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事情越来越朝不可控制方向发展,于婉心只好喝止道:“都给我住手。”

她也没想到沈筠会有这一手,虽然她一通电话能叫来更多的人,可这也不是打群架,要这么多人做什么?

这里动静这么大,指不定就有附近的居民报警了,于婉心权衡了一下,还是想着暂时罢休算了,她没办法带走乖孙,但是沈筠她打了人,虽然被保释出来,但出行限制,想要逃跑还是不太可能的。

想到这里,于婉心只好说道:“我这就带人离开,你让你的人也走,省得吓到我的宝贝孙女。”

江暖嘁的一声,冷笑道:“这位阿姨,你看着年纪也不大,怎么就得了老年痴呆呢?这里哪有你的宝贝孙女?想孙女想疯了吧?”

“你……”

“还不走?是不是要打架啊?”江暖凶狠地挑衅道。

于婉心年轻的时候好歹是名门闺秀,她虽性格强势,但打嘴仗却是不擅长的,更别说打架了,被江暖气得浑身直哆嗦,“真是没家教。”

“没你家教好,带这么多人来吓唬一个弱女子,你可真有脸。”江暖反唇相讥。

于婉心气得跳脚,始终碍于不能把事情闹大,只得不甘心地带着人离开。

确认于婉心真的离开了,江暖这才让她带来的人也走,只不过她还是不放心,便留下几个人在楼下守着,若是于婉心回来,第一时间就通知她。

回到出租房内,江暖敲了敲卧室的门,轻声细语道:“筠筠,把门打开,那些人已经离开了。”

不一会儿,卧室的门打开,沈筠从里面走出来,眼眶泛着淡淡的红,虽然已经没有流泪,但却不难看出她刚哭过。

江暖上前一步轻轻抱住她,“没事了。”

沈筠把脸抵在江暖的肩膀上,没有说话。

“筠筠!你现在打算怎么做?”等她情绪稳定了一些,江暖便把她来到沙发上坐下,询问出声。

沈筠依旧没说话,她也不知道该怎么办,若不是事出有因,她根本就不会回国来,至少在恬恬成年之前,她不会回来。

却没想到,这次回来,情况会变成这个样子。

她是这个社会最底层的一员,霍家便犹如天上的繁星,云泥之别,如何能够跟他们抗衡?

如今于婉心认定恬恬是霍家的孩子,肯定不会善罢甘休,她又不能一走了之,就今天的情形来看,她想要把恬恬从她身边带走,可以说是轻而易举。

江暖也忍不住思考,相帮好友解决面前的困境。

好一会儿,她眼眸突然一亮,像是想到了什么好主意,眸色亮晶晶地看着沈筠,“我想到了。”

沈筠抬眸朝她看去,安静地等待她的下文。

“筠筠,我知道你心里是喜欢霍慎凌的,既然你不会跟孩子分开,霍家人又不愿意放弃孩子的抚养权,不如你们复婚吧!”江暖神采奕奕地说道,觉得自己这个办法极好。

沈筠只是扯了扯嘴角,觉得好友这个主意烂透了。

“我说真的,筠筠,你长得这么好看,霍慎凌当初又那么喜欢你,若是他知道你是他前妻,还给他生了个女儿,他肯定愿意娶你,虽然我跟他不怎么熟,但据我所知,这么多年他的身边一个女人都没有,你未嫁,他未娶,为什么你们不能在一起呢?”

“事情不是你想的那么简单。”沈筠颇为无奈。

“怎么就你想得复杂,难道霍慎凌还需要一个门当户对的妻子给他锦上添花吗?你怎么了?你长得好看,身材又好,性格也这么好,你哪点配不上他了?”江暖说的有些激动,在她看来,好友就是在妄自菲薄。

沈筠微微垂下眸,“他也……很好。”

“他好个屁,当初他还是个傻子的时候,你都不曾嫌弃他,明明就不爱他,还对他那么好,他有什么脸跟你抢孩子?他就是个渣男,病好了就把你抛到脑后,这么多年都不找你,你还帮他说话。”江暖实在是气狠了,言辞激烈。

沈筠颇为头疼地用手遮住自己的眼睛。

没错!她当时嫁的,是痴傻的霍慎凌!

原本当初要嫁给霍慎凌的人是沈伊人,她同父异母的姐姐,可是自诩高高在上的沈家大千金,怎么愿意嫁给一个傻子当生育工具呢?偏偏那个时候沈筠的外婆病危,需要一大笔手术费,她丢弃所有自尊,找到沈东海,跪在他面前,求他救救她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亲人。

拿到那笔救命钱的代嫁是,沈筠代替了沈伊人嫁进霍家。

没有婚礼,没有祝福……她的人生也因此而改变。

沈筠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脸上的表情有些恹恹的,“你别说了,我不会找他的。”

她认识的霍慎凌,是会整天把媳妇儿挂在嘴边,有什么好吃的第一时间想到她,会跟她撒娇,耍赖的霍慎凌。

现在这个……她亦不认识。

“你就当你的缩头乌龟吧沈筠,你等着,不用两天,霍慎凌他妈肯定还会再来,我能拦得住一次,未必每一次都能把她赶走,你现在又不能回美国,迟早有一天她要把恬恬从你身边抢走。”江暖也不想再理会沈筠。

实在是太生气了,明明很简单的一件事,她非要钻牛角尖,不就是她妈当初是那种工作吗?

可她为什么会去那种地方上班?还不是为了赚钱给她外婆治病,她一个书都没读几年的女人,没学历没背景,做那个职业也是逼不得已,她是出于孝道而不是自甘堕落,有什么见不得人的。

沈筠捂着眼睛低低地笑了起来,可那笑声听在江暖的耳朵里,却异常心酸。

沈筠陷入了死胡同里!

夜里做梦都梦到于婉心从她身边把沈雨恬抢走,并发下狠话,从今以后,她不准出现在恬恬的面前。

就这样,沈筠眼睁睁看着女儿慢慢消失在她面前,一下子惊醒了。

她额前的碎发早已被汗水打湿了,起身,却没在床的另一侧看到女儿的身影,惊恐地起身寻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