扬州城,灯火璀璨。

江南道毗邻淮北省,加之一条大运河穿过全城,所以秦川这次并未选择别的什么交通工具……

反而是随叶芷萱坐上了渡船。

夷陵渡船,过三川峡入大运河口,除却一部分游客之外,船上大部分都是些淮北和江南的原住民。

这条路线运营了数十年,从未出现过任何差错,而两岸截然不同的风景,也成为很多人津津乐道的记忆。

这么多年不知出现在多少文人骚客的笔下……

时值傍晚,叶芷萱穿着单薄的长裙倚着栏杆,望着在视线之中逐渐缩小为一小块黑点的淮北辖地……

心中闪过一丝异样。

整个江南道自古时候开始便是帝王将相钟爱之地,人杰地灵,但在她的记忆里,却仍然只认淮北。

生自己养自己的地方,哪怕是被人称作荒芜之地,也有着别处无法取代的位置。

船体宽大,这艘足以承载一千人乘坐的大美江南号,已经是二十多年的老船,经过三四次翻修这才焕然一新……

当时在轮泊港的时候秦川便告诉过叶芷萱,如果船舶是有年龄的,这艘绝对是爷爷级的。

可能它也舍不得两岸数十年未变的迥异风景吧?

秦川正在船舱包厢里和余秋水通话。

不知为何,以往晕船的叶芷萱到了这艘‘大美江南’号,一呆就是今天,却一点没有晕船的迹象。

反而倚着栏杆望向海面的时候,甚至感觉自己最近紧绷着的神经也全然放松了下来。

然而往往人站在船上看风景,另一边的人却站着看你……

叶芷萱自然不知道,在头顶那一层,正有个斜倚栏杆手上摇晃着高脚杯的男人正一眼不眨的盯着她……

这个男人约莫二十三四岁的样子,一身名贵的阿玛尼西装,脚上皮鞋擦的油光锃亮……

只是面色浮白,显得有些酒色过度的样子。

“陈少,晚会……”

“嘘,噤声,给我查清这个女人什么来路?今晚的舞会上面,我要见到她。”

陈逸此刻低声说着,一双眼中闪出的侵略性的光辉,让身边的手下不由心头暗叹,旋即有些怜悯的望了一眼下一层的栏杆前对此丝毫不知的叶芷萱……

嘴上答应着,心里头却在暗叹,哎,不知谁家的清白姑娘,被陈逸盯上,这下算是完喽!

陈逸将手中的红酒一饮而尽,喉结剧烈的耸动着,只是一个背影便让他心头燥热,他现在急切的想要知道叶芷萱的身份背景……

再以最快的速度跟这位妙人儿共度春宵!

以自家在江南道的名气,怕是知晓了自己的姓氏,这位美女都得服服帖帖的送上门来?

毕竟以往有太多的女人故作矜持,最终还不都是一个样?江南道那边的繁华,让太多人向往和沉沦……

多少人想往自己身边凑还没这个机会,如今的事情在陈逸看来,甚至是在赏赐叶芷萱。

仿佛古代帝王……翻牌侍寝一般!

约莫十来分钟后。

秦川挂断电话,望着侍者递来的邀请函,有些诧异的望向叶芷萱的方向……

此刻叶芷萱刚洗完澡裹着浴巾走出来,身上的香氛味道很淡,却让人有种忍不住长嗅一口的冲动。

“哎,红颜祸水,指不定又是船上哪家公子哥看上你了……”

秦川不是傻子,这邀请函上还有机刻号码,显然肯定是很私人的一场舞会,而整艘船上叶芷萱除却自己之外谁都不认识……

难道还有别的什么解释?

面对他的揶揄,叶芷萱反而落落大方的将长发拨到脑后,旋即戏谑道:“是啊,你以为我的魅力仅只展示给你一人看?”

“你以为别的男人都给你这个木头似得不解风情?这么说这场舞会我还去定了,指不定就……”

叶芷萱正欲打趣,然而秦川却欺身上前,将她压倒在船上,后者一时间身体僵硬,连嘴里剩下的半句话都给咽了回去。

虽然结婚三年,但以往两人距离甚远,甚至都是秦川睡地她睡床,而现在……

竟还是两人第一次如此亲密的共处一室,想到某些可能,纵然是‘老夫老妻’,叶芷萱仍然忍不住一时脸红心跳。

“女人,你小看了我的嫉妒心,你是我的,别的男人不能碰……”

“呸,无耻。”

“那不妨让你看看我更无耻的样子。”

秦川大手一挥,一瞬间整个房间里都充斥着叶芷萱的惊呼和娇呼之声,别样风情。

……

晚上九点。

整艘船艇上的灯全都亮了起来,波光粼粼的大运河水面之上,乘着月光超前行进,当真美的如同一幅画一般。‘

船艇内部的空间很大,为了筹备今晚的舞会算是下足了功夫,几名警卫解开封锁,拿着邀请函的红男绿女伴随着小提琴柔和优雅的音乐……

进入舞池之中,享受着在岸上酒吧里寻常,但在水上却显得颇为珍贵的享乐机会……

侍者穿梭在人群之中,陈逸的邀请函只发给整个船上最有身份的那一批人,所以来的非富即贵。

男的西装革履,女儿则身着一袭袭华贵的晚礼服,华贵优雅,尽显上流社会追逐的风度。

然而站在高台上的陈逸却在人群之中四处环视,哪怕是场中不少姿色不错的富家名媛都在朝他使着勾魂夺魄的魅惑眼神……

陈逸也绝对不多看一眼。

因为他的魂早就在今日傍晚,被叶芷萱给勾走了……

“他妈的你到底有没有把邀请函递出去?”

陈逸的心仿佛被什么东西刺挠着一般,甚至忍不住的焦灼,让他对手下出口成脏……

“陈少,邀请函的确已经递到了那位小姐的包间,不过……”

“不过什么,说!”

“不过是一个年轻的男人接的,那位小姐可能是有主之人。”

手下的声音里带着紧张,甚至连说出的每个词都在斟酌再斟酌,然而他小看了自己这位陈逸少爷的变态……

听到这里,陈逸不怒反喜,甚至舔了舔嘴唇。

嘟囔道:“有主之人?那……那岂不更好?轻而易举得到的,哪有抢来的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