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道利深了口气,心里几乎把陆云骂了一百零八遍。

什么叫按道理在?什么叫想他了?

我不想你好么,你能赶紧滚么?

当然,这不可能。

陆云出现在这,必然有深层的原因。

想到这,江道利顿时冷静下来,仔细看向陆云道:“你听到了刚才我的话,也相信不是我设的局?”

“哦?你怎么知道?”陆云笑问道。

“很简单,如果你不信我的话,以你刚才的位置,大可以直接制住我,强行逼供。你能悠然坐在那问话,不就说明了很多?”江道利沉声道。

啪啪啪!

陆云闪过一抹讶异,旋即缓缓鼓了鼓掌,道:“不愧是临城市最优秀的律师,心思缜密、判断理性、心态沉稳。”

这几句话,倒不是陆云刻意去夸大其词,而是实打实对江道利的评价。

起初在审讯室中,江道利连连失利,陆云心里本来是看不起他的。但刚才江道利和马云龙的一番话,以及见到自己后,江道利的一番表现和推理,让陆云对江道利的印象有了明显改观。

江道利丝毫没有兴奋神色,反而他觉得自己被侮辱了。堂堂临城第一律师,竟然被一个小青年居高临下,指着鼻子夸。这不是一种夸赞,而是一种蔑视和羞辱。

然而,面对这种羞辱,他无能为力,只能冷着眼,对着陆云怒目而视。

“别这么看着我,幸好不是你做的,否则,你这会儿已经是个残废了。”陆云淡淡道,声音淡漠:“不知道你有没有兴趣合作?”

“合作?”江道利反问道。

“这个局,把你也当成了工具人,难道你心里也没点不爽?”陆云反问了一句,旋即道:“你我合作,找出背后那个人,我可以给你一笔钱。”

江道利愣了愣,没有回话。

“这卡里,是三十万。”陆云继续道,从兜里掏出一张卡:“现在我们也可以算是雇佣关系,只要你能找出幕后之人,这三十万就是你的。”

说完,陆云也没有等江道利的回复,站起身走到门口,打开大门,迅速离开。

江道利愣愣地看着那张卡,目光久久无法收回。

倒不是他觉得三十万很多,而是陆云的态度给了他无比巨大的冲击。

首先,陆云是怎么从警局出来的?

其次,陆云是家庭是什么样,哪来的三十万?

最后,陆云是怎么进来的?

这一连串的疑问,让江道利百思不得其解,在他心里,陆云已经笼罩了一层神秘的面纱。

“就这么扔这了,就不怕我们拿了钱不办事?”没了陆云的气势压迫,马云龙终于放松下来,一双眼睛盯着那张卡,放着精光。

“白痴。”江道利瞥了一眼,旋即起身抓起那张卡收了起来。

从酒店出来,陆云先是给陆青山和慕鸾发了条信息,旋即看准一个方向,冷冷一笑。

如果不是江道利,那么项家父子的嫌弃就最大了。

“谁?”陆云才靠近,一道声音就响起。

紧接着,刘志的身影迅速出现。

“首长,是您?”看到陆云,刘志并没有意外。

因为项家父子的地址,就是刘志透露的。

“想好了么?”陆云目光淡漠,看向刘志。

“我……”刘志却皱着眉头,神色有些犹豫。

“既然如此,这件事你就保持中立,能做到么?”陆云的眼神微微眯起,问道。

“是。”刘志肃立,点了点头。

陆云看了一眼,旋即隐匿了起来。

只是刹那的功夫,陆云的气息几乎就消失了一般。

刘志愕然地看了一圈,顿时对陆云的崇拜又多了一分。他很清楚,如果不是陆云刻意释放气息来引他出来,他根本就发现不了入侵的陆云。

等陆云进入项家别墅之时,里面格外安静。

这个点,项天已经睡了。

不过陆云摸到项杰的房间,看到里面的一幕,眉头却是紧锁起来。那家伙,正一只手握着手机,另一只手抓着一条女人用的白色情趣衣,身体不停地耸动着。那模样,要多猥琐有多猥琐。

陆云只是看了一眼,就躲开了,旋即出现在客厅等位置。

扫视一圈后,陆云就出了项家,直接朝着青石街而去。

第二天一早,陆云没有耽搁,完成每日晨练后,就直奔警局。

清晨的警局依旧很安静,不过,就在陆云回到审讯室没多久,一阵嘈杂声陡然在外面响起。

“小月,现在罪证确凿,你为什么还要包屁袒护他?”

是张蒙的声音。

“请叫我全名。”明月淡淡看了张蒙一眼,旋即道:“谁说罪证确凿,这个案子本来就还有很多疑点。”

“疑点?疑点在哪?”张蒙冷笑着,问道。

“作案动机呢?凶器呢?”明月提出两点,反问道。

这其实也是她的不解之处,否则的话,她也不会答应陆云的请求。

“我已经了解过,因为病房之争,死者调戏了陆云的未婚妻,导致陆云心生怨恨,追出医院在角落把死者杀死。至于凶器,不就是死者的体内?”张蒙沉声道,一双眸子死死盯着明月,眼眶通红。

“凶器上的指纹鉴定已经出来了,并没有陆云的指纹。”

“可能是陆云戴了手套,亦或是做了指纹处理。”

“手套呢?在哪里?指纹处理,请问,你会么?”

“你……”

张蒙被问得一愣,这些问题他没法回答,就连所谓指纹处理技术,连他无数做到。

不过,这非但没让张蒙退怯,反而脸上的表情变得狰狞起来。张蒙退了一步,冷笑起来:“明月同志,所以你一定要将他袒护到底了?”

“这不是袒护,而是按照规定和证据处理。”明月声音清冷,丝毫不惧。

“哈哈哈,证据?怕是你看上那个小白脸,所以想替他开罪吧?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昨天把审讯室附近的值班人员都调走了,说不定陆云现在都已经跑了!”张蒙吼道。

在明月的一再坚持下,张蒙几乎失去了理智,他只是冷冷盯着明月,呼吸急促。

明夜的目光陡然一冷,旋即缄口不言,只是莲步轻移,挡在了张蒙的身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