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天霖十分怜惜的看着她,家里有联姻的打算,对于苏落的名声和过往,本来他也是抵触的。

可见了苏落后,之前的想法都变了。

她和传说中不一样,是他喜欢的类型。

“你很好,比我想象中要好。”靳天霖大着胆子握住了苏落的手。

他的手掌很温暖,包裹着她的小手,给她安全可靠的感觉。

爱情,这辈子她都不奢求了,如果有人能给她安全感,给她一个安稳的家,她就已经知足了。

她这样的人,还要奢求什么呢?

苏落和靳天霖聊得很开心,他很会照顾她的感受,总是捡她感兴趣的事情说,渐渐的,她脸上的笑容多了起来。

踏青的地点是在郊外,一片青葱碧绿的平坦的草坪上,点缀着一簇簇的野花,各种颜色的,很漂亮。

男人们都到一边去扎帐篷了,苏落独自走在一片草坪上,过往的男男女女都看到了她,却没人搭理她。

她的名声,让她像瘟疫一样,避之犹恐不及。

“呦,这不是苏落吗?怎么不去找你的律哥哥啊?哎呦,瞧我这记性,容律不肯要你,为了甩掉你这个包袱,特意将你送进了精神病院。”

“嘻嘻,精神病院里的呆着的感觉不错吧?嗯,小疯子?”两个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女人走过来,两句话没说完,一个就开始动手推搡起苏落来。

这两个女生苏落认识,和被她推下楼的陈敏是闺蜜,这是为陈敏出气来了。

“啊……”被这么粗鲁的对待,苏落也不敢还手,现在的她,的确胆小如鼠,一点儿事儿都不敢惹。

身后是个泥潭,苏落被推的跌坐进去,衣裙染上了泥污,整个人狼狈不堪。

“不想呆着滚……”两个女人还想更过分,身后传来一声咆哮,容律冷着脸站在不远处。

欺负苏落,是因为她没人撑腰,只能打落牙齿和血吞。

可面对容律,她们才不敢主动挑事。

只好灰溜溜的跑掉了。

“起来……”容律虽然嫌弃,但还是伸手给苏落,准备拽她起来。

他的手刚伸出来,苏落就吓得向后一缩,再次跌坐在泥潭中,整个裙子都染上了泥污,脸上也溅上了泥点。

容律皱了皱眉头,神色复杂的看着她。

“谢谢,我自己可以的。”苏落白着脸,一眼都不敢看容律,哆嗦着站起来,趔趄的走出泥潭。

她穿着一件薄料的花裙,被泥水浸湿,若隐若现的风景显现出来。

容律脱下自己的外套,递过去:“穿上……”

他手伸过来的动作,令苏落想起了一些不好的记忆,浑身都紧绷着,情绪到了忍耐的极限,不受控制的抱着头,发出歇斯底里的尖叫。

“不要过来,别过来,不要,不要……啊……”

一边尖叫,一边蹲在地上,浑身筛糠般的颤抖着,已经到了崩溃的边缘。

这样激烈的反应出乎了容律的预料,他微微吃惊的看着苏落。

旋即又想到了被推下楼,半身瘫痪的陈敏,眼神又冷了下来。

换了一种套路来吸引他的注意力?

哼,以为这样的惩罚就算完了吗?陈敏赔上的可是后半辈子的自由和快乐。

他的俊脸再次冷下来,将外套丢在苏落身边,大步离开。

苏落抱着头,哆嗦了好久,才缓和了情绪。

知道自己现在形容狼狈,从这里到帐篷还有一段路要走,势必会被其他人看到,到时候,讥讽,嘲笑也是在所难免。

可,容律的外套,她不想要,不敢要,甚至,看一眼都难受,心脏就似快要裂开一样,痛苦难当。

好痛苦,谁来救救她?

“落落,落落……”一道焦急的男声在她耳畔响起,就如久旱遇甘霖般,那么动听。

靳天霖焦急的看着苏落,谁都能看出,苏落此刻情绪不正常。

“是谁欺负你?我找她们算账去?”靳天霖脱下自己的外套,将苏落裹住,紧紧揽入怀中,轻轻抚摸着她的后背。

“别怕,我在呢,我在呢。”

他的声音就似有安抚作用一般,奇迹般的让苏落平复了情绪。

她软软的靠在靳天霖的怀里,缓缓往帐篷那边走去。

扎营的附近有个温泉,靳天霖送她去泡了温泉,洗去了全身的泥污,又送了她一件裙子。

“你怎么随身带着女孩子的衣服?”苏落情绪好多了,换上靳天霖送来的白色吊带长裙,就地旋转了一圈,脸上还浮现出了些许笑容。

“好看。”靳天霖眼底含笑,采了一束野花,编织成一个花冠,戴在了苏落的头上,“裙子是我妹妹的生日礼物,早就定做了,今天取回来的,没来得及送出去。”

“这么贵重的衣服,我还是不要穿了。”苏落想将裙子脱下来,又想起自己没带换洗衣服,脱掉的话就只能穿内衣了。

“我再送她别的,这件你穿真合适。”靳天霖眼底闪烁着星光,笑容温暖,熨贴着苏落冰冷的心,让她有种重回人间的感觉。

她喜欢这样温暖的靳天霖,虽然与爱无关。

穿了白色长裙,素颜的苏落,墨发披肩,戴了花冠后,就像是花间精灵般,清纯漂亮,仙气逼人。

“好看,像仙女一样。”靳天霖觉得自己更喜欢她了,情不自禁的靠近她,在她额上轻轻一吻。

苏落娇躯轻颤,睁开眼时,冷不丁看到一旁立着的容律,他的眼神中是那种浓浓的奚落和嘲讽,还有不加掩饰的厌恶和嫌弃。

心脏再次紧缩,苏落脸色煞白,低声说:“我去去洗手间。”

说着,匆匆往洗手间方向走去。

靳天霖也看到了一旁的容律,待苏落离开后,他从一旁拿起容律的外套,径直走过去。

“容少,你的外套。”

容律扫了一眼那件外套,脸上又浮现出那种俾睨天下的冷漠神情:“脏了,扔掉。”

“我喜欢苏落,我们会结婚,请你不要再去打扰她,你给她的痛苦够多了。”在容律离开之际,靳天霖对着他的背影说道。

容律身形一僵,唇畔勾出一抹嘲讽的笑:“那样的贱人,也值得你喜欢?”

“我不许你这么说她!”靳天霖气愤的握起了拳头,差一点就冲动的过去暴揍容律了。

靳家和容家相比,地位差了许多,来之前,他母亲还让他找机会多接触容律,看能不能给家族争取到什么利益。

想到母亲殷殷的目光,靳天霖咬了咬牙,终于没有追上去出手。

容律冷笑着,到底是年轻,容易被美色所惑,那样的女人,也值得认真吗?

尽管这么想,一丝隐怒还是在心里渐渐蔓延开来。

女洗手间里,水龙头里的水淅淅沥沥的落下来,冲刷着苏落满是老茧的手,她盯着那水流出神。

身后忽的传来关门的声音。

苏落急忙回头,就看到容律正满脸嘲讽的站在她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