握住刀柄的手在轻轻的颤抖,看着那连轮廓线条都熟悉无比的脸。

鹿轻轻深吸一口气,连胸腔都在颤抖。

她将军刀放回了原处,死,也是一种解脱。

但眼前的男人,不配得到解脱。

——傅沉翻身,手边扑了个空,他赫然睁大眼眸,黑暗中听见有窸窸窣窣的声音。

他起身,披了一件灰色的睡袍。

他知道家里有谁,也知道动静是谁搞出来的。

不过,他倒是要看看,沈星河送他礼物,最终的目的是什么。

书房的灯骤然亮起,“你在这里做什么?”

鹿轻轻穿着他的衬衣,满眼无辜,“想找洗手间,不知道怎么就摸索到这里来了。”

“我怎么相信你是真的想找洗手间,而不是......”

他谨慎的眼眸流转,冷冽无比的将她打量了一遍,瞥见她手指上的血。

“你的手指怎么了?”

“刚刚不小心磕伤了。”

傅沉没多在意,上前拉住了鹿轻轻的手腕,去了卧室的洗手间。

“你现在,证明看看。”

鹿轻轻错愕的看着眼前的马桶,“要我在你面前上厕所吗?”

傅沉耸肩,“那不然呢?或许你有更好的办法?”

鹿轻轻拉起衬衣,坐在了马桶上,随后淅淅沥沥的声音传来。

她抬眼,“谨慎无比的傅总,满意了吗?”

傅沉斜靠在玻璃门上,想起刚刚拉起她手腕的触感,“你的手腕,怎么回事?”

手腕?

鹿轻轻心头微微一紧,很快恢复镇定,“以前车祸受过伤,缝了几针。”

傅沉有些魂不守舍,卧室里,传来电话铃声。

他看了她一眼,才转身去接了电话。

“傅总,我们查了那个女人,确实是叫鹿轻轻,海城人,今年二十五岁。

之前在沈星河的公司工作......”

他挂断了电话,幽幽的看着卫生间里的人,“我叫了司机送你,他会给一张支票你,你回去之后告诉沈星河,城南那块地送给他了。

另外,你再提醒他一句,如果他还想玩什么花样的话,最好不要。

他,还有你,不是每一次都会这么走运,铤而走险并不划算。”

傅沉站在阳台上,墨色的眼眸在黑暗中闪烁,庭院里,有个小小的身影,跟在管家的身后慢慢往外走着。

那抹身影,让傅沉有些恍惚,不是没想过找个替代品,只是五年来,他孑然一身早已习惯孤独。

深夜,鹿轻轻坐在车里,拿着支票,被送出了别墅。

她回头,看了一眼越来越远的别墅,唇边扬起浅浅淡淡的笑意,傅沉,我们还会再见面的。

傅氏大厦,顶层。

紧急会议,各个神色紧张。

傅沉手一挥,叫来了秘书,“把那个叫鹿轻轻的女人给我绑过来!”

大厦顶层,天台上,鹿轻轻双手被绑着扔了过来。

“傅总,人带来了。”

天台风有些大。

傅沉转过身来,看着眼前的女人,他踱步过去,像抓小鸡一样,抓住鹿轻轻,带着她走到了天台的围墙边,将她的脸按在围墙边。

从六十六楼往下看,众生如蝼蚁,密密麻麻,渺小不堪。

“我说过,别玩什么把戏!

以为仗着这张脸就能为所欲为?沈星河给了你什么好处,敢跑到我家来偷文件了?

把文件藏在哪里了?说出来,我给你和沈星河一个全尸。”

鹿轻轻被压的喘不过气,“什么文件,我根本不知道!”

傅沉狠狠的抵着她的腰部,俯身凑到她的耳边,厉声厉语,“那晚你在书房,不是巧合对吗?在你还有机会坦白的时候,赶紧坦白!

不然的话,从这里掉下去,落在半空中你再想坦白我可就什么都听不见了!”

鹿轻轻往外看了一眼,感觉云朵就在不远处,再往底下看,高架上车来车往,和蚂蚁一般大小。

她有些眩晕,眼前发黑,恐高症让她浑身都在颤抖。

“我,我没偷过你的文件,没有......”

傅沉深吸一口气,“好!很好!”

他说着,慢慢的将鹿轻轻往外在推,只要稍稍一用力,她便会如羽毛一样,跌落下去。

“还不说?”

鹿轻轻紧闭起眼睛,咬牙坚持,“我没有偷过你的文件,就算你把我从这里推下去,我也没有偷过你的文件,我没做过的事情,你让我怎么承认!”

“像你这么嘴硬的女人,我不是第一次见了......”

他的手缓缓松开,脑海里,突然就出现了某个女人的模样,奄奄一息,却还不松口。

就在鹿轻轻感觉自己要失重的时候,一道力突然拉住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