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

宁曦几乎是第一时间否定。

但王军就有些为难了。

“小姐,毕竟是老爷子的意思,还是……”

“这个时候让他跟姜启天见面,他的锐气可就全挫没了。”

“那小姐的意思是?”

“往后延……”再三思虑过后,宁曦接着说:“老爷子那边,你先打个马虎眼,不行就我来跟老爷子说,见是要见的,这两个表兄弟以后见面的机会多的是,总不急这一时半会吧?”

宁曦既然都已经这么说了,王军也不好再阻扰,只得连连点头。

但此时宁曦心里十分清楚,王军还是老爷子那边的人,毕竟跟在老爷子身边十几年,跟自己再熟,那也是看在老爷子的面子上。

她信任王军,但同时也保持着合理的警惕。

而与此同时在天南市的另外一座商厦之中,有一名穿着碎花衬衫的男人极其慵懒的躺在按摩椅上。

足下是足浴盆,两名颜值极佳的按摩师正规矩的替他摁着腿脚。

男人有多慵懒呢,慵懒到那紧闭的双眼上,都敷着一片非常薄的黄瓜片,他的手放在椅托上,轻轻的敲打着指尖。

至于周围,这里几乎是天能是最繁华的地段,这栋大楼也是最出名的世纪大楼,男子周围的商务气息浓重,是一间大平层办公室。

但这等享受的场景摆在办公室里,着实有些违和。

而如果姜腾在这的话,在檀香阵阵当中,他一定可以认出这个男人的面庞。

没错,姜启天。

启新实业的负责人,也是云顶姜家的大少爷,姜家名义上唯一的继承人。

但此时,他的太阳穴正隐隐作痛。

让他头疼的原因很简单,姜腾,也只有姜腾才在这两日里反复的折磨着他的睡眠,尤其是今天得知,姜腾已经来到天南市过后。

其实姜腾在姜启天看来并不算是什么头疼的问题,一个小地方出来的乡巴佬,没见过什么世面,不论他干什么,随便就给收拾了。

但这只是在旁人眼光里的姜腾,在姜启天眼里,就不一样了。

不然在找到姜腾的时候,姜启天就直接杀了他了,那晚高速公路,那几刀子差点让姜启天死掉,这仇不报?

可姜启天也不傻,一个小小的姜腾不至于让宁曦这么保护,作为姜家的一份子,他知道宁曦此次来内陆的原因是什么。

而他因为两年前在老爷子的寿宴上出言不逊,微露反骨,已经被老爷子打入冷宫了,将来能不能继承家产都还是一个未知数。

在调查到姜腾的瞬间,姜启天就知道,这会是他未来继承家产路上的一个劲敌。

首先姜腾姓姜,其次是被宁曦保护起来,还是宁曦此次来内陆求子的目标,联想到姜腾的身份,姜启天就已经慌了神。

尽管这段时间,姜启天一直在安慰自己,姜腾只是一个乡巴佬,姜腾只是一个乡巴佬,但还是抵不住他感觉自己受到威胁。

这种威胁并非来自于实力,而是资格。

云顶姜家,将来能继承老爷子家产的,他姜启天是最有资格的,也是拥声最高的,当初跟着老爷子打江山的那帮老家伙,都极其信奉传统。

不管是老爷子的养孙还是养孙女,那都是外人不是么?

能者居之?呵呵,千亿规模的云顶集团让能者居者,那不是等于裸捐吗?姜启天相信老爷子还没有做好准备裸捐,毕竟裸捐不是说捐就捐的,得安排妥当才行,否则千亿规模的资产,就有可能引发不可预估后果的金融灾难。

所以姜启天仇啊,从资格上讲,姜腾是唯一一个有资格与他竞争的人,他要是现在直接杀了姜腾的话,就没人在血缘上有这个资格了。

可杀了姜腾的后果是什么?老爷子是否会震怒,是否会影响到他继承家产,这些都是姜启天要考虑的。

可如果不杀,难道那几刀子的仇不报了吗?一个普普通通的乡巴佬,能在那种环境下直捣黄龙捅了他几刀,如果不是位置偏了,他可就交代在那里了。

这样的乡巴佬现在不捏死在摇篮里,日后恐成大患。

越想这些,姜启天的脑子就越乱,乱到他忽然踹反了足浴桶,两名为他按摩的技师一脸懵逼,甚至被溅了一身水,但他们不敢有任何的怨言,只赶紧将桶摆正,将地上的水擦干净,一副唯唯诺诺的样子。

这时,办公室外面走进来几个人,当首的男人留着斜分的长发,面色冷峻,看到办公室里这番景象后赶紧示意那两名按摩技师出去。

在按摩技师出去之后,男子才走到姜启天身边,恭恭敬敬的喊了一声少爷。

“怎么样了,余洋?”

被称作余洋的男子赶紧恭敬道:“有消息了,姜腾一路去了云顶会所,在办公室里和宁曦大吵了一架,现在回了套房,正在休息。”

“你是在给我直播他们的生活吗?我对这些不感兴趣。”

听姜启天这么说,明显是不高兴,脸上也没有什么好神色。

余洋也发现了,赶紧低下头去,但并没有辩解。

“算了,今天也打听不到什么消息。”姜启天又闭上眼,长长舒了口气:“给我盯着他,一旦发生什么异动,第一时间汇报。”

“是,少爷。”

“换两个技师进来。”

“是,少爷。”

恭恭敬敬的回答完,正当叫余洋的男子准备离开的时候,却又忽然被姜启天叫住。

“余洋,我对你们家不薄,她虽然是你唯一的亲人,但你们俩如果没有我,现在还在天桥上讨饭吃,你不会背叛我吧?”

说到背叛,余洋赶紧低下头。

“不敢,也不会,少爷,我们兄妹俩的命都是少爷你给的。”

听余洋这么说,姜启天才满意的点点头:“那就好,记住是谁救了你的命,是谁教你的这一身本事,未来我继承云顶姜家,你的前途不可限量,但如果贱女人那边出了什么幺蛾子,可就是你的责任了。”

“是,少爷……我……属下会尽力的。”

表完重心之后,余洋才如释重负一般离开了。

但在关门的瞬间,他脸上流露出的是压迫。

与此同时,云顶会所姜腾入住的总统套房外,小芒忐忑的按下了门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