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歆看着王劫愠怒的目光,还是一头雾水,小声问道:“哥,你告诉我,到底怎么了?你是什么时候知道,妈她还活着的……”

王劫冷凝道:“到底怎么了?简单啊,那就是,咱们亲爱的老妈,把你哥哥我,当成杀人的矛了。为了鼓舞我的士气,编造了一个巨大的谎言。有什么还能比死了娘更能刺激一个人的神经啊!”

“谎言……你是说,妈自己制造了自己死的假象,是为了欺骗你,为什么啊!”王歆这个刁蛮霸道的姑娘,在这种需要动心思的事上,始终是一头雾水。

蓝珊微微清了清喉咙,朝王歆道:“因为伯母需要的是一个杀伐果断,仇恨入血的儿子。”

“是,蓝姑娘说的一点没错!”林雅君看着王劫道:“我知道,早晚你会知道真相,可没想到,你察觉的如此早。说说吧,你是什么时候开始意识到我的存在的!”

王劫有些沮丧,有些无奈,喃喃道:“可能是我们母子分开的时间太久了吧,以至于你一点都不了解我。在你心里,我一定还是那个恩怨分明,嫉恶如仇,但心思简单的孩子,可惜,八年的放逐生涯,让我最先学会的一件事就是揣摩人的心思!其实张大彪他们本来可以注意的到,在我第二次被人用蛊术恫吓之后,我就再也没给你的牌位上炷香了,因为,从那时候开始,我就已经怀疑你没有死了!”

“理由呢?让妈欣赏欣赏,我儿子的心路历程!”林雅君道。

“既然你感兴趣,那我就和你说说!”王劫冷面道:“第一次,也是我接到你死讯的那天晚上,我的住所着火了。当时我很慌张,以为自己要死了,但是,时候我发现,这场火灾有些蹊跷,杀我的人,竟然给我留了一个足以活命的后窗。我那时候只是以为,王家亡我之心不死,有人要暗杀我。可实际上,这是你刻意的,你在暗示我,你在燕城的死另有蹊跷,和王家上下必有关系,他们来杀我,也是基于对我的防范。第二次再次有人杀我的时候,恰好是王鸿燊来到了云城。那天那辆车本可以撞死我的,但他好像是故意查了那么一点点,让我有惊无险。等我和王鸿燊、向震东真正派来的人交手的时候才发现,他们的人手段很低劣,那天制造车祸的人明显差了不少的级别。所以,从那时候我就已经怀疑,有人在刻意跳动我的怒火,让我加剧对王鸿燊乃至王家的恨意。

后来,我发现,在数次去我性命的行动中,总是真真假假。比如,王鸿燊让白翁杀我的时候,那就是直取性命,完全没有余地。而有时候,明明是暗杀,却又总是浅尝辄止,好似对我穷追不舍,可却次次留有逃生之路,于是,我便开始对你的死产生了怀疑。印证了我这想法的关键证据,妹尼的出现。”

“妹尼?她不过就是个孩子……”

“没错,就是这么个看起来单纯的孩子,竟然恰好就遇到了我。还在一个背景不明的郊区娱乐场所,和我套上了话。用小手段来蛊惑我,怀疑我身边的兄弟,以至于让我当时真的以为自己身边存在一个内奸。可我随即马上就又意识到了,正是因为她是个孩子,演技就稍微有点过分了。她显得有点太稳重成熟了……紧接着,顺藤摸瓜,我从粤菜小馆,找到了那个真正给我‘下毒’的二厨子,可惜,让他跑了。但我已经证明了妹尼的心思复杂,果然,不久之后,机缘巧合之下,我找到了妹尼他们在云城的聚会点,那就是雅士街妓院旁边的小楼。我们虽然没从抓住一个人,但我知道了执行这个任务的带头人,他姓龚,人称龚先生。龚这个姓氏,燕城拳是个少见的姓氏,我比歆儿大两岁,我的印象里,唯一认识的一个姓龚的,那就是曾给林家做过司机的龚远父子,大概是直觉,我当时第一想法那就是,这个龚先生,就是您娘家林氏的死忠龚远!”

“可,这都是你的猜测!”

“是,所以,我一直不想去印证这个猜测,因为,这涉及到一个母亲在他儿子心中的地位和形象。我逃避这个现实,我不想证明,我的母亲以假死的卑劣做法来骗取儿子的复仇心。可在燕都地产项目的工地,当我知道那三个被大楼垮塌压死的工人和我之间有‘冤仇手’的关系时,我真的崩溃了。因为,你为了给我一个力挽狂澜的机会,用C4炸药打通了地下的矿道,可却意外的杀了三个无辜的人!知道什么是‘冤仇手’?老昝告诉我,这是鬼魂报仇的一种标志,证明杀人者和我又血缘上的关系。这个世界上,和我有直接血缘关系的人,同时还对我做出有力帮助的人,只有王歆一个人。但王歆这个傻姑娘无论如何也想不到炸毁地基的主意,所以,那个人只能是你!最终,您和您的手下,终于做到了,让我最终被王鸿燊激怒了,我的复仇心终于爆发了!借着燕都地产的项目,我风光地回了燕城!”

王歆听着王劫滔滔不绝的叙述,震撼的不断地摇头,最终,扭头看着林雅君问道:“妈,哥说的都是真的吗?您……您为什么要这么做?真的是为了报仇吗?可你报的是什么仇?怪当年祠堂一把火,我哥哥被赶出燕城?”

“算了吧!”王劫道:“歆儿,你想多了,咱们这位母亲,让我报的是林家的覆灭之仇。我估计,她老人家经过这么多年的调查和追究,一定已经证明了林家的覆灭王家是凶手之一。可是,她在王家终究是个外人,作为林家后人,王伯钧是不会让她沾染王家核心业务的,也不会给她机会。而我不一样,我是王鸿元的儿子,我有掌控王家的机会,所以,我就被选为了一号复仇种子!妈,我说的对吗?”

林雅君面如秋水,淡淡一笑,由衷道:“我儿子果然不一般,除了一些细节,说的一点不差!”

“您很自豪?可我很愤怒!”王劫大声道:“林雅君女士,您告诉我,你还是不是我母亲?”

林雅君叹口气道:“九九,妈确实对不起你,也对不起歆儿,你流落在外,她强颜欢笑,可是,我有我的苦衷……”

“你的苦衷,你的苦衷,还是你的苦衷!”王劫冷嘲道:“你心里只有你!”

“不!”林雅君大声道:“九九,如果我说,你父亲的蒙难,也和王家有关呢?”

王劫怔住了,喃喃道:“你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