生见过恩师”。

“居正来了”徐阶和颜悦色的说道。

“这位是龙溪先生”徐阶向张成介绍道。

“原来是闻名天下的龙溪先生,张成见过先生”。张成恭敬拱手道,心中却想道:“鬼才认识你,我对不干实事,空谈讲学之风一向无好感”。

“原来是解元郎到了,今日得见解元郎,果然是年少有为,老朽在此预祝解元郎春闱旗开得胜,拔得头筹”。王畿知道此人乃张成后,便也不敢小觑。

“多谢龙溪先生,成不胜感激”。张成依旧恭敬答道。心里想道:“这些讲学之人虽然成不了事,但是却能坏事,能量甚广,如今朝中大臣尤其是东南籍官员不少都是王学门人,就连老师也不能轻易得罪”。

“存斋公,老朽就先行告辞,不打扰你师徒二人叙旧”。王畿见今日与徐阶密谈之事早已谈妥,于是便要告辞。

“龙溪先生慢走,我送您”,徐阶边说着边给张成使了个眼神,张成立刻秒懂的与徐阶一齐将王畿送走。

待两人回到书房后,徐阶便问道:“居正来了多久了,见过青玥没”?

徐阶此话差点吓到张成,待看徐阶依旧一副和颜悦色的神情才暗暗放下心来。

于是便恭敬的回答道:“学生来了约莫一个时辰,已见过小姐”。

“还叫小姐呢,青玥前日已把你们的事对我说了,老夫也不是不开明之人,待你春闱结束后,便请你父亲来府上提亲吧,早早将你二人的婚事办了,也好了却我一桩心愿”。徐阶笑着说道。

这突入疾来的幸福,撞的张成差点站不稳,呆滞了片刻,立刻狂喜的语无伦次躬身道:“学生多谢恩师成全”。

“好了,儿女私情方面暂且先放一边等你春闱结束后再议,你可知刚刚那龙溪先生是何人”?看着张成喜笑颜开的样子,徐阶便严肃的问道。

“王门弟子,王学的领头人,在东南一带很有影响力”。张成用他所知道的信息组织语言回答道。

“不错,不错,虽然不干实事,空谈讲学之风盛行不是一件好事,但是王学门人如今在朝在野均有不可估量的势力,这点上,我们倒是可以与其合作”。徐阶说道。

“怎么合作,难道恩师也想入王学”?张成惊讶道。

“不错,如今这朝廷上错综复杂,你我师徒在朝根基薄弱,正好可以暂时借助王学门人的力量来稳固自己”。徐阶又道。

“朝中有不少大人都受其王学的控制,以实现王学门人在野也能操纵朝政大事,恩师不怕将来也受其害”?张成担忧的说道。

“哈,哈,哈,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若能借助王学的势力,使我登上内阁首辅。

那时候,我必然是王学门人的领袖,此时我的话便被王学门人奉之为圣旨般,岂会反受制于他人”?徐阶自信的说道。

“恩师之志向,成自愧不如”。张成心里暗自想道:“我记得史书上记载着,将来你被迫致仕也有王学门人的功劳”。张成虽然心里知道结局,但是却不能明言。

“居正对此次春闱可有把握拔得头筹”?徐阶此时仿佛又回到当年做先生检查张成功课时一般。

“拔得头筹学生愧不敢当,登科学生志在必得”张成谦虚了一下。

“嗯,不错,那为师静候佳音”。见学生踌躇满志,徐阶便放心的夸奖说道。

师徒俩又闲谈了一番后,张成见天色已晚,便提出告辞。

走出徐府大门的那一刻,张成简直是高兴的跳了起来,面色早已笑开了花。

让他万万没想到,原以为最难过的徐阶这一关,却这么简单的就把亲事都订下来了。

一想到终于可以迎娶朝思暮想的徐小姐为妻,让张成激动的一连几夜都睡不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