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从未想到,这个男人已经绝情成这个样子了,连自己重病的母亲都要利用。

就这么看着她,她艰涩的挤出一句话,“夏尘,你迟早会遭到报应的。”

“很可惜,也许你看不到那天。”夏尘微微的一笑,那笑简直让云沫感觉到切骨的寒冷,“还有别的疑问吗?”

云沫紧紧的咬着嘴唇没有说话,她的唇瓣恍若失去了血色。

她很想说,温珠是你的母亲,既然你都能利用她,我又何必在意她的死活?最先害我家破人亡的人是你,如果能有一种办法让你家破人亡,我又何乐而不为?

可是,可是……

一想到温珠曾经在她年幼的时候牵着她的小手,温柔的喊她‘沫沫’,会像一个母亲一样抱她亲她爱她,她就无法狠下心拿温珠的性命感情跟他斗到死。

云沫知道,在这场博弈中,如他说的那样,她又是从开局的时候便输了。

夏尘道,“既然没有别的话要说,那就不必说了,一会儿吃完饭,你亲口跟我妈说,你要留下来,同我结婚。”

他在命令她……

可笑,好可笑啊!

他居然命令她跟她结婚!

夏尘淡淡的看了她一眼,继而冷漠的移开视线道,“你不要用这种眼神看着我,自己不够狠,无需怪别人。明天,跟我去民政局领证。”

云沫咬牙,“做梦!我不去!”

夏尘挑眉,“不急,你还有一个晚上的考虑时间,明天再告诉我去不去。我想你二婶,应该很想你跟我和解。”

“我二婶也在你手上?”

她的二婶,已经失去踪迹很多年了……

夏尘嘴角一巧,不紧不慢的回,“很巧,她在多维宇宙当策划,福利待遇相当不错。”

云沫,“……”

这个男人!

现在,她的二叔、二婶都在他的手上,而温珠又是重病之身……

云沫想象不到,如果她拒绝了,结果会怎么样!

想到他曾经干的那些事情,云沫真的没有勇气拒绝,但又不想乖乖妥协,冷笑着问,“夏总不是一心拿我当成杀人犯吗?我杀了你心爱的女人,你却要娶我,就不怕季千岚死不瞑目!”

夏尘道,“很抱歉,我是无神论者,死人就是死人,哪有什么瞑目不瞑目?”

云沫,“……”

“自己好好想想,明天民政局门口,人来就行。”夏尘无视了她充满怨恨的眼神,丢下一句话后,便大步的离开了卧室。

云沫站在原地呆呆的看着夏尘离去,忽地双腿一个发软瘫在了地上,泪水再次夺眶而出。

真的,好无力啊!

就在云沫感觉到满腹的怨气无处发泄的时候,门外忽然又传来了温珠喊她的声音。她慌乱的抬手抹泪,朝着门口望去。

温珠推开门,脚步匆匆的跑了过来,双手扶着了瘫在地上的云沫,满目心疼的问,“沫沫,怎么又哭了?你们又吵架了?是不是刚才阿尘欺负你了?”

云沫未来得及开口说话,夏尘的声音在门口响起,他慵懒的说,“妈,你这话说的,我什么时候欺负过她了?别冤枉你儿子好不好?”

云沫好悬被夏尘那无辜的语调恶心到吐了出来。

温珠冲着门外啐道,“我冤枉你?我有冤枉过你?以前,你欺负沫沫欺负的还少吗?”

“妈……”

“你啊,别争辩了,沫沫会哭,肯定是因为你,一定是你又欺负她了。”温珠碎碎念道,“妈可不管,你要是再欺负沫沫,妈可要生气了。”

“真没,不信你自己问她。”夏尘直接将皮球踢给了云沫。

温珠朝着云沫望去,语调比她记忆中还要温柔许多,“乖沫沫,没事,你告诉阿姨,到底是不是阿尘又跟你吵架了。”

云沫擦擦眼泪,违心的摇头,“没,阿尘没有欺负我。”

“没有吗?那你怎么哭了?”

云沫回,“我、我很多年没有回来,想阿姨,想二叔二婶了。刚才和阿尘聊到了小时候的事情,没忍住,所以便哭了。”

“原来如此……”温珠笑了,细细的擦着眼泪道,“乖,不哭,不难受。阿姨就在你的面前,只要你不走了,想见阿姨便可以见到了。你二婶在阿尘的公司,你要是想她,明天让阿尘带她过来见你。至于你二叔,算算时间应该出狱了。等你二叔出狱的那天,阿姨和阿尘都陪你去接他出狱,好不好?”

“阿姨……”云沫哽咽了一声道,“其实你不知道,我二叔已经出狱了。”

“出狱了?”温珠疑惑。

云沫点头,“是啊,出狱了,就是今天出的狱,我本该去接他的,可是他人不见了。温阿姨,他人不见了,呜呜呜……”

说着,她眼睛一闭,用力的呜咽出声,眼泪落的更快了。

夏尘,“……”

死丫头,这般委屈的哭诉,这是在跟她耍心眼?

果真,如夏尘所想,瞧着云沫哭了,温珠又急了,她不停的用手给她擦拭泪水,哄小孩一样的哄着她,“不哭不哭,没事的没事的,一个好好的大活人肯定不会不见的,一定是刚出狱想去哪里静静,沫沫你不要着急,我让阿尘帮你找。”

云沫抽噎,“他肯吗?”

“当然肯了。”温珠安抚道,“阿尘,你快告诉沫沫,你会帮忙将她二叔找回来的。”

“……”夏尘动了动嘴角,拉长语调,“是,我会。不过,什么时候找回来,我可不能保证啊。”

温珠,“沫沫……”

“阿姨,你不知道的,我二叔以前是个很要面子的人。

他被‘小人’陷害坐了七年牢,出狱后肯定会想不开的,他这会儿人不见了,一定是想不开了。

温阿姨,我父母早逝,二叔就是我的爸爸,他坐牢我已经难过的要死了,他要是想不开,我也不活了。阿姨,我真不想活了。”

夏尘,“……”

这女人的脸,是六月的天吗?

刚才还在和他针尖对麦芒,才这么一会儿就哭的楚楚可怜了?

温珠被云沫的话给吓坏了,卯足了劲儿的安慰她,“乖,没事的,你二叔坐牢这么多年都没事,出狱了肯定会更没事的,他只是想静静。傻沫沫,你千万不能想不开做傻事,阿姨还等着你和阿尘破镜重圆,跟我们一家团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