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尘正在挑选药草,忽然门外人影一闪,又走进来两个人。

他一心挑选药草,并未注意来人是谁,但一旁的江圆本就只是陪着他来的,注意力却完全在药草之外,一看到来人,脸色却不由一变,慌忙用胳膊肘捅了捅他。

江尘回过头一看,却见进来的两个人正是夏明朗与楚诗雅。

楚诗雅看到江尘,脸上表情微有些尴尬,将脸扭到了一边,而夏明朗的脸上则露出一丝冷笑,双眼看着江尘时充满了不屑与嘲讽。

“姓江的,你命真够大的,天星府都亲自上门去找你了,你居然都死不了?”

江尘看到他们时,脸上表情却是冷静如秋水,淡淡一笑后,转脸继续挑选药草,似乎根本不想理会这两个人,又似乎这两个人根本不值得他浪费精神气力。

然而,他的无视却让夏明朗仿佛受到了极大的侮辱!他堂堂镇国公的公子!何曾受过这般漠视?

夏明朗大声道:“姓江的,本公子在跟你说话呢,你装什么哑巴!”

江尘忽然转脸对着江圆一笑:“你刚才有没有听到狗叫?”

江圆眼睛一转,嘿嘿一笑道:“是啊,尘哥,刚才有一条疯狗,叫的好凶啊!好吓人!”

江尘淡淡地道:“疯狗有什么吓人的,色厉内荏是它们的通病,若它真敢咬你的话,你就打死它好了。”

夏明朗见江尘不仅对自己轻视漠然,更将自己比作疯狗,顿时气得七窍生烟,口中大喝了一声便想朝江尘挥拳打过去。

江尘猛然转身,一股摄魂夺魄的威压气息瞬间从他体内散发了出来,他身体周围的空气也似乎瞬间发生一阵震颤。

而他眼中那凌厉冷酷的杀气,更是如刀锋一般仿佛能瞬息之间抹杀任何人的生命!

一贯嚣张跋扈的夏明朗顿时停住,似被江尘浑身散发出来的强烈威势与眼中的凌厉杀气瞬间震慑住了,一股彻骨的寒意从他脊背上浮现,然后从头顶一直冷到了脚尖。

他居然生平第一次未见到一个人出手,便已感到恐惧!

一旁的楚诗雅也感受到了江尘身上强烈的威压与杀气,有些畏惧的轻轻走到夏明朗身旁,悄悄扯了扯他的衣袖。

夏明朗有些尴尬的收起已经举到了半空的拳头,干笑了一声,道:“好歹这里也是炼丹公会的分店,咱们总得给炼丹公会些面子才好!”

“炼丹公会的面子不是谁想给就能给的,当然,有些人的面子很可能是自己凑上去丢的。”

一个有些苍老的声音从楼梯口传来,众人转脸一看,却见一个精神矍铄面色红润的灰袍老者慢慢从楼梯上走了下来。

夏明朗一见灰袍老者,便赶紧收起脸上的轻狂表情,对着他行礼道:“原来是包长老,晚生夏明朗有礼了。”

包长老却是对他的话浑若未闻,直接走向了江尘,然后突然出手。

他肩膀未见一丝动作,竟是一点征兆都没有的猝然出手,手法更是快如闪电一般,夏明朗与楚诗雅都根本未看清楚。

而刚刚走下楼的顾雪看到包长老忽然出手,也是吓得一声惊叫。

这包长老明明是自己喊下来看看江尘的,怎么一下来二话没说就要动手了呢!

但包长老的动作江尘却看清了,并且瞬息之间将身子一转,包长老竟然一招落空。

包长老见对方竟然轻松躲过了自己的一招,脸上不禁露出惊讶之意,情不自禁地赞道:“年轻人,好身手!”

江尘见他不似恶意,便道:“包长老出手,莫非也是想试试江某的功夫?”

包长老摇了摇头,道:“非也,非也!前日江公子买了许多霸王枝与龙阳草,这两味药若是放在一起使用,便会产生极大的毒性,我听说此事后便急着出去追赶,公子却已经不见了,今天见到公子,便想给公子诊一下脉,看看公子身体可有妨碍。”

江尘听他这般解释,便知道对方确实是出于一番好心,脸上露出一丝微笑,道:“多谢长老好意,江某买那些药草,却并非为了熬药,而是为了炼制某种助长修为的药剂的。”

夏明朗在一旁听到他们的对话,却忽发出一声冷笑,道:“只怕是炼制毒药想要害人才对!”

他的话虽然是为了针对江尘,却也并非全无道理,因为霸王枝和龙阳草放在一起熬炼,很可能炼制出来的就是一味毒剂。

顾雪一听,连忙大声为江尘辩驳:“你胡说,江公子不是这样的人!”

夏明朗道:“你怎么会知道他不是这样的人?”

江圆道:“你胡说!尘哥为人一向光明磊落,从未害过别人!你怎能污蔑他?”

夏明朗呵呵一笑,不屑的说道:“光明磊落?呵呵,你怎么就这么确定,他背地里不是个阴险狡诈的小人?再者,他若是光明磊落,又买霸王枝和无心草做什么?”

“光明磊落之人,需要买毒药?”

夏明朗微微一笑,语气却是充满嘲讽。

“这……”

听到这话,江圆脸色微变,他想要反驳,竟不知该从何说起。夏明朗这孙子的话虽然难听,可是却说的有几分道理。

寻常人哪里会买无心草和霸王枝?

除了心术不正之人!

“好了!”关键时候,包长老沉声怒喝道:“这里是炼丹公会,不是菜市场!二位如果想要吵,麻烦出去吵,不要在这里扰人清净!”

夏明朗这才意识到自己有些失礼,连忙向包长老鞠躬致歉。

江圆也是跟着道了个歉。

包长老见二人道歉,便也不再追究,但他心里却也是不信江尘所说,便道:“既然你是为了炼制助长修为的药剂,丹方可带在身上,能否给老夫一看。”

江尘道:“却是不巧,这丹方并未带在身上。”

夏明朗做出一个无声大笑的表情,道:“他分明就是想制毒害人,不敢把方子拿出来,怕被包长老看出来他的阴谋诡计才是真的!”

江尘对夏明朗冷冷一笑,道:“我说丹方并未带在身上,是因为这个丹方一直在我脑子里,但你既然一直说我是想制毒害人,我就现在把方子写出来给包长老一看又如何!”

说罢,他对着顾雪微笑道:“姑娘,能否请你借我纸笔一用?”

“当然可以!”顾雪嫣然一笑,转身快步走到柜台里面,取出一页雪花笺和一管狼毫,放在了柜台上面。

江尘拿起毛笔蘸饱了墨汁,然后不假思索的在雪花笺上写下了一副丹方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