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一诺在急救室外焦虑地来回踱步,而陈家宝却是一脸阴鸷地碎碎念,所说的当然脱离不了楚逸如何的无能,让陈家颜面扫地之类的话题。

急诊室的门再次打开,朱宏一脸惊喜,而楚逸则看起来有些疲惫。

“老爷子的病情稳定住了,多亏……”朱宏不由自主地看向楚逸,发现后者轻轻摇头,便改口道:“多亏了他的意志坚定。”

陈一诺欣喜不已,“太好了,谢谢朱医生了。”

陈家宝此时非但没有庆幸,反倒是一副懊恼的神情,发现楚逸正在以一种审视的神情看他,便更加的恼怒起来,“你个垃圾看什么?!”

那家伙就是想挑事,他恶狠狠地指着楚逸,“我爷爷生病了,你一个废物进去做什么?!关你什么事?!”

陈一诺没想到爷爷的病情稳定了,陈家宝居然会是这个样子,忍不住蹙起了眉头。

“你说什么那是什么混账话?!”楚逸没什么反应,朱宏有些受不了了,怒斥道:“这位先生进去之后,对老爷子的病情好转起到了很大的作用!”

要不是楚逸不让他说,朱宏可能早就把刚才发生的事情说出来了。

“切,”陈家宝不屑地哼了一声,“他能看病?鬼才信呢。”

“你闹够了没有?!”陈一诺终于忍不住爆发了,“爷爷现在这个样子,你居然还有心思在这里胡搅蛮缠?你还有没有良心?!”

虽然不能算是偏袒,但多少也算是有些向着楚逸的意思。

陈家宝脸上阴晴不定,恼怒地说道:“陈一诺,你现在胆子大了,跟我也敢这么说话了?我回去就把这件事告诉家里人,咱们走着瞧!”

说着就向外走,还没忘了狠狠地瞪了一眼楚逸,“你小子给我等着!”

一直等到后半夜,陈功名的病情彻底稳定下来了,陈一诺和楚逸才离开了医院。

陈一诺破例让楚逸坐了自己的车,还是坐在副驾的那种待遇。

车子在夜色中前进,陈一诺斜睨了一眼楚逸,发现后者一直看着窗外若有所思,便皱了皱眉问道:“你认识朱医生?”

“不认识。”

这个回答显然不能让陈一诺满意,她继续问道:“我怎么觉得他对你很尊敬,好像是旧相识一样?”

“医生嘛,对谁都客气。”楚逸淡淡说道。

“给你脸了是吧?”

陈一诺开始爆发了,这还是她第一次对楚逸好言好语,没想到后者居然一点也不领情,还摆了一张臭脸。

她冲冲地叫道:“我不知道你和朱医生进急救室里对我爷爷做了什么,但别以为我会为了这件事感激你,你在我心里永远都是个废物!”

楚逸依旧是平日里那副逆来顺受的样子,“没关系,你高兴就好。”

这话把陈一诺更加激得像是个燃烧瓶一样,“我不高兴!看见你我永远也高兴不起来!”

她越说越气,干脆把车停在了路边,冷冷地喝道:“下车!”

“这么晚了,我怎么回去?”楚逸期期艾艾地问道。

“我不管!你现在立刻从我的车上滚下去!”陈一诺冷冷地再次喝了一声。

这就没办法了,楚逸下了车,眼看着那辆红色的玛莎拉蒂丝毫没有犹豫径直去了,微微地摇头叹了口气。

像是忽然想到了什么,他拿起电话拨打了一个号码,那边几乎是立即就接起了起来,“少主,有什么吩咐?”

楚逸思索着道:“帮我查一下陈家宝最近在和什么人接触,如果发现有食指和中指一样长的人和他见面的话,不要惊动他们,第一时间告诉我。”

“明白,”那边很利索地答应下来,然后又小心翼翼地问了一句,“少主,大家都想见您,尤其是……”

“先别告诉他们我在什么地方,你一个人知道就行了,”楚逸的话像是刀锋一样,直接把对方的话砍断了。

“可是……”

对方的话还没说完,楚逸这边已经把电话挂断了。

他知道对方想说什么,身为君山的少主,手下两位长老,四大堂主,十二散人无不在期盼着自己的回归。

问题是就陈功名这次的突然发病来看,显然是有人故意为之。

对于一个已经中风,既不能言也不能动的老头子动手,肯定不会是想要让老头子早点安生那么简单,很有可能是冲着陈一诺来的。

楚逸深邃黝黑的双眸中隐隐泛起了一层薄雾,抬头望向漆黑的天际,黯然道:“南宫,你放心,只要我还活着,就一定不会让陈一诺有事的。”

……

夜已深,陈一诺依旧在床上辗转反侧。

她还在想着医院里发生的事,朱宏在整个三江市,甚至全国都是赫赫有名的医生。

竟然会对一个没人看得起的楚逸恭敬有加,甚至当她问及楚逸进了急救室之后发生的事情时。朱宏也是含糊其辞,还有几次偷眼去看楚逸,像是得到对方首肯才敢说话一样。

朱宏不肯说也就算了,偏楚逸也不肯说,这让陈一诺大为光火。

别说是进了急救室不可能发生什么事,就算是真的发生了什么事,那也绝不会是楚逸做的,以她对楚逸的了解,那家伙除了游手好闲,什么都不会做。

想着想着有些口渴,从床上爬起来,下楼准备接杯水,路过一楼爷爷的书房时,忽然听见里边像是有轻微的响动。

陈一诺好奇地走了过去,发现门虚掩着,借着门缝向里看了看,赫然发现一个黑影正在翻找东西。

是小偷!

陈一诺一阵惊恐,慌乱地后退,却不小心脚下拌蒜,差一点摔倒。

这一下立即惊动了里边的那位,门瞬间被打开了,一个黑影出现在了门口,可以看见他手里那柄锋利的短刀在月光的映射下闪着寒光。

还没等陈一诺反应过来,那家伙已经鬼魅般的扑了上来,短刀猛地刺向她的胸口。

眼看着雪亮的刀锋已经到了身前,陈一诺恐惧的连尖叫都忘了,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从旁边伸过来一只手,一把抓住了刀刃。

手被割破了,鲜血不停地向下滴落!

陈一诺想要回头看看是什么人救了她,后脖颈却被人重重地捏了一把,然后就什么也不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