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孙两人说了很多,阮岑内心也充满着愧疚。

安顿好瞿老爷子睡下后,阮岑来到了瞿浩夜的房间。

此时的他正在给伤口上药。

只是,伤到后背,根本就不能好好上药。

阮岑见状,走了过去,夺过他手中的药瓶,拿根新的棉签,沾了一些药,给他伤口擦抹。

瞿浩夜没有拒绝,低着头任由她给自己上药。

看着皮开肉绽的伤口,不争气的泪水流了出来。

湿热的泪水打在了瞿浩夜的后背。

“爷爷怎么样了。”

“还能怎么样,原本身体就不好,如今更不好了,瞿浩夜,我告诉你,要是爷爷因为你有个三长两短,我跟你没完。”用力的擦拭脸上的泪水,咬着牙狠狠的道;瞿浩夜呵呵冷笑。“难道就只因为我吗?”

阮岑咬着下唇,没反驳。

“那你就不能让让爷爷。”

“我让,我怎么让,难道我连爱一个人的资格都没有了吗?”

瞿浩夜语气激动,这些话,他不敢跟家里的长辈说,可他忍受不了阮岑的质问。

阮岑又何尝无辜,手下重了力气,咬牙道;“资格,谁都有爱人的资格,就好比,我瞎了眼爱了你二十多年,到头来,被你如此对待,早知如何,我还不如被剥夺爱人的资格呢!”

伤口被她粗鲁对待,刺疼加重,瞿浩夜倒吸了一口气。

“我又没让你爱我,那是你犯贱。”

知道自己刚刚语气有些重,他的性子又不允许他服软,不过语气弱了很多。

当初他跟明媚谈的时候,爷爷就警告了他,可他没听。

也因为他是瞿家唯一的男丁,爷爷阻止了几次之后,也就放任了。

哪知,明媚会死去。

如今,旧事再起,他心情难免会不好,加之又被爷爷抽了一顿,身心都很痛,哪里会有好态度,好语气。

“是,我是犯贱,爱了一个狗男人。”阮岑怒气的把手中的药瓶往桌面一扔,好似不解气一样,伸手用力的拍打在他的后背伤口上,听到他惨叫声这才满足。

瞿浩夜一点都没有防备她会下狠手,不用想,伤口又在流血了。

“你个恶毒的女人。”面部狰狞,双眼红通的瞪着她怒吼道;“恶毒,在你的心中,我不就是恶毒的形象吗?”阮岑嘲笑。

“滚。”瞿浩夜恨不得把她给掐死。

阮岑双手环胸。

在老宅,她一点都不害怕他会对自己动手。

“滚,对不起,我可不会,要不,你教教我怎么滚。”语气一变。“再说,我在这里住了二十年,还从来没有滚过。”

第一次,发现她的脸皮好厚,第一次,发现她那么不要脸。

“好,你不滚是吧!我走。”

瞿浩夜拿起衣服套在身上准备离开。

此时的阮岑坐在床上低着头,语气伤感的道;“爷爷快不行了。”

正要离开的脚步一顿,身上的气息一变,但没回头。

“我不想爷爷带着遗憾离开,我知道你心里没我,还一直恨我,就算我求你了行不行,在爷爷最后的一段时间里,我们扮演好自己的角色,让爷爷快快乐乐的离开,好吗?”

“不,我不相信,刚刚爷爷还用力的抽打我,怎么可能快不行了呢!”瞿浩夜听到她这话,有种不好的预感,可他不想相信。

瞿浩夜偏执,可他是瞿老爷子从小带到的,教会了他很多东西,这也是当初老爷子逼他娶阮岑,他会同意的原因。

“你相信也好,不相信也罢,刚刚我进去的时候,感觉到了爷爷真的快不行了,你也知道爷爷的身体,要不是因为我们,他也不可能熬到现在。”

阮岑知道他不相信,也知道,他不愿意去相信。

必竟,他心里是有爷爷的,不然,他也不会那么听爷爷的话。

此刻的瞿浩夜骗不了自己,爷爷的身体清楚他当然清楚。

可他接受不了。

“只要你不要做的过份,我会接受你的见意。”瞿浩夜说完,离开了房间。

临走时,还去了老爷子的房间看望,当看到苍老的脸上又爬出几条皱纹,内心很痛苦。

“爷爷,对不起。”

五个字,包含了很多情绪,这一刻,他相信了阮岑的话,爷爷也许真的快不行了。

瞿浩夜离开后,原本熟睡的瞿老爷子睁开了含泪的双眼,这一刻,他真正的感觉到了孙子的成熟。

也许在自己死后,瞿氏和阿岑交给他,一定不会让他失望。

阮岑今天没有回去,一整天都陪在老爷子的身边,瞿母在给他们织毛衣,听着爷孙两的谈话,有时会笑笑。

时间很快乐,但也快。

一眨眼就到了晚上,老爷子想留她下来,可被她拒绝了。

“爷爷不是想让我们赶紧生孩子吗?你留我在这里,我怎么生啊!”

有了这一句话,老爷子想留也不敢留了。

嘱咐他们别太累,要小孩也别太着急,顺其自然最好。

带着老爷子满满的期盼,阮岑回到了新家,此时瞿浩夜还没有回来,方姨已经收拾好去休息了。

给自己倒了一杯温水,正要上楼休息,大门传来声音,不一会,瞿浩夜出现在了视线内。

“吃饭了吗?”

语气淡淡,没有以往的激.情和爱意。

“吃了。”带伤工作了一天,瞿浩夜只想好好休息,可他还带了一些工作回来处理。

“去洗澡,给你上药。”说完,拿着水杯上了楼。

瞿浩夜看着她离去的背景出神片刻,抿嘴沉思的提着公文包上楼。

阮岑把医药箱拿出来放在桌面上,拿着平板看了网上的风向,还有很多针对瞿氏的稿件,也有很多网友在瞿氏的官方骂。

还有些人把瞿氏的产品摔坏拍成了视频放在了网上,引起了很多人学习。

洗了澡出来的瞿浩夜见她沉着脸看着新闻,不用想也知道她看的是什么。

“不是要上药吗?”

阮岑放下平板走了过去,拿出药看了一眼他的背后,比中午的要好很多了。

拿着药棉,放轻的擦拭着他背上的伤口,边问。“想到解决办法了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