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峡哭嚎道:“各位大人,我这也是没办法啊。我只求糊口,随便胡诌一个关系来不过是希望可以多挣点灵石罢了。呜呜~如果我在奉阳城真的有亲戚的话,又怎么会混的那么惨?大人,我现在是自身难保了。要是这里的事情暴露了,他们肯定认为咱们是一伙的人。呜呜~我左右也是死路一条,倒不如死在你的手上,省的被那些吴家的人折磨。”

丁宁眼中透笑,这家伙倒是有点意思。

他张口说道:“既然你都这样要求了,那我就勉为其难的成全你。”

“嘎?”

唐峡噎住,不是,大哥,咱们现在是一伙的,一伙的啊!咋说杀就杀的?

他狠狠咽了咽口水,哭丧着脸,说道:“大人,我错了。只要你别杀我,我肯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这小破店的底细我都知道,说是和吴家有什么亲戚关系,但是就是挂羊头卖狗肉的。吴家的弟子们大多自视甚高,根本就不会鸟他们。他们也就是仗着外来人不知道奉阳城的具体情况所以才敢这样嚣张的。充其量真的就是骗点灵石糊口。”

“为了骗灵石,不惜弄出人命?”丁宁反问一句。

唐峡拉耸着脑袋,眼睛朝着最开始凤尊掐住的那个小二看了一眼,而后垂下头,眼中闪过浓浓的怨恨。

“这是他们常用的手段。”唐峡哑着嗓子,说道:“奉阳城是修真城池,但是也有不少修为低下,或者根本就没有修为的凡人。他们就利用这些存在来碰瓷坑灵石。都是一些蝼蚁,与其生老病死或者出个门就磕着碰着,倒不如死在这里,还能换不少灵石来。这可是一本万利的买卖。毕竟就凭那些蝼蚁,这辈子都别想得到那么多灵石。”

“运气好的,也许就是不小心被磕着碰着,敲了那些客人一笔后随便拿些丹药吊命再继续碰瓷。只要不死,就有源源不断的灵石赚取。这可比在门派当中苦心修炼,或者外出历练赚取灵石要简单轻松多了。”

“我,我哥为了让我踏上修炼之路,他自愿做了饵,可是每次却只能得到一枚灵石。哈哈哈~这些人丧尽天良,被杀了也是活该!”

唐峡说到伤心的地方,眼泪已经不受控制哗啦啦的流了下来。庄菀菀心情顿时复杂无比,没想到唐峡竟然还有这样的遭遇。

她忍不住问道:“既然你觉得他们丧尽天良,为什么还要帮着他们骗人?”

他的哥哥死了,难道他也要看着别人去死心里才平衡吗?

唐峡面无表情的擦干眼泪,说道:“我不做,外面那些和我一样的修士难道就不会做吗?这不是一两家,整个奉阳城,这已经成为常态了。”

“我做这个,做好了,能赚点灵石给自己修炼。做不好,他们倒霉,我也乐的报仇!我修炼天赋不高,如果不是我哥一直坚持培养我,我根本就走不到今天这步。可是越是了解这些,我才知道,奉阳城的水有多深。这是我永远都抗不过的庞然大物。在吴家面前,我只是一只蝼蚁!一只随时都可以碾压丢命的蝼蚁!”

唐峡死死的握住拳头,终于压制不住自己满心的愤怒,神色变得扭曲。

“就是因为吴家,所以奉阳城才会变成这个样子!都是因为吴平浩!一人得道,鸡犬升天,烈阳宫作为越州第一大门派,枉为天下修士的标杆!”

“可是我根本不是吴家的对手,吴家经常会有烈阳宫的弟子前来。但凡是在外行走的烈阳宫弟子,都希望可以借由和奉阳城的关系,和吴平浩扯上关系。奉阳城吴家有烈阳宫弟子罩着,谁敢放肆?”

说着,他看向丁宁等人,问道:“你们来了这里,连犹豫都没有犹豫就出手了。目的不是为了和烈阳宫的那些弟子交好吧?”

丁宁无辜的摸了摸鼻子,说道:“其实,我认识烈阳宫的弟子。”

听到这话,唐峡脸色大变。

难道是他猜错了?他们是因为早就和烈阳宫弟子交好,所以才敢那么嚣张,在奉阳城中杀人?那他刚才说这些岂不是……

唐峡死死握住自己的拳头,看来他注定是要死在这里了。他眼中含泪,朝着西边跪着拜了三拜,这才闭上眼睛,说道:“事到如今,我没什么好说了。要杀要剐,尽管来就是!我不怕!”

虽然如此,他显然是不想死。大仇未报,怎么舍得死掉?

他的脑海当中回想起众多年幼时候的事情,那时候他的爹娘还没有因为外出历练出事身亡,他和他哥还是爹娘眼中的宝。后来,他爹娘因为外出历练被杀,什么都没有给他们兄弟留下。他们小小年纪只能相依为命,兄弟因为没有父母庇护,再加上修炼天分不高,族中也不愿意花费资源培养他们。他哥哥只能选择走上这条不归路,为的就是用自己的性命来培养他成才!

可是他修炼到如今,却堪堪到了筑基期的修为,再也没有寸进。

他不甘心啊!他想报仇!不管是千年万年,只要有这个机会报仇,他都不想错过。可是现在……

唐峡认准了自己这一次必然也要被灭口,可是却发现迟迟没有动静。他狐疑的睁开眼睛,就看到丁宁等人神色平淡的坐在他们面前。

“他这次应该没有说谎。”阿寿定定的看着唐峡,沉闷开口。

“……”我怎么可能会拿我哥说谎!唐峡眼睛一瞪,破罐子破摔,叫道:“你们还再等什么?你们既然知道我和吴家有仇,难道不杀了我吗?还是觉得我这个蝼蚁根本不值一提,连威胁你们的资格都没有?”

“我们为什么要杀你?”丁宁笑着问了一句。

“当然是因为我怨恨吴家。”

“那和我们有什么关系?”

唐峡一愣,呆呆的问道:“你们不是和烈阳宫的弟子交好吗?”

听到这话,丁宁笑了。

“我只说我认识烈阳宫弟子,我可没说和烈阳宫的弟子交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