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陡然轰隆炸响,闪电耀的人睁不开眼,一场暴风雨即将来临。

陆征甩袖要走,走了几步,又顿住,回头看了眼呼吸微弱的楼晚秋,脸色难看的瘆人。

“给她请个郎中,不许她死在我宁王府,本王怕脏了我的地儿!”

玉南城笑着应好,微松了一口气。

陆征瞪了他一眼,大步离去。

玉南城落后一步,扫了眼院内的下人,声音温和,“今日之事,还请诸位不要往外说。”

曹嬷嬷忙福身,“玉先生请放心,老奴……什么都不会往外说。”

众人纷纷应和。

玉南城颔首,看了她身后的产房一眼,“曹嬷嬷节哀。”

曹嬷嬷红了眼。

玉南城离去,曹嬷嬷与曹沼悲从中来,哭的不能自已,下人们围着安慰了良久,夜深才散去。

曹嬷嬷从地上踉跄起身,“沼哥儿,回屋,给岫儿……和她腹中的孩子,擦洗换衣,明日……去买棺木……”

她的话说到此处,屋内突然传来一阵猫叫般的婴儿啼哭声。

她浑身一僵,仔细去听,片刻后狠狠拍了儿子一把,“快,快!孩子……”

剖腹,王妃把岫儿的肚子剖开,取出了孩子,孩子……没死?

她扯着儿子望屋里冲,正撞上岫儿被婴儿吵醒,睁开眼看过来。

三人视线交接,曹嬷嬷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曹嬷嬷儿子满脸震惊,猛扑到床头,“岫儿!你没死……”

“不可能!王妃……你不是喊王妃剖开了你的肚子……”曹嬷嬷喃喃,一脸恍惚。

岫儿虚弱点头,“王妃娘娘剖开我的肚子,取出了孩子,又用针线把伤口缝合了……”

她将孩子襁褓打开,示意曹嬷嬷与丈夫看,“……是个儿子。”

但两人谁也没去看。

“剖开肚子……怎么还能活呢?”曹嬷嬷不相信,她从地上爬起来,掀开岫儿的上衣,一眼瞧见针脚细密,缝合严实的切口,神情瞬间崩溃了。

她仰头去看儿子,曹沼也被惊住了,嘴张了张,“我们……冤枉王妃娘娘了。”

“她……真的能救岫儿母子。”

“怎么会这样……”曹嬷嬷摇头,不敢置信,电光火石间,她想起当时唯一在场的稳婆。

稳婆呢?

她为什么不站出来告诉他们,岫儿母子得救了?

曹嬷嬷见识过很多肮脏事,但有人利用岫儿母子的性命、利用他们母子,想要置王妃于死地,她几乎瞬间就反应过来了。

曹沼晃悠悠站起身,“我、我去找王爷,王妃是冤枉的!”

“不!不能去!你不能去!”曹嬷嬷一把拽住儿子,脸白如雪,“你、你带着岫儿跟孩子连夜走,明日……我明日去找王爷请罪!”

“娘,王妃对我们家有活命之恩!”曹沼急道。

曹嬷嬷面上没有血色,看着儿子,“我知道,所以我去请罪,王妃有什么怨恨都冲我来,要打要杀我都受着!你们走,走的远远的!”

王妃那样的人,如果知道真相,她儿子、儿媳与刚出生的孙子,还有活路吗?

……

清秋院一个身材娇小的丫鬟,跪坐在地上,推搡着躺在地上的楼挽秋,边哭边骂,“早说让你不要作,不要作,你偏不听!这下好了,差点连命都作没了……”

“那柳姨娘就不是什么好东西,仗着生了王爷的庶长子,明面儿装柔弱,背地里算计你,你说你,咋就着了她的道……”

“……你说句话,你不要吓我!小姐,呜呜……屁股都打开花了,流这么多血,还不让请大夫……是不是死定……啊!”

不知昏了多久,楼挽秋从又疼又冷中醒来,耳边还有人一直叽叽喳喳说个不停,她费力撑开犹若千斤重的眼皮,刚发出一个单音,就被小丫鬟扑个正着。

“我就知道,祸害遗千年,你没那么容易死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