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眯着眼问:“筠郁啊,苡欢又给你添麻烦了吧?”

江筠郁含笑礼貌回应:“不麻烦。”

老太太无奈的摇摇头,笑着说:“苡欢这孩子啊,一直都跟她母亲生活在国外。多年不见,不成想这性子变了,倒一点都不像她小时候了……”

关于这一点,江筠郁没说什么。

老太太长叹了口气,道:“不过,我倒十分喜欢她现在的个性。虽说是女孩子,可也不能太软弱了,容易被人欺负……”

“是。”

江筠郁笑着点头应和着,心里却想着:她不欺负别人就不错了。

说话间,保姆已经将煮好的咖啡送到江筠郁面前。

窗外的雷雨声明显更大了些。

老太太朝窗外看了一眼,对着保姆说:“小吴啊,你去把筠郁常住的那个房间收拾一下。”

而后,老太太又转过头来,对江筠郁说:“今夜雨大路滑不安全,你就别回去了。”

“好。”

江筠郁并没有拒绝沈老太太的好意。

老人家熬不得夜,说了这么多话,明显有些精神不济。

保姆上前道:“老夫人,太晚了,您该休息了。”

闻言,沈老太太这才点了点头。

江筠郁也从沙发里起身,目送老太太回房去了。

老太太前脚一走,罗玫就从楼梯上蹬蹬蹬的跑了下来。

她站在江筠郁面前,脸色极其难看,不分青红皂白的问:“江先生,我听保姆说,沈苡欢是你未婚妻?这是真的吗?可她是个疯子啊!”

江筠郁与罗玫四目相对,却被她“别致”的发型吸引了注意力。

罗玫的半个头顶上几乎没毛,即便是有,也是参差不齐,明显是被暴力修剪过。

而另一半头顶上,却保留原来的头发,这造型,丑的简直让人不忍直视。

当罗玫发现江筠郁正在盯着她的头顶看时,顿时一脸窘迫,臊的连脖子根都跟着发烫了起来。

可就算这样,她也不忘打压沈苡欢一下。

她气呼呼的说:“您都看见了吧?我好好的头发,都是被沈苡欢那个精神病给弄成了这样!我现在都已经没脸出门见人了。江先生,您一定要考虑清楚啊!沈苡欢她就是个疯子!她有什么资格做您的太太呢……”

不等罗玫的话说完,江筠郁冷冷的开口道:“她没资格,你觉得谁有?”

闻言,罗玫的小脸刷的一下红了起来。

她媚眼含春的看着江筠郁,就差没主动开口说自己才是最适合的人选了。

可惜,江筠郁根本没给她这样的机会。

江筠郁看着她光秃秃的头顶,挑起一侧嘴角,单手插袋,是笑非笑的从她身侧绕过,一个人上楼去了。

临走前,还不忘留下一句:“发型剪得不错……”

罗玫愣了片刻后,猛地转过身去,喊道:“江先生……”

罗玫话没说完,自然不死心,跟着江筠郁上了楼梯。

江筠郁房间的门口,他推开了门。

罗玫喋喋不休的站在他身后,嘴里还在说沈苡欢的种种不是。

直到江筠郁将房间里所有的灯都打开,他这才转过身来,脸色已然阴沉,道:“我不喜欢有人进我的房间,滚出去!”

罗玫顿时愣在当场。

还不等罗玫反应过来,门“嘭”的一声,在她眼前关上。

……

沈苡欢洗了澡,躺在床上,一连打了两个喷嚏出来。

她伸出手摸了摸自己的额头,自言自语道:“唉,沈苡欢这具身体还真是够弱的,前几天才刚闹完胃病,今天不过才淋了一小会儿雨,就又发起烧来了?”

想着这么晚了,没准保姆们都已经睡下了,沈苡欢便也懒得起床再去找药吃了。

她缩在被子里,许是房间里的空调温度调的低,没多一会儿,她就开始冷的打颤了。

没法子,她只能起身寻找房间里的空调遥控。

可她将屋子里都彻底的翻了一遍,也没见到空调遥控器的影子。

“阿嚏——”

又一个喷嚏打出来,沈苡欢只觉得眼前发黑,一阵阵的手脚发软。

她将被子裹在身上,把自己裹成了个大粽子,脑子里却在盘算,没有遥控器,调不了温度,难不成她要挨冻一整个晚上?

片刻后,她突然想起,隔壁空了许久的房间好像一直都没人住。

要不,她先过去将就一晚?

想到这里,她立刻行动,裹紧了身上的被子,打开门,直接去了隔壁……

……

江筠郁的房间里,所有的灯都开着,将这里照的如同白昼。

江筠郁怕黑,从小便如此。

只要入了夜,他房间里的灯便会一直亮到天明,亲近的人都知道这一点。

江筠郁赶走了罗玫,便脱了衣服,进了浴室。

淋浴器里的温水从头顶浇下,已经30几个小时没合眼的他,竟然一点困意都没有。

他单手扶着湿滑的墙壁,闭上眼,水流顺着他肌理分明的曲线一路流下……

与此同时。

门外,沈苡欢正拧动门把手,咔哒一声轻响,门开了。

门被打开的那一刻,沈苡欢愣了一下。

这里一直都没有人住,可灯为什么全都是亮着的?

沈苡欢四处张望了一圈,床空着,整洁干净,里面确实没人。

她这才放下心来,又裹了裹身上的被子,一点点的蹭了进去。

好在这个房间里的空调温度开的很高,她十分满意。

关好了身后的门后,沈苡欢便朝着大床走去。

她躺在大床上,又多了一床被子盖在身上,果然舒服了很多。

而后她又觉得这些灯都太过刺眼。所以,她伸出手去,将房间里所有的灯都全部关上……

灯光全部熄灭的同时,浴室里的江筠郁突然睁开眼。

他愣了一下,而后迅速的将一条浴巾裹在腰上,出了门。

房间里一片漆黑,厚重的窗帘遮盖之下,几乎没有一点光亮照进来。

江筠郁防范意识非常的强。

可突然的黑暗,还是让他呼吸加重,心跳如鼓。

一瞬间,冷汗几乎将他浸透。

他伫立在黑暗中片刻,除了脚下绵软的地毯,只听得见自己的呼吸声。

很快,他朝着一个方向走过去。

房间的独立沙发椅里,他一把摸到了自己的外套,用最快的速度将手机从里面掏了出来。

随着手机屏幕亮起的光线,江筠郁这才发现,他的床上躺着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