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笛仰起头,腥红着眸子瞪着背后唐思琪跋扈的嘴脸,反手抓住了她的手臂,指甲狠狠地掐进她的肉里。

唐思琪痛得叫出声,任飞这下急了,忙冲过来,叫宋笛松手。

她凭什么松?

在她眼里,她只看得到唐思琪的痛,对她的疼痛和屈辱都视而不见,她凭什么松?

避开她绝望痛恨的目光,任飞一根根地掰开了她的手指。唐思琪缩回手,抓起茶几上的酒杯就泼在了宋笛的头上。

红色的酒液从她凌乱的头发上流了下来,流过她的眼睛。模糊的视线里,她看到好多张脸在笑。

宋笛明白过来,这间包房里没有一个人有正义感,他们全是贱人的帮凶。

她抹了把脸上的酒液,再一次尝试站起来,背上却又被一脚踩下,身体下沉时,下巴猛地磕在了坚硬的茶几上。

正当她疼得钻心时,一只手捞住她的手臂把她扶了起来。

“小唐,差不多……就得了啊,把美女玩儿坏了,老子还玩什么?”

宋笛脑袋嗡地一炸,转身就跑,却被一把拽回扔在了沙发上。

梁总摇摇晃晃朝她走来。

没有人伸张正义,周围全是看好戏的脸,就连任飞和唐思琪也一脸乐见其成。

她一直往后缩,缩到角落,情急之下抓起一只烟灰缸作武器,却又转眼被梁总夺了下来。

“我一向对美女来者不拒,美女,想跟我签约,先看看你的表现。”

梁总好色在圈子里是出了名的,这次忽然答应和宏发签约,任飞也觉得很诧异。

现在听了梁总的话,他猛地想到了什么,视线转向唐思琪。

唐思琪心里狠狠一颤,不敢再去看任飞的眼睛,两手紧紧攥在一起,脸上表情有些不自然。

她的反应让任飞更加恼怒,心里像是燃烧着一团火,但考虑到这份合同的重要性,也只能忍了下去。

宋笛紧紧盯着正在解开皮带的梁总,手悄悄地朝兜里伸去。

凭着记忆,她解锁手机,胡乱拨了个电话出去。

梁总甩开皮带凑了上来,她惶恐大叫。

“梁总,你想干什么?我还有朋友在酒吧里,你放开我……”

电话那端,男人刚一接起电话,便听见了宋笛的尖叫声。

男人眉心一紧,沉声问,“你在哪里?”

可除了尖叫,哭喊声,他没等来任何回答。

掐灭手中烟头,他霍然起身,拿出另一部手机来拨通电话。

“帮我查一个手机的定位,对,马上!”

冷酷的声音落下时,车子冲进了夜色中。

这边,宋笛胡乱踢打的双脚突然无法动弹,抬头一看,摁住她的竟是任飞和唐思琪。

他果真不念半点儿旧情!

宋笛死死咬着唇,不想脆弱给仇人看,可眼泪还是不争气地滚了出来。

衣服很快被扒得只剩下最后一层,连胸衣都露了出来,男人的手在她的身上肆意游走。

此时此刻,如果给她一把刀,她宁愿一死了之。

无比绝望地盯着天花板,她突然间看到了天花板上装置的感烟探测器,眼看最后一丝遮挡快要不保,她望向紧闭的房门,张口一喊。

“沐丰!”

这一声喊引得他们都朝着门口看去,手上的力道也松了。

宋笛趁机从沙发上滚了下去,故意撞翻了桌上摆放的蜡烛和酒杯。

在酒精的作用下,倾倒的蜡烛很快将桌布点燃,她索性把周围能烧的东西全扔了进去。

这场面吓到了在场的其他人。

“宋笛,你疯了?”任飞惊恐地瞪着她。

宋笛站在烧得越来越旺的火光背后,头发凌乱,衣衫不整。

她惨兮兮地笑了出来,眼泪直往外涌。

“是,我是疯了,都是你们逼的。任飞,人说一日夫妻百日恩,明明前面是火坑,你冷眼旁观也就罢了,还在背后推我一把,可笑我从前一直眼瞎,没看清你竟然是这样无情无义的人。好,既然都不肯放过我,那就大家一起陪葬好了!”

她扯起燃成火球的桌布朝他们扔去,一群人吓得连连退后。

这时,感烟探测器终于发出了火灾警报。

所有人疯狂逃窜,任飞拉着唐思琪就跑,没有再回头看她一眼。

对,没有!就像那个雪夜他把她一个人丢在冰天雪地一样,他根本不管她的死活。

等宋笛想跑时,包房里已经浓烟滚滚。

她视线不清,刚跑了几步就被什么东西绊倒。

本还有一丝求生欲,挣扎着想爬起来,可看到自己衣不蔽体的惨状,突然间所有的意志都崩塌了。

她没了力气,趴在地上,终于失声痛哭。

浓烟灌进嘴里,她剧烈的咳嗽,哭声变得声嘶力竭。

这一刻,和她在雪地里挣扎的那一晚那么像,同样地凄惨无助,伤心绝望。

不同的是,那一天她拼命想活,因为肚子里有孩子。

而如今,孩子去了天堂,她连孩子的模样都没有见到,她都没有机会跟孩子道别。

她其实活得很痛苦!很孤单!很绝望!

就这样葬身火海也好,这样她就可以去陪孩子了,总好过活在这世上总被无情伤害……

至于那对狗男女,她做鬼也不会放过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