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阳在浑身酸痛中醒来,尚未睁眼,便嗅到一股很浓的烟草味。

她转头一看,南宫锦坐在落地窗前的沙发上抽烟,烟雾缭绕在他周围,朦胧的似一场梦。

圆桌上的烟灰缸里面装满了烟蒂,这人是抽了一夜的烟吗?

黎阳记得他是咖啡党,不抽烟的。

南宫锦叼着烟,转动椅子回眸盯着她,“醒了。”

黎阳坐起来,牵动了昨晚被使用过度的地方,疼的她倒抽一口气,她靠在床头,“嗯。”

“三千一晚!我买断你一百年。”南宫锦将支票本砸在她眼前,眼神如刀子。

黎阳一愣,昨晚的记忆全部涌上心头,被亲人出卖,被心爱的男人误会,心空了。

她垂眸,不让他看见自己眼中的泪光,“我不卖。”她声音空洞的宛若来之远方。

“呵!”南宫锦嗤笑。

“不给我?给那些不入流的下三滥?还是你黎阳低贱的只配得上那些肮脏的东西?”他句句诛心。

事到如今,黎阳不想狡辩,掀开被子下床,羞人的地方痛的险些让她站不住。

她忍着剧痛过去才道:“借你的浴室用一下。”然后冲了进去,以最快的速度洗澡,换上衣服离开。

南宫锦看着她离开的背影,手中燃烧到一半的烟被折断,“是你要走的,等你想回来,就没那么容易。”

黎阳拉上了门,至始至终,都没敢看他。

接受南宫锦的买断终生!

自取耻辱吗?

总统套房里,南宫锦将桌子掀了,将能砸的全砸了,然后拿出电话拨打了一个号码。

“昨晚那胖子的来历查清楚了?很好,把那些证据交上去,我要他把牢底坐穿。”

黎阳拖着沉重的身体回到自己的岗位,便被经理叫去了办公室,以她得罪客户的理由,将她开除了。

她离开了君悦,站在马路上,眼中雾蒙蒙的,泪珠在眼中滚来滚去。

自己都被他欺负成这样了,他还不满意,还要断了自己的工作。

他就那么恨自己吗?

心脏好痛,就像碎掉一样。

南宫锦一觉醒来,发觉黎阳从离开后再也没回来。

这个女人现在倒是有骨气了!

他很生气,打了君悦的内线,“叫昨晚的那个女人来我房里。”说完便挂断了。

南宫锦在君悦的专属套房是常年预备,只等君阅。

君悦是会员制,年消费最低三十万,像南宫锦这样的大人物,还不得加倍小心伺候着。

这不,他挂电话后那边立马回拨了。

他不耐烦的接听,听见那头说:“锦少,很抱歉,昨晚的那个工作人员因为得罪了您,被开除了。”

“叫你们经理过来。”南宫锦挂了电话,周身笼罩着一股寒气,使得房里的温度降了几度。

经理三分钟之内便赶来,流着冷汗解释了黎阳的事情。

南宫锦面色铁青的问了一句:“她不是来卖的?”

经理被他冰冻三尺的表情吓得快要哭了,用他全家发誓,黎阳只是来这里做客房服务员的。

他吓得只差没给南宫锦跪下了,这才被南宫锦允许离开。

南宫锦盯着空旷的屋子,嘴角微微扬起,眼中的精光一闪而过。

周末晚上,黎阳接到了顶头上司的电话。

“黎阳呀!你负责的那个研究室暂停,没有上面的批准,不准来研究室。”

“别怪我。”然后挂了电话。

黎阳听着电话那头的忙音,脑子是懵的。

工作没了!口袋还剩几百元,生活费都不够,日子要怎么过啊!

然,屋漏偏逢连夜雨。

黎阳被她姐夫卖了的事情,她姐在几天后知道了,她姐一气之下动了胎气,被送去医院抢救,昂贵的医药费瞬间将她压垮!

为了姐姐的救命钱,她丢下尊严和骄傲,求助于南宫锦。

黎阳颤抖着手拨通了南宫锦的电话,电话响了很久,久得她以为不会被接听。

在最后关头,电话被接听了,“谁?”南宫锦冷漠不带一丝感情的问。

“我是黎阳。”黎阳很焦急,“我姐住院了,能不能借我点钱?”她怕他拒绝,补充一句,“五千就够了。”

电话那头沉默了,黎阳以为他会挂电话,他低沉的嗓音悠悠响起:“我会给医院打电话,让他们允许你两天之内交钱。”然后挂了电话。

黎阳听着电话那头的忙音,脑海里嗡嗡的响!

她姐夫卫浩博瞧见她的脸色,讽刺道:“黎二小姐,自己老公的钱都借不来,你还活着干什么?你差点害死我的妻儿,你有什么脸站在这里。”

黎阳吸了一口气,冷森森的把她姐夫看着。

“我姐的医药费我会负责,但不许你对我的事情指手画脚,若是还有下次,我们新账老账一起算。”

她丢下一句话,转身气冲冲的走了。

或许是卫浩博被黎阳眼中的冷凛吓着了,居然忘了骂她。

黎阳兜里还剩几十元钱,薪水要等到一周后才能发,身边的朋友在家里破产后对她退避三舍,她唯一可以选择借钱的对象只有南宫锦。

于是,她一遍一遍的给南宫锦打电话,或许是被她骚扰得烦透了,便回了一条信息,寥寥几字。

{君悦,530包厢。}黎阳看见了希望,乘地铁赶去君悦。

因为她之前在君悦工作,对这里很熟悉,准确的找到了530包厢,却被门口守在门口的保镖拦住不许她进去。

“这位大哥,我和南宫锦有约,麻烦你们帮我通报一声好吗?”她试着和眼前凶狠的保镖沟通。

保镖见惯了她这种不要脸倒贴而来的女人,“滚远点,否则别怪我们不客气。”

言必,便不耐烦的去推黎阳,她避开了,哪知身后又被人搡了一下,她整个人往前噗倒,撞上了紧闭的包厢大门。

大门没关严实,被她一头撞开,她正面朝下,甩了个大马趴。

鼻子,膝盖胳膊肘,无一不在痛。

她忍着痛,狼狈的撑起身体,入目的是门口两边一字排开穿着制服的服务员的脚。

视线往前,便瞧见奢华的包厢内坐着极为非贵即富的俊男美女,其中最为耀眼夺目的便是她要找的南宫锦!

其余几位,她也是极为熟悉的,京城太子党中的风云人物,皆是南宫锦的好友。

唯一的女性穆槿,是她曾经的好闺蜜!

而她此刻,穿着廉价的衣服,狼狈的趴在地面,犹如大街上的乞丐,当真是云泥之别。