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毅苦笑上前,他虽然很担心自己会不会被这女人给魅惑,只不过他发现对方眼神底下藏着几分落寞。

虽说认识的时间不长,但也是一起历经过生死,裴毅自然也把对方当成朋友看待,如今见对方一幅心事重重的样子,嘴上虽然还在逞强开着荤玩笑,但也不妨碍裴毅上前去安慰一番。

裴毅来到跟前,直接在谢斐然身旁坐下。

“说说看,遇到什么心事了!?”

裴毅也没有拐弯抹角,结果谢斐然递来的红酒瓶,昂首海喝一口后,直接开口问道。

谢斐然白了裴毅一眼:“我怎么觉得你一幅对我很了解的样子啊?”

“我这么一个自由自在的女人,怎么可能有心事呢?”

裴毅闻言略显几分无奈,耸了耸肩膀:“你不愿意说就算了,来,喝酒吧!”

二人这般碰着酒瓶子,推杯换盏喝了起来。

直至红酒瓶子几乎见底的时候,谢斐然犹豫半响才开口说道:“我说……如果你家人让你嫁给一个你不喜欢的人,而且你还没办法拒绝的话,你会怎么办?”

裴毅回头笑道:“我没有家人!”

谢斐然浑身一颤,苦笑地说道:“我是说如果!”

“如果!?”裴毅深思一番后,说道:“我们现在才二十多岁,人生才刚刚开始,如果这么快就要画上句号,甚至比句号还痛苦的话,那我活着有什么意义!?”

“嫁给一个自己不喜欢的人,在别人的眼里,或许你是幸福的,但你的人生旅程却是少了最有意思的一段,那就是恋爱,甚至连失恋的机会都没有!”

“如果可以的话,你可以试试冒个险啊!”

话音最后,裴毅露出了玩味的笑容来。

谢斐然闻声一愣,她愕然地问道:“冒险?冒什么险啊?”

“你有想过逃婚吗?”裴毅挑了挑眉毛,笑着问道。

谢斐然浑身颤抖起来,瞪大双眸,惊恐地说道:“这,这真的可以吗?”

曾经谢斐然的脑海里也出现过这个疯狂的念头,只不过这念头却被她很快就压制了下来,毕竟逃婚的话,谢家肯定要承受裴家追责的巨大压力,很有可能会让谢家在各方面受损严重。

再说了,谢家那么强大,华国虽然地大物博,可她又能逃到什么地方?就算掏出国外也没用,她的行踪也会很快被谢家所发现。

可以说,在她的心里,谢家二字就是一个巨大的牢笼,让她连逃狱的机会都没有!

“你不试试,又怎么知道不行呢?”

裴毅笑道:“再说了,你奋不顾身要找到尸菌来救你爷爷,想必你也很孝顺你爷爷对吧?我相信人心都是相互的,你那么孝顺他,他自然也会心疼你!”

“如果你不愿意嫁给不喜欢的人,那就别去好了,我相信你爷爷一定会支持你的!”

谢斐然愕然抬起头来,如今她的双眸没了平日的媚态,略显几分深情款款的情绪。

她深呼吸一口,这才将事情的原委给裴毅说了一遍。

原来,她之前之所以会答应裴家的婚事,那是因为裴家拥有一件可以让她爷爷活命的东西,只不过她答应了婚事,也留了个心眼,让对方给自己一年的时间,在这一年的时间里,她要找到尸菌来救自己爷爷,那就无需用上裴家的那东西了!

只可惜,尸菌虽然找到了,可裴家竟然将这场婚事对外宣布了,换句话来说,如今她就是箭在弦上,而且还拉开了弓弦,根本没有回头的选择。

而且裴家的人也上门来说过,如果在这个时候她拒绝这场婚事,或者说反悔的话,裴家将会用尽一切的力量来对付谢家。

要知道裴家可是比谢家还要大上一头,虽说对付谢家,裴家也不会占上什么便宜,可却会让谢家元气大伤。

因此,谢家的一些子裔却开始反对谢斐然推掉这门婚事的事情了,在他们看来,谢斐然就是谢家的一个女人而已,理应为了谢家的荣誉和未来,牺牲一个女人又何妨呢?

听着谢斐然的一番话,裴毅算是彻底明白了一切事情的原委,他无奈地叹了口气,说道:“原来如此!”

“不过京都竟然还有个裴家啊,不知道我跟他们有什么关系呢?”

谢斐然白了裴毅一眼,笑骂道:“世界上姓谢的人还不少呢,难不成他们跟我谢家也有关系咯?”

裴毅耸了耸肩膀:“起码五百年都是一个亲戚啊!”

“瞎说!”谢斐然苦笑道:“事情已经原原本本地告诉你了,你觉得我还能逃婚吗?”

“我一旦逃婚的话,那谢家怎么办?我爷爷肯定会很伤心吧?”

裴毅闻言,回头看向谢斐然问道:“你心里所想的事情,你问过你爷爷了吗?”

“我……”谢斐然轻轻摇了摇头:“我不敢,我怕我一旦开口的话,他会被气得倒下,要知道他的病虽然得到了尸菌,只不过也只是在康复的阶段而已,所以我不敢冒这个险!”

裴毅笑道:“你都没问过他,又怎么知道他会不会答应呢?”

“再说了,谢家也不是你的那些亲戚在掌权,你爷爷还活着呢,说不定你爷爷心疼你,不顾一切支持你呢?那你到时候还用担心什么?”

“有钱也是活着,没钱也是活着。再说了,我可不相信谢家被裴家这么打压,就会变得一无所有了!”

“所以你根本不用担心,就算要担心,那你也应该先给你爷爷说一下你心里的想法,等他什么时候拒绝了,你再去担心不好吗?”

谢斐然闻言浑身一颤,她愕然地抬头与裴毅四目相对起来。

半响后,她转过头去,背对着裴毅一把将眼泪擦干净,然后回头露出个我见犹怜的笑容,说道:“你也是姓裴的,跟你刚才说的一样,如果我嫁给裴家的人是你,那该多好啊?对吧!?”

裴毅一愣,他不知道这话自己该怎么接了,只能尴尬地笑着。

直至最后,谢斐然忽然丢掉手里的酒瓶子,猛地上前一把抱住裴毅,然后昂首将双唇印在了裴毅的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