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青年很清新,很干净,至少从外表上看起来是这样的,那张俊俏的脸上洋溢着一种名为憧憬的神光,一个人的脸自然是没有神光的,唯一能反馈出他状态的就是透过那双眸子。

眼睛是心灵之窗。

“真正的爱情是一种纯洁、干净、纯粹的濡沫,倾慕。愿意为对方做任何事情,愿意守护对方一辈子,更愿意陪伴在对方身边,忠贞不渝的相守一辈子,这是我所理解的爱情。”

“既然你知道什么是爱情,现在又在做什么?”

“我倾慕你,窈窕淑女君子好逑,不可以么?我会按照我自己的理解,来好好规划我们的爱情,成为真正的爱情。”

“你之前也说了,爱情是那个样子的,所以我很确定我对我老公的就是爱情,你可以走了。”

“你们那不是爱情。”青年声音不由得大了起来,张莉身边的女生低头做事,但那专注的表情却出卖了她,证明她在偷听两人的谈话,而不是专心的做事。

张莉嘴角带着讥笑,“你怎么知道不是爱情?你见过我们之间的生活?你一个局外人有什么资格跟我说这些?说句难听点的,小弟弟,姐姐走过的心路历程远胜于你,不是你所见识过的那些小姑娘。

你说得再好,跟你的所作所为相比起来,反而衬托得你越发的恶心,你这种扰人.妻子的人,你知道叫什么吗?小人!!所以你不配说窈窕淑女君子好逑这句话,小人我见过很多,为钱、为权的。

但在我眼中,你这样的小人为最。可惜了你这副好面皮,回去好好想想姐姐的话吧,好好做个人,你现在年纪还轻,亡羊补牢为时未晚,否则总有一天,你会被自己的行径所累。”

小年轻涨红着脸,张莉的言辞不可谓不毒舍,撕掉了小年轻的遮羞布,让这一切的肮脏暴露在阳光下,他说不出话来,想要为自己辩驳些什么,却怎么也说不出来,最终低下头,一把抓起了桌上的卡调头跑了出去。

“老板娘,你说得太好了,不过就是太毒了些。”

张莉没说话,曾几何时自己也是个小人,不,她不是小人,是J人。她自己做的那些事情,现在回想起来,依旧让她恨不能把自己身上撕开,在天地间最纯净的地方清洗数遍。

以至于,他现在对于那些事情,有着一种近乎与偏执的憎恶。

年少慕艾,不能作为一种行小人之事的理由。

看了门口一眼,她有点想念苏云了。

“这里你先看着。”

“好的,老板娘。”

张莉上了二楼,去茶室里泡了杯古树茶,她喜欢古树茶,虽然品不出什么个中三味,但也能尝出个好坏来,似乎从接触茶开始,对于那些打着各种各样名头的好茶就没有多少感觉。

这大概也是因为苏云的缘故,苏云就喜欢古树茶。而且会挑,苏云以前买茶从来不去商店里,而是自己到村里去。

看过了地方,才会从一堆茶农之中,选一个自己觉得还算靠得住的人,跟他买,之前一直都是这样,后来是因为创业失败,也就没那么多的穷讲究了,其实也不用讲究,因为之前的茶叶也没喝完。

透明的玻璃杯里,一片片一芽二叶的茶在开水中舒展开来,阳光下透着一股清亮的明黄色,挺好看的。张莉自己一个人喝茶的身后,从来不动茶盘。随手翻开了桌上的一个笔记本。

那上面记录着苏云以前寻找古树茶的几个条件,总结下来就是三个点,水!此水非彼水,讲的便是河流、溪流;另一点是土质,土质要求对茶叶的口感是很重要的;最后一点是日照。

日照不够充足的地方茶叶多了些娇气,喝起来总觉得少了几分茶本来的样子。

嗡嗡嗡

“雅儿。”

“莉莉,你……你现在在哪?”

“我在朝歌城,有事么?”王雅已经很久没有给张莉打过电话了,按照张莉后来的猜想来看,她大概是不会再理会自己了,因为她看得出来,王雅比自己醒悟得还要早,而且那时候她很有可能是从心底里厌恶自己的。

当时自己的那些行为,确实算得上恶心的了。

“没事,就是想找你聊聊,我们已经很久没有在一起说过话了吧?”

没由来的张莉心中一暖,莫名想哭,“我在玄心书屋,到了你就说找我,让她们带你上来。”

“啊……啊,好的。”

在经历了百丽小区的事情后,王雅消失了很长一段时间。他去了佛土,不为赎罪,不为朝拜,就是单纯的想去看看那个被冠以‘纯净’之名的地方。

人在悔悟之后,多少会做一些仪式感的事情,尽管他内心里知道这没有任何作用。

在那里她看了很多,也见识了很多,天的确很蓝,也很干净,但这些感官上的,或者说是教育意义上的东西,没给她多少触动。

那里的天地很辽阔,这是她最大的感悟,辽阔得让她这个从钢筋水泥的巨林中走出去的人,第一瞬间就感受到了那来自天地的震撼,心脏都不由得慢了一拍,紧了一下,像是一只无形的大手,攥了一把她的心脏。

干练的牛仔裤,一件长袖白衬衣。

“你好,请问有什么需要么?”

“哦,我找一下张莉。”

女生脸色一喜,脸上露出了笑容,语气很客气,“哦,你就是王小姐吧,你从这里上去,老板娘在二楼,上楼之后往右拐,敲门就行了。”

王雅点点头,心里则琢磨这老板娘这三个字,这个称呼有点奇怪,她有点后悔给张莉打这个电话了,看样子,张莉是又找了有情人傍上了。

但已经到了这里,再退回去似乎也不合情理,大不了寒暄两句自己再找个理由离开吧。

门没有锁,轻轻一推就开了,她一眼就看到了那个坐在落地玻璃窗后面阳台上的张莉,淡青色的长裙,如云的秀发盘在脑后,侧脸上看上去比以前清减了些,也似乎更美了不少。

“雅雅!进来。”张莉转过头,笑着冲她招了招手。

“你现在变化好大,这算是嫁入豪门了吗?”王雅坐在张莉对面,接过她递来的茶,手指不自觉的在杯子上滑动着。

她没那么小气,不是看不得朋友好的那种人,如果张莉真的过上了好日子,的确值得庆祝。

张莉摇头苦笑了一下,“没有。”

“那你现在是?”

“这工作是苏云给我找的,他说他跟朋友一起合伙开的,但我现在大概知道了,他可能仅仅只是觉得我一个人呆着怕出问题,所以找了个事情给我做。”

王雅一愣,“你们和好了?”

“离婚了,没和好,我知道我自己对不起他,但我除了这皮囊,好像也弥补不了他什么,而且离开了他,我不知道我自己该怎么活下去,于是我又赖着他不走了,他把我当情人养着。”张莉一点也不介意这些事情,说起来就跟是朋友间道家常一样自然。

“我有点理解不了你们两人之间的感情了,他现在做什么?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我当初离开的时候,他似乎还一穷二白的。就算是有点家底,那似乎也不是他的,这个书屋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但要说他那点财,用来开书屋太浪费了。

这东西就算是能赚钱,也赚不了几个钱。他那么聪明的男人,应该不会单纯的做这种事情。”

张莉苦笑,“我自己也不知道他做什么,他从不跟我说,我现在对他算是一无所知吧,他再做什么,赚钱没有,他晚上会在哪过夜。但有一次他在我那里用电脑,看样子应该还是跟影视行业有关,算是他的老本行。”

“心里有气么?”王雅咪了一口,抬起头看着张莉,问了这么一句话。之后目光就落在了张莉脸上,注意着她的所有神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